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护她
袁朗朦胧的睡梦中,缓缓地琴音入耳,似缓缓地溪水温柔的载着浮在水面上的落花,悠然滑行,轻柔舒缓。
部队待了多年,睡眠浅,有些小声小响袁朗便会醒来。
他起身坐在床头,皱起了眉,伤才第二天,她怎么开始拉琴了。
袁朗健步走上二楼,想要去看看她的伤。
刚进房门,他便看到她手掌上的纱布已经染透了血,但手还在熟练的揉着弦,人笔挺的站姿立在那,一如往常,仿佛一点痛感都没有。
她闭着眼睛,全身心的投入,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门被人打开了。
袁朗皱起眉头,“可以停了吗?再拉下去血可能要滴到地上了。”
云暖听见声音,忽的睁开了眼睛。
袁朗这时才发现她细长的睫毛上串着小小的泪珠,原来她还是知道痛的。
这时,楼梯口传来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袁朗正想开口说话,云暖的头摇的却跟拨浪鼓一样,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他不要说话。
“怎么了,人都聚在这。”听见了陆风清的声音,陆云暖下意识地将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
袁朗这是第一次见陆风清,不过之前对其也早有了解。从别人口中形容他的词,无非是性格差成绩差,无所事事,混迹社会,基本不着家……
袁朗打量着从走廊上来的陆风清,他的头发用发胶打的光亮,撸得老高,穿着大大的花色衬衫,活像个混混,看来外人对他的评价不假。只是这男孩跟云暖不愧是兄妹,同样肤色白皙,五官端正秀气,模样出众。
袁朗心里想着,真是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陆风清侧着头打量着袁朗,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子,他没兴趣了解眼前的男人,倒是很有兴致去奚落房间里的女孩。
“听说手伤了?”陆风清身子靠着桌子,笑的一脸痞像。
“有没有去评伤残等级?”他的嘴角笑的歪起,露出一颗虎牙,“这手以后还能动吗?不会废了吧!”
“这琴让我给你去卖个好价钱,好让我多把几个妹,这才是正事。”
说着他伸手去夺云暖手上的琴。
听他说的这些话,云暖的眼眶红透,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落下,每颗都重重的碎在袁朗的心上,她向后退了几步将琴藏在身后,“你立马离开这,否则我喊爸爸了。”
“哈哈哈!”陆风清笑的捧腹,“老头不在家,刚刚出门,我就是看好才回来的,不然我不让他打死。”
“你乖,琴给哥哥用用。”他又逼近几步,语气强硬,“那破琴你又拉不了了,留着作甚。”
云暖被逼退到墙角,脸色也变得苍白,她的左手紧紧握着琴弦,伤口的血顺着弦滴落到地上…
“滚!”袁朗的眼眸里布着深不见底的黑色,冷冽逼人,“她是你的亲妹妹。”
突如其来的怒火竟让他浑身布满了杀气。
陆风清转过头,原来是那个站在门口穿军装的男人。
“亲妹妹!哈哈哈,好一个亲妹妹!”陆风清笑的近乎疯魔。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敢这么跟老子说话。”陆风清浑身的痞气,随手拎起手边的高凳子猛地砸在地上,拾起一只破碎的凳子腿,直指着袁朗。
这气势怕是一般人真的要被吓到灰溜溜跑了,可是面前的人一动不动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知道,不过你今天可能要先知道老子是谁!”袁朗邪魅一笑。
袁朗一个近身上前,一手抓住凳腿猛地一拉,陆风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慌忙的拉向前,袁朗抬起膝盖便对他的肚子猛地一击,陆风清疼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左手又被袁朗反手一擒,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脸着了地吃了一脸灰。
袁朗在他面前站的笔直,看着面前人的狼狈样,“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姓袁名朗。”
他蹲下身,看着对他一脸恨意的陆风清,“如果下次再欺负她,可能代价就是一条腿,或者一只手臂。”
“你…你是当兵的,你敢!”陆风清牙咬得紧紧的。
“你敢动她,我就敢!”袁朗的眼神坚定,字字掷地有声。
云暖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眼泪糊了眼眶。
好久没有人这么护着她,帮着她,她每次被哥哥欺负,被骂也好,被打也好,根本不会有人来帮她的,奶奶本就重男轻女,爸爸也常年在外,她根本就没有指望。只能自己默默忍受,将苦水咽到肚子里。
她开始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不受控制的下滑,最终落在了那人温暖的怀里,只听见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弱,却还是撑不起眼,慢慢合上了。
那次之后,袁朗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像外界所传,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她从小患有心脏瓣膜病,一直服药,幼时换过生物瓣膜,病有减缓,却还不间断的有发病。虽是如此,她却心志坚定,或许真是她的心脏特别需要平静如止水,她练得一手好毛笔字,也拉得一手好乐器,算得上是个小小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