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很臭
两人整理好衣冠，从马车下来。
白术贴身侍卫于墨看见这幕，瞪大了眼：他只是今晚有事，没跟着大人几个时辰，他家大人怎么带回来一个女子？
秦艽大步走入钦天监，白术跟在身后，想起之前秦艽喊饿，于是停下脚步吩咐于墨：“让人准备点吃的。”
“是。”于墨点头应下，低头间视线正好落在白术腰上，“大人，您的腰带怎么坏了？”
白术闻言低头查看，回想刚才在车上的情景：
秦艽青葱玉手在他的腰间游走……拉扯间，腰带上的金线断裂，装饰的玉珠掉落……少女脖颈纤细，耳廓清晰……他在她耳边低语时曾闻到一股奇特的幽香……
这到底是什么香味？不像是寻常女子用的熏香，倒像是祭典时用来联结神明的檀香。
白术定了定神，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多做事，少说话。”
于墨平白挨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在原地，落后了白术几步。
刚目睹马车上那幕的随从，悄悄凑到于墨耳边，将自己所见同于墨说了一遍。
于墨瞪大了眼，久久反应不过来。
白术见于墨久久没有跟上来，顿住了脚步：“还不跟上来？”
就在白术几人说话间，秦艽已经迈入钦天监正厅。
她停在原地，闭眼专心分辨着煞气传来的方向，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猝不及防的钻入她的鼻中。
她豁然睁眼，捂着鼻子，眉毛拧成了一团。
臭味的来源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此人身着朱红华袍，华袍上镶金嵌玉，绣有五爪金龙。
中年男人眼睛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嘴唇厚实如两片烤肠，一身的华丽锦服也没办法掩饰他身上透出的油腻气息。
他不仅长得油腻，连同身上的散发出的恶意也十分腥臭。
来人是白术的二皇叔，因为不学无术，皇帝打发他来钦天监当个监修。
监修这个职位，本是为了监督修长言行。如果修长不犯错，就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闲差。
白术这个二皇叔心中不满，只能将气撒在白术身上，平时正事不干，光找茬了。
二皇叔未询问情况，就开始大声斥责秦艽：“哪来的黄毛丫头，擅闯我钦天监，来人！拖出去杖责八十！”
随身的侍卫快步上前一边一个将秦艽架住。
秦艽胃里翻滚，没忍住，干呕了两声。
白术这时已经走近正厅，入目就是秦艽被两个侍卫押着，小脸因为干呕胀红，眼眶微红，眼角含泪。
一股无名火蹭上心头。
白术疾步上前，推开侍卫，喝令退下。
“没事吧？”
“有事。”秦艽重新捂住了鼻子，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透着一股委屈。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白术扫视了一圈众人，侍卫的头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哦，不是他们。是这个人。”秦艽指着二皇叔，“这个人好臭，他一开口就更臭了，恶心死我了。”
“你……”二皇叔被气得说不出话，决定不再和秦艽纠缠，转而将矛头指向白术，“皇侄，这是你带来得人？你这假公济私，私带女子回钦天监，可不合规矩啊。”
白术知道他的秉性，懒得和他胡搅蛮缠：“规矩？这里的规矩不是我定的吗？”
“皇侄！你以为钦天监是你的一言堂吗？！”
白术不予理睬，拉起秦艽打算离开。
二皇叔肥硕的身躯挡住两人的去路，秦艽被他散发的臭味熏得翻白眼，拂袖随意一挥，二皇叔就像一块皮球飞了出去，落地还弹起了一点点，再重重落下。
“都说了，你很臭。”秦艽嫌弃地说。
这个钦天监真是个好地方，整个府邸被浓浓的煞气笼罩，呆在这里片刻，秦艽就不像之前这般虚弱了。
二皇叔飞出去后，白术面不改色，于墨却吓得不轻。
这是从哪里请来的大能？皇族的人均有龙气护体，寻常小修士根本伤不了他们。
不过先不论是何人伤得，看二皇叔这样子，这笔账又是要记在他家大人头上了。
二皇叔在地上“哎哟”半天没能起来，眼看着白术一行人离去，只能看着他们得背影放狠话：“白术，你等着，我一定会将这件事上报给皇上！”
于墨跟在白术身后不放心地道：“大人，伤害皇族是重罪，监修如若真的将此事上报……”
白术神色自若：“我心中有数，况且……”他余光落在秦艽的身上，“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是该先探一探这个“秦艽”的身份了。
他们一行人出了正厅，穿过廊亭，走入一处庭院。
庭院中小路蜿蜒曲折，假山、池沼、竹子、花木错落有致；盲窗、月洞、漏窗，以窗观景，以窗观窗，以窗观人，影影绰绰，别有雅趣。
秦艽诞生后就被天帝封印了，从未在人间行走过，只觉得新奇又好看。
“吾很喜欢这里，吾原谅你们之前的不敬。”
于墨无语：“这位小姐是不是脑子不大好？”
白术将秦艽带到了他私人居住的东侧偏殿。偏殿侧厅内，白术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于墨，看向秦艽的目光一沉：“说说吧，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