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废材小姐
“大人，孙公公来了。”小斯来报。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怎么来了？丞相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孙公公款款走来，笑捻浮尘，人才到厅门，笑声已先入内。
孙公公打趣道：“老奴今天一早天微亮就起身了，没想到丞相比老奴更早呀。”
孙公公瞧了瞧秦艽，语气夸张地说道：“哎哟，这位就是丞相小女吧。丞相大义，亲自将女儿送于钦天监，不像那些个只顾个人私利的小人，随便在偏房过继个女孩儿，就当成自己女儿送来。怪不得皇上总是挂念您。”
丞相被孙公公一顿猛夸，也不好开口解释说是白术擅自将人带走的，只能陪笑附和。
于墨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还有这种操作？
孙公公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是懂捧杀的。
丞相憋了一口闷气，无处发泄，看见秦艽还老僧定定地坐在那，怒喝：“还不过来给孙公公行礼。相府的脸都要给你丢完了。”
孙公公连忙摆手：“丞相说得哪里话，折煞老奴了。老奴只是个奴才，哪能受丞相您女儿的礼。老奴这次来也是皇上听说丞相小女身子骨弱，皇上感怀丞相大义，特意传了口谕，免了十小姐的礼，不必参加大典，直接进入钦天监考核。”
原来白术早有预感，昨夜给皇上去的密函中特地求了皇上口谕，特许秦艽不用参加大典。
因为孙公公的到来，丞相只能讪讪地打道回府了。
——直到大典那天，秦艽才知道孙公公说得钦天监考核是怎么回事。
圣女们要经历的完整流程是这样的：
先是皇家放出皇榜，各氏各族主动将愿意成为圣女的女子名单呈给钦天监。
再是各家圣女齐聚钦天监参加大典。
参加大典的圣女并不是能马上上任为国家祈福，而是在钦天监集中学习与祈福有关的各类知识。
在这过程中，还要经过层层考核，通过考核的人才能正式成为钦天监一员，行使圣女的职责，为国家祈福。
这几道考核，其实是白术为这些无辜少女，做的最后努力。
为国家祈福本质上就是将国家的厄运引到自己身上，以肉体凡胎保国运昌荣。
八字太弱，阴气太重等等体质较弱的少女，如果接受了这样的任务，等同于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白白牺牲。
白术定下的圣女考核，就是为了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这些被送来的少女。
大典结束，众人都被送入钦天监占星院，这里就是历代圣女起居和祈福的地方。
秦艽也搬出了暖玉阁，住进了占星院。占星院有三个供居住的屋子，圣女们共有九人，三人一屋。
绿柳和绿映被派来做占星院的管事丫鬟，其他丫鬟纷纷贺喜她们成为管事丫鬟。
而她俩人知道白术的用意，心中暗暗叫苦。
这哪里是让她们来管事的，明明是让她们给那个惹事精兜底的。
秦艽不用参加大典，一个人在占星院中等她们。
等大典结束，绿柳和绿映带众圣女来到占星院中，给她们各自安排了房间。
和秦艽同房的两人一个叫怀千柔，一个叫季溶。
这两人都是小士族中被族人硬推出来的，说是为了家族荣耀，其实就是被做了利益交换的筹码。
两人深知自己如果成为圣女，还能在这里富贵的活上两年。
可一旦落选，族人怕她们带来厄运，只会将她们驱赶出去，或饿死街头，或被发卖……那结局真是不敢想象。
其他圣女的处境也大同小异。
“听说这次丞相竟然送了亲生女儿来。那位小姐仗着身份摆谱，连大典也不参加。”怀千柔看着人群中多出来的秦艽，立马猜出了她的身份，故意冲着她说，“也不知道是该说命好呢，还是该说命不好？”
怀千柔起头，众人当着秦艽的面开始议论她。
“听说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
“可不是嘛，你们可在各府的宴会上见过她？听说连字也不认识一个。”
“那可不就是个废物吗？”
这句秦艽听懂了。
两日相处下来，秦艽挺喜欢白术、于墨、绿柳、绿映他们，他们虽然啰嗦了一些，但会给她送好吃好玩的。
所以秦艽觉得这里挺好的，不想惹麻烦。
可是她们说自己的废物，恶灵大人表示不能忍。
秦艽横眉轻挑：“我不是废物。”
怀千柔问：“那你会琴棋书画吗？”
秦艽答：“不会。”
怀千柔又问：“那你会认字吗？”
秦艽又答：“不会。”
众人哄笑，“那你会什么？”
秦艽思索了一下：“杀人。”
众人一下就噤声了。
怀千柔第一个反应过来，以为秦艽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谁呢？你杀过人吗？”
秦艽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
她一诞生就被封印了，重获自由后又跟随白术来了这里，从未杀人。
众人见秦艽不语，神态恢复轻松，取笑秦艽说大话。
恶灵大人生平第一次感到憋屈，她不高兴别人看轻她，可是她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她们说得都是事实。
她不认识字，也没有杀过人。
作为恶灵，她居然没有杀过人！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
秦艽决定了，她要杀人！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不愿意随随便便杀个无名小卒。
那么问题来了，杀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