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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黑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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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功夫,庄府就被重新布置了一番。

    柱子上缠上了红绳和响铃,院子里用墨斗画了繁复的阵法,连树上都挂上了黄符。

    各个房门前都用朱砂写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入夜之后,各人待在自己屋内,房门紧闭,以防厉鬼伤人。

    只要有鬼怪敢来,就有天罗地网等着它。

    不过这些都是二皇叔带的那些人布置的。

    白术向来不喜欢搞这些仪式。这些仪式有什么用,来一个他就杀一个,来一双他就杀一双,简单粗暴又高效。

    白术表情柔和的望往某处房门:况且,万一误伤到了自己人怎么办?

    某位“自己人”正呆在屋里,和小冉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不能出去?”秦艽瞪小冉一眼。

    小冉畏畏缩缩的解释:“这些法阵都是对付鬼怪的杀阵,你出去触发阵法,是会伤到你的。”

    “啊!”小冉被一道力量带到了空中,背部贴着屋顶,四肢划着,像是一只被抓住了龟壳的乌龟。

    秦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小冉:修长大人,我尽力了;绿映、绿柳,我懂你们的苦了。

    秦艽的笑声戛然而止,凝视屋外。

    托着小冉的力量突然撤去,小冉毫无预兆的坠落,还好他反应及时,在空中调整姿态,如猫一般稳稳落地。

    屋外铃声大作,有东西来了!

    秦艽一脚踹开房门,房门上的咒文一瞬间亮起,又熄灭,只闪烁了一瞬。

    秦艽脚上一道黑烟冒出,鞋子却完好无损。

    是门上的符咒被秦艽触发了。只是没什么用罢了。

    闯入院中的是一道黑影,带着很微弱的怨气。

    因为怨气太微弱了,连人形都没有凝成。

    二皇叔带来的几位道士正在和黑影缠斗。

    黑影如烟飘忽不定,那几个道士根本奈何不了他。

    “啧啧,太弱了,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秦艽打了个哈欠,余光看见白术和于墨也正站在房门外。

    确认过眼神,都是不想出手的人。

    然而变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季溶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群道士身后,以手为爪,连夺数人性命。

    她很聪明,一招得手,毫不恋战。那道黑影扑入她怀中,两人如风过境,趁着混乱撤离。

    白术和于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于墨挥剑在空中劈砍,几道剑气直冲季溶面呼啸而去。

    季溶险险躲开,怀中的那道黑影却跌落了出来。

    于墨见机收了那团东西。

    季溶刚调整重心,白术已经杀到面前,以指为剑,虚虚的剑影显现。

    季溶周身怨气暴涨,硬生生扛下白术的攻击,却被白术的剑气所伤。

    实力不在一个水平,季溶如果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被又一道剑气击飞,季溶顺势脱离了战区,转身逃走了。

    秦艽想去追,一道人影却死死将她护在身后。

    小冉背影坚定:“秦小姐,你躲在我身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秦艽:我谢谢你。感动的拳头都硬了。

    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可能已经抓到季溶了。

    白术和于墨没有追击,而是控制住了那团黑影。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季溶的孩子。

    季溶肚中的孩子不过两三个月大,还没有人形。

    季溶惨死,孩子早夭,也跟着母亲一起化为鬼胎。

    只不过孩子太小,变成的鬼胎也很弱。

    鬼胎不知为什么独自跑了出来,没了宝物的庇护,气息无从掩藏,被他们轻易捉住。

    有了鬼胎在手,相信季溶还会来的。

    秦艽的手在桌上不紧不慢地敲击:太巧了,一切似乎都和庄府有关,却始终像是碎片,无法拼接。

    瞧见白术和于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归来,秦艽用目光示意几人跟上。

    秦艽推开庄阔房门时,庄阔和妻子身体颤了颤。

    他们刚在房内虽然没有瞧见屋外的景象,但也能听见动静。

    脑补了不少场面。

    “于墨,你把鬼胎放出来。”秦艽悠悠在太师椅上坐下。

    于墨听话的将鬼胎放出,鬼胎被放出来后,快活的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像一团乌云托着小尾巴,慢慢悠悠朝庄阔飘去。

    “还不承认吗?”秦艽冷冷地说。

    “这是什么?要我承认什么?”庄阔看着靠近的鬼胎,后退几步,跌倒在榻上。

    “鬼胎是孕妇横死,化为厉鬼后,被母亲的怨气沾染所形成的。”白术悠哉拂袖,耐心为他解释,“和母亲变成的厉鬼不同,鬼胎没有太多的意识。唯一的倾向就是会被血亲吸引。”

    于墨见白术都解释到这份上了,庄阔还是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点破:“季溶怀的是你的孩子!”

    庄阔当即否认:“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季溶!”

    “季溶,季溶,花溶…”他回味过来,脸色大变,“不,这不可能!”

    庄阔妻子见丈夫神色有异,内心不安。

    “季溶就是花溶,花溶被过继给了季家,改了姓。”

    庄阔此时的脸色精彩极了,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眼眸黯淡无光。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我与花溶是两年前相识的……”

    一段往事在庄阔的讲述中,如画卷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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