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遇
袁朗第一次遇见云暖,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那时的她才17岁,而他29岁。
那时他还是个少校,陆振国已经成为特战精英队的大队长,袁朗一直在他手下做事,有时也跟着一起出差,到外地去完成一些军务。
五年前的夏,陆振国回家探亲顺带考察当地军务。
天才刚露出些微醒的青色,便带着中队长袁朗从部队坐直升机转军用吉普,一路辗转。
到达自己的家门口已是临近正午,下车未进家门先闻琴音,委婉动听娓娓道来的旋律,让袁朗舟车劳顿的心舒缓下来。
陆振国笑着指指门内,“我家二姑娘在练琴,这丫头愈发刻苦了。”
大门打开,就看见一袭白衣的女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乌黑亮丽的长发由一根长长的发簪盘起,微风吹过,两鬓留着细碎的短发拂在她雪白微透红的脸颊上,宛如一幅画卷般美丽。
她站在那,左手手指熟练的揉动着琴弦,优美的旋律不绝于耳。看着她就像是只精灵般纯洁美丽,温婉优雅。袁朗的笑容不经意浮上嘴角。
“暖暖!”陆振国在楼下院子里喊道。
女孩听见声音立马停下琴向院子里望去。
“爸!”云暖跑到走廊最外侧,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一路飞奔而下,迅速的跑到院子里。
“爸,你回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因为跑的太快晃动的原因,云暖头上的发簪滑落下来。
袁朗反应快,快速的俯身一手握住了正在下坠的发簪。这时袁朗才发现这只发簪轻的异常。
起身将它递给面前的女孩,原来她用来盘发的只是一支普通的铅笔。
云暖的头发散落开来长至半腰,美得像只误入凡间的精灵,看的袁朗一时愣住了神。
她弯起了嘴角笑着说:“谢谢,你的动作真是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接过笔,云暖才不好意思说:“练琴的时候没找到头绳,就随手拿了笔。”
云暖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身利落干练的军装,留着很短的头发,浓密的剑眉,刚毅的脸上长着一双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充满着阳刚之气。
“你跑这么快,当心身体。”陆振国担心的责问。
云暖收回看袁朗的眼神,“不会,我的身体最近可好了。”
特种大队全队都知道,陆家有个体弱的女儿,乖的让人心疼,有个不学好的儿子,让人恨铁不成钢。
“爸,你还没有介绍这位。”云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人。
“噢……”陆振国拍了拍脑袋,“你看,我这烂记性…”
一手揽过袁朗的肩膀,“我们中队的中队长,袁朗。”
“袁朗,这是我的小女儿,陆云暖。”
“袁少校好!”云暖伸出一只手来。
“不要这么客气的称呼我,叫我袁朗就行。”袁朗伸手握住了面前那只小小的柔软的手,骨骼分明,纤细修长,却在这酷暑的天透着一丝凉意。
他的手掌大大的包裹着她的掌心。云暖瞬间觉得手暖了,浑身都暖了,心也安稳了。
云暖看着袁朗默默的出了神,小声呓语:“你的手好暖和。”
“陆小姐还小,等大了谈了男朋友,就知道男人的手都是这么暖的。”袁朗开玩笑似的笑着。
云暖却被他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好久都缓不过来。
翌日,袁朗正跟刚回来落脚的陆大队两人在他的书房里讨论着这次演习的人员安排问题。
袁朗在陆振国手下当兵数年,陆振国对他相当了解,小伙子为人刚正不阿,骨子里带着一股正气,一直听说他家里的背景强,他也却从没见过谁为他说过好话,走过后门。一路提干全是靠自己的实力和汗水换来的。
正值暑假,天气炎热。云暖起大早就约了邻居家的小妹妹一起去池塘里捞小蝌蚪。捞了好久,也就捞了几只,看着日头火热,便和小妹妹一人分了几只,捧着玻璃鱼缸高兴的回家了。
刚议完事,打开外院大门的袁朗便撞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云暖,这一撞人是不要紧,这怀中的鱼缸落在地上,“呯”的一声,水撒了一地,蝌蚪也摔落在地上。
袁朗当兵数年,浑身肌肉,身板硬。云暖个子瘦小,和他满怀一撞,就跟撞上一堵墙没什么区别,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白色的连衣裙瞬间被水渍染上了大片的水印和污渍。
“嘶…”云暖感觉手心被什么划开了。
看到云暖手掌下渗出的淡红色血液袁朗才反应过来,俯身去扶这个面前跌倒的小女孩。
云暖手心痛的厉害,蹙起了眉头。抬起手才发现,玻璃鱼缸的碎片不偏不倚地刚好刺重她的左手掌心。
“别动。”袁朗蹲下,左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云暖受伤的手掌。右手迅速的取出插在她掌心的玻璃片,鲜血瞬间涌出。
袁朗望着面前的女孩,肤如凝脂,白里透着淡淡的浅粉色,女孩强忍着泪水,却抵不住着实的疼痛,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浸湿了长长的睫毛。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
袁朗心生不忍,立马脱下身上的迷彩外套,将云暖的左手包裹起来。
“走,我带你去医院。”男人的声音沉着平稳。
云暖看着眼前的人,身着迷彩军装,气质凛冽,剑眉微锁。
“好。”不知怎么了,从第一面见他,他就给她很安心的感觉。
两人驱车迅速赶往医院。
“这伤口滑得大,这玻璃取得挺及时,避免感染,也没有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医生一边帮云暖包着伤口边说。
云暖看着身旁的袁朗,刚刚是他帮他拿掉玻璃的。“谢谢你。”
袁朗对上云暖的眼神,她浅浅笑着,露出了一排小小白白的牙齿。
“不谢,应当做的。”
“医生,这伤…我能拉琴吗?”云暖小声问。
医生挑了挑眉望了一眼云暖,“拉小提琴?”
“嗯。”
“差一点,我就要给你局麻缝针了,你觉得你能不能拉?”
“不行,我最近要比赛了。”云暖听见医生说不能拉,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袁朗一旁看着她,处理伤口的过程那么疼她都忍住没有哭,这会儿听了不能拉琴反而抑制不住。
“要是你想伤口裂开,可以不管,多拉拉琴。”
“可以吗?只要忍住疼就可以吗?”
医生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孩,无语。 “一个拉小提琴的,最重要的就是手,早知道会造成现在这副局面,一早你就不该做危险的事,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准备好两周休息的时间,好好等恢复。”
袁朗领着云暖出了医院,打开副驾驶车门示意云暖上车。
云暖缓缓的坐到座位上,神情凝重,像是在想着其他的事出了神。
袁朗见她失魂的样子,眉头又皱了几分。侧身为她系安全带。
他突然靠近,云暖紧张地一下握紧了手。他贴着她,中间不过几分米的距离,云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心跳的厉害,像是要蹦出来。
袁朗为她系好安全带,抬头正视着云暖,“别担心,问题是由我而起,我会负起所有责任。”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沉稳有力。一下让她觉得心安稳了许多。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刚毅果断的目光现在却似一汪碧水般柔和清澈, “嗯……”她轻轻地应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