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龙脉
钦天监出事的很突然。
自从上次“书童下毒事件”后，白术就彻查了钦天监的人，抓出不少“小老鼠”。
清理了一些，也留了一些，密切盯着，这其中就有怀千柔。
这些人都被严密的监视，如果有什么动作必然逃不脱白术的眼睛。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傍晚时分，夕阳斜落。
一道冲天煞气从钦天监发出，没入云霄，随之，地动山摇。
宫中，皇帝一口鲜血喷在奏折之上，孙公公尖声喊太医，宫内一片混乱。
白术第一时间掐了个手诀，下一秒现身于钦天监地宫中。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地宫内，季溶吊死在龙脉上方的横梁，死不瞑目，周身怨气缠绕，这些怨气助长了煞气。
龙脉本就因为长年累月的压制煞气，难以为继。这股煞气在怨气的助长下，势如破竹。龙脉隐隐竟有衰败之相。
如果龙脉衰败，皇帝必然性命不保。
没有了龙脉压制煞气。到时候，为了保证御霖国国运延续，不至于覆灭，所需要牺牲的可就不止是这几个圣女了。
连白术也无法估计，要用多少人的性命来填这个坑。
怨气越来越浓，季溶睁大的眼中有血泪滑落，眼珠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球。
不好，季溶要化成厉鬼了！
但此时白术只能处理最紧急的事情，他双手掐诀，以血画符，加固地宫中的封印，用他的龙气，帮助地龙压制煞气。
白术眼睁睁看着怨气凝聚，几乎要凝作实体。
季溶化为厉鬼，呼啸而出。消失在暗处，只留下尸体，静静地悬挂在半空。
煞气被白术暂时压制，白术疲惫的单手掐诀，带着季溶的尸体一起离开了地宫。
正厅中，各院大小管事的人都已经聚集在此。
白术招来验尸官为季溶验尸，一一安排各人处理对应的事情。
几乎是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各个“小老鼠”都被控制住了。
验尸官通常在大致查看过尸体之后，再带回去仔细解剖，最后将结果报告白术。
但是这次，饶是平时见多识广的老验尸官，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
他跪在地上，叩首，结结巴巴地说：“季圣女，季圣女，季圣女。”
于墨不耐的打断：“有话快说！”
“她……怀孕了！一尸两命啊！”
什么？！一尸两命！
怪不得这么凶，人刚死就化作厉鬼了。
白术声线平稳，语气很冷：“先审怀千柔，让她吐干净。于墨，这事交给你了。”
因为事态严峻，怀千柔都没有被押入天牢，再上刑。而是直接从占星院押入了后院。
惨叫声回荡在钦天监的上空。
白术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幕后之人这次是打算撕破脸了。
真是一石二鸟之计，不仅除掉了皇帝，还能击垮钦天监。
他指间顿住，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躲在小老鼠的身后操控，不过也就是只大老鼠。她以为自己能得手吗？
白术来找秦艽时，她喝着茶，特意在他平时办公的书房等他。
这么大的动静，秦艽不可能没有察觉。
天底下还有谁比她更了解煞气，白术不找她找谁。
白术没有时间解释现状，单手揽住秦艽的腰：“得罪了。”
身随法动，两人从书房瞬移到了地宫中。
“原来在这里呀。”来这里的第一天，秦艽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煞气，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煞气的来源。原来是这里地底下还有一座地宫。“你想我做什么？”
“有办法压制这里的煞气吗？”
“压制？做不到。”
白术神色失望，却仍安慰秦艽：“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
地宫中的龙脉形似巨龙，伏在地上，身下是不断涌出的煞气，几乎无法制止。巨龙周身的金光黯淡，身上鳞片也脱落了大半。
白术听不到，但是秦艽可以听见龙脉如泣如诉的哀嚎声，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龙脉是地脉中的灵气汇聚，长年累月也有了些许灵智，当然和秦艽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然，本是同根同源，兔死狐悲。
“你是想救它吗？”秦艽遥指龙脉。
白术点头。
“那简单呀。”
“啊？”白术跟不上秦艽跳跃的思维，“不是说没法压制煞气吗？”
“嗯，压制不了。”秦艽不紧不慢地说，“但是不用这么麻烦呀，吸光就好了。”
吸光煞气？！
白术此时就像是听见有人和他说，黄河不需要治理，喝光就好了。
但如果这个人是秦艽，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一炷香之后，秦艽打了个饱嗝。
秦艽她是可以一口气吸光煞气，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具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这么多的煞气。
“不用勉强，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刚才煞气还像是决堤的黄河水，现在就只是一条淳淳流动的小溪。
龙脉得到了喘息，畅快的鸣叫一声。周身金光重新大亮，将煞气牢牢压制。
这下，不仅是解决了这次的危机。其他圣女也不需要为了御霖国，引煞气入体，承受折磨了。
但，白术仍无法放下悬着的心。
这幕后的推手，有一就能有二，如果不弄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钦天监将是永无宁日。
白术和秦艽回到了正厅时，已经听不见怀千柔的惨叫声了。于墨侯在此处等候白术。
白术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地说：“说说吧，都招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