第7章 一个能够把怂说的清新脱俗的人
如果说,在曾经的高中生涯里有什么值得江衍怀念的。运动会时期必然是名列前茅的,不单单有被强制跑步的美妙经历,还有小卖部的阿姨推着车子来卖麻辣香锅以及麻辣乱炖,虽然部分肠胃不好的同志因此跑了一天的厕所,但那时,所有人仍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当然,也包括一千米过后在教室里呼呼大睡的江衍。
“哎!江老师,不能躲在教室里睡觉哦!”
谁?为什么会知道本座的名字?
江衍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毕竟,在这个学校知道江衍样貌并且知道江衍名号的不超过一百人,相比于将近四千个人的学生总数简直少的可怜。
抬头,啊~是兰老师啊。
兰芹,高二教师,身高一米六八,矮江衍一个头。短头发,齐肩,清澈的眼睛让江衍联想到了小学在江苏时去过的一个景点,叫做什么”天目湖”来着?
从天目湖的正上方看,整个湖区就像一只清澈的眼睛。
那段时光并不美好,虽然是江衍的童年,但他一点都不喜欢。在童年的那个工厂里,没有朋友,没有同龄人。白天没有父母,晚上父亲回来吃了饭就疲惫的不行,很少乐意带着江衍出去走一走。
当时的江衍还根本不能承受宅家带来的外部社交的缺失,于是每天孤单的下午就在工厂内漫无目的的走着,当时能有什么心事和思考呢。孤独带来的自卑并不能被当时的他转化为思考带来的自负,他的行事准则是在初高中时期建立起来的。
同在教室里的,还有没朋友的晏何清同学,他并不睡觉,默默的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看书,看封面,似乎是“xx笔记”,也许是“盗墓笔记”,或者是“务虚笔记”,反正不可能是“笑猫日记”。
顾竹西不知所踪,明明江衍睡着前还看见她在教室里写作业,现在估计是在音乐教室吧。
“能…借一步说话吗?”
“当然。”
兰芹对着垃圾桶的方向说:“还有你,晏何”
“晏河清。”
江衍自以为说对了晏何清的名字。
还是记得住的嘛…他心想。
晏何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吓到了,毕竟能叫他去做的事,无非就是洗厕所啊~洗饮水机啊~什么即便做了也不知道是谁干了的事情,更何况…貌似在兰老师的口中,自己似乎和江老师的地位相当的平等。
他已经预想到大概会发生什么了,兰芹是他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所以有可能让自己过去的原因是什么呢?自己初中的时候参加过校外的比赛,目的是奖金,第一名奖励的音响很打动人。虽然最后技不如人并没有拿到,但是第三名的单块出掉也有百把块,当时的他并不满足。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对手的曲目和技法更炸裂。
晏何清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一点,他知道江衍是音乐社的社团老师,但他不解的是,如果仅仅是这个,兰芹有什么理由拿着这个说事呢?就算将自己推荐给他,自己也不会同意的吧。更何况,根本没有推荐的理由啊?
ok,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拒绝就是了。
………
办公室里。
“学校不允许学生躲在教室里哦~”
“老师也不行吗?”江衍问道。
“啊不这个只是我单方面不想,而且其实…。”
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江衍很想帮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你确实没什么在场的必要。”
江衍:“。。。。。”
“ok!停止这个话题!”
她顿了顿,说:“晏何清啊,你在学校都没有朋友吗?”
“有啊…海盗猫学长。”
“嘢?”
海盗猫,一只游荡在学校里的传奇独眼猫咪,瞎的那一只眼被黑色的毛发覆盖,故而得名海盗猫。送走了三届学子。比传奇更加传奇的是,传奇依然在场。
回到正题。
“如果说人,应该是没有吧?至少我没有发现一个人有和我成为朋友的可能。”
…好惨哦,让江衍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你的作文很糟糕啊。”
“有什么问题吗?”
“给你一个任务。”
“不要,我拒绝。”
“你明明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无所谓,反正我不想去。”
兰芹有些恼火,毕竟需求都没有告知就被拒绝很让人火大。
“加入音乐社,这次是命令。你会贝斯吧?”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晏何清具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但是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三个可能。一个是兰芹认识他的初中同学,二是妹妹晏何彦走漏了风声,三是当年的比赛兰芹在场。在往外想,就有点太扯了。
“我弟弟当时也有参加这个比赛啊,我可是亲眼看着你表演的呢。”
ok,水落石出。
“好吧,既然是命令,那有奖励那嘛?”
“奖励你五六个好朋友好不好?”
“不要,那很折磨。”
江衍不想插话,但他也大概知道了兰芹的需求,其实如果来一个贝斯手他还巴不得呢,这样最好。
“既然不想要,那就没有。”
“好。”
见晏何清已经答应下来了,兰芹也不想在办公室里久留。
“既然同意了,那我就出去找寻青春的气息咯~拜拜~”
“啊拜拜…”
干嘛那么热情啊。
于是,两个自闭鬼碰到了一起。
“没什么事我走咯。”
“嗯。”
晏何清走了,江衍在自己的工位上找出咖啡条。
“江老师!江老师!”
又有什么事吗?真的很烦耶。
兰芹跑到江衍面前,喘着气说:“江老师…你带来的那个小可爱,在操场上…被围观了哦!”
“啊?”
江衍放下咖啡条,跑了出去。
“嘢?第一次见他跑嘢。”
……操场上。
小渚被一群人围着,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当江衍看到那个音响的时候,他大概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在唱歌啊…
“喂——衍!”
“啊,怎么了?”
两人隔着人群对话,正好是歌曲间奏的时间。渚举着话筒跑过来,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该死!不会又要进入広瀬线吧!
“你来唱!”
江衍看了看広瀬的手机屏幕。是陶喆的爱很简单(2003英语版)。
这样啊,对于日本人蹩脚的英语还真的是不小的考验。江衍本来想拒绝,但是小渚的话筒都怼到脸上来了。
“额啊i love you 一直在这里baby,一直在爱你~”
………
这就是众星捧月的感觉吗?想想就好难受。晏何清站在教学楼上,无力的吐槽着被众人围住的二人。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吃不到葡萄的臭狐狸罢了。
…办公室里,兰芹的桌子上。一篇没有题目的作文。
……我讨厌成长。讨厌付出成长的代价,可他无法被停止。我不能无限的延迟走向成熟必要的牺牲,妥协。所以我讨厌改变,讨厌变得阿谀奉承,逢场作戏。如果说,对于自身的现状满意,认可当下的自己的话,又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呢。所以改变本身是懦弱的,是逃避的。逃避现状,逃避现实。自己并不总是处在正确的对立面。改变本身就是在粉饰逃避现实的冰冷事实。
………
下面还有一段评语。
“能把怂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