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不起谁

    秦艽看补给得差不多了，打算启程，让王虎下船喊人。

    秦艽停靠的这个小村庄一面靠海，一面是较为平缓的小土丘，土丘上种了几亩作物。

    今天是村庄秋收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忙农活，海盗们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帮村民们打打下手。

    其他人都回来了，就剩王二狗一人不见踪影。

    王虎眯眼看了眼太阳，看这日头，也该回来了，跑去哪了？

    王虎将这不大的村庄前前后后找了个遍，终于在土丘的背面找到躲在角落里抽抽嗒嗒的王二狗。

    王虎上前给了正在抹眼泪的海盗一脚：“这干嘛呢？一副被强了的样子。”

    “我们今天帮这些村民干农活了……”

    王虎又是一脚。

    “挑我不知道的说。”

    “他们还谢我们了，拉着我们的手，跟拉着自家孙子似的，还给了我们好多农作物，推都推不掉。”

    “这不是好事吗？”

    “王哥！”他嚎了一嗓子，哭得更大声了。

    “我还没死呢！”

    “王哥，我们之前跟着原来的大当家，杀了这么多人，你说我们会不会遭报应啊？”

    王虎一愣，立马明白了王二狗为什么哭。他冷笑：“不好，你这是要长良心啊。”

    “王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王二狗停止了抽泣，鼻子上还悬着鼻涕泡，“兄弟们哪个不是活不下去了才做了海盗的，不听话抢杀这些村子，大家早就饿死了。”

    “现在吃了几天饱饭，良心发现了？”

    王二狗羞愧的垂下了头。

    人就是这么奇怪，为了活命，可以穷凶极恶，但是当性命无忧时又会对自己做的事情，生出愧疚。

    他们是好人吗？还是坏人？

    王虎揉了一把王二狗的脑袋：“不论怎么说，我们还活着。”

    “嗯！”

    “你要是良心不安，下次多抢点那群贪官的钱，我们拿去分给百姓。”

    王二狗眼睛亮亮的，抹了把鼻涕：“嗯，跟着大当家，我们有肉吃，还可以帮助其他人！”

    王虎将手按在王二狗肩上，沉甸甸的。

    “二狗，我们这些人都得好好活着。

    活着赎罪。”

    ……

    海盗们都回到了船上，秦艽站在船头，大手一挥，高喊：“出发！”

    海盗将船锚拉上来，黑色的帆布缓缓升起，大船慢慢掉转船头，缓缓驶出了码头。

    几个在岸边的村民海盗船动了，放下手中的活，停下脚步，眯眼看清后，小跑几步聚拢在船身旁，挥手相送。

    王虎的毛衣已经初具雏形了，乐呵呵地拿着，和秦艽地身形比对。

    “大当家，我们这次去抢官府哪艘船呀？”

    秦艽第一次亲眼看见一团毛线，慢慢的在巧手下成为毛衣，抓着衣服袖子瞧瞧，又摸摸袖子和躯干的连接处。

    秦艽漫不经心回答：“不抢，这次去找东西。”

    秦艽这段时间频繁带着海盗在各个渔村中穿梭，不仅是为了补给，也是为了打听鲛人的踪迹。

    他们用抢来的钱财和渔民换粮，误打误撞不仅解决了渔民售卖的问题，而且秦艽给的价格，比他们走几里地去集市上卖的价格更高。

    按秦艽的原话是：“反正不花自己钱。”

    渔民偷偷给秦艽他们取名：海财神。

    渔民对他们几乎知无不言，听说秦艽要找鲛人，但凡知道点消息的，都已经倒豆子一般，主动和秦艽说了。

    听说北边不远处都村子，有一个渔民下水时被海藻缠住了腿，差点淹死，就是被一个鲛人救上来的。

    那个村子离得不远，来回也不过三天。秦艽打算去看看。

    秦艽白日里睡够了，此时正站在船头伸懒腰。

    王虎的毛衣盘腿坐在甲板上，将毛衣的袖子拆了再改长一些。

    “大当家，你找那个什么……哦，鲛珠是要干嘛？”

    “治伤。”

    王虎深深地看了眼秦艽脸上的伤疤，狰狞的疤痕长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突兀。

    王虎惋惜道：“可惜了这张小脸。”

    秦艽本人却丝毫没有惋惜之情，因为海盗们脸上有疤并非什么稀奇事情。海盗们也并没有因为多了一道疤痕而感到悲伤。

    她自然也觉得脸上有道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秦艽有限的生活经验还不足以让她明白，世人对于女性的美貌有多么看重。

    所以，最近被海盗带歪的秦艽，抓偏了重点，以为王虎在质疑自己的能力。

    她细眉上挑，一边嘴角上扬，三分不羁七分讥笑，熟练运用她已学会，且一知半解的黑话：“说谁小，我掏出来……唔……”

    同在船头吹风的姜良一把捂住了秦艽的嘴，将剩下的话堵在了秦艽嘴中。

    姜良嘴角抽搐，三分尴尬，五分无语，十分后悔。

    真的不该让她和海盗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