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共论生存之道
“说点姐姐听的懂的！把你显摆能的！”
这时，孟牪铁青着脸，回到洞里。
方骏笑着站了起来：“孟老伯，不必如此。今天是您骨肉相聚的好日子，不必为了这些凡尘俗事影响心情。”
孟老爷子把眼一瞪：“这是什么话，没有你们，我们父子不知何时才能团聚。你们放心，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这百十个虎卫安全的把你们带出山去，还是能做得到的。”
“我相信您能做得到。但这样一来，也让这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也有悖于我们的初衷。再说了让你与众兄弟反目成仇，我们岂不是无情无义？”
“可你们要是落入牵牛花他们的手里，生死难料啊！”
“没那么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这几百个人不是赤藤一家吧？”
“嗯？你还能掐会算？是又怎么样？”
“这就对了，要是硬拼，那就正中他们下怀，与你我都不利。您只是关心则乱，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您静下心来细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孟老闻言一怔，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燥乱的心情：“呵呵，说的没错，就牵牛花他们这些个王八蛋这点心思，还能高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让我彻底的与朝廷决裂。要么离间我部内讧，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可你们要是真的到了他们手里，也说不定凶多吉少啊？”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也想见见你的那位结义大哥木鹿大王。或许在他那里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唉！要是在以前，我大可放心。只是现在他被欲望迷了双眼，失了本心，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人豪爽的木鹿啦！”
“只要他有那个“曾经”，我就有机会。”
看方骏如此坚持，觉得这样倒也省了他的一些麻烦。
“你如果执意如此，那老夫就陪你到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孟土司心想大不了我就当是还你人情罢了。
方骏却有他的打算，眼前这位可是他在这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将他牵扯进来。
“这个时候我认为你应该置身事外，等到我们事有转机，你再添柴加火，让事情水到渠成。如何？”
玉玲珑在一旁插嘴：“孟土司，你就应了他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发疯。”
孟牪思前想后，也觉得纳闷，这小子何以如此自信？但如今一时也无计可施。
“唉，那就依你。”话风一转，他又非常认真的问道：“此时此地老夫倒想听你一句真心话。你们到底为何而来？”
方骏也郑重且坦然地回答道：“你不问我也要和你说个明白，长公主的意思，就是尽量的化干戈为玉帛。她也不愿生灵涂炭。而我们此行的目的有二，其一，了解这里的山川走势，以及风土人情。其二，了解一下你们的一些基本情况，为将来有可能的谈判做些准备。”
听为这些，孟牪吐司也明白了方骏的意思：如果要开战，这里的地形，地势以及行军路线，都是重中之重。做这样的准备也无可厚非。到了这里顺带着让我们父子相认。如此以来，事情无论如何发展，于情于理我都无法跟他翻脸。
“嗯，这些都在情理之中。那么你刚才对晴儿所说的有关命运的说辞又做何解？”
“这是一个人类生存的命题，无论你们双方将来如何，都将决定你们各自的命运。而在我看来，你们无论哪方都无法独自面对社会生存的两个危机，便是粮食危机和资源危机，组成我所说的“命运共同体”合力设法去解决，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避免灾难。您是明白人，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这个说法从古至今，第一次听说，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解决之道了？不妨说来听听。”
接下来方骏也没有保留，将自己在后山村研究出来多产的水稻之事与孟土司和盘托出，最后说道：“凭我一己之力，只能稍做改变，最终的康庄大道还需要像孟老这样的有识之士合心齐力。”
说完这些后，孟牪土司对方骏更是刮目相看。进而有了相惜之意。
“小兄弟你这胸怀天地之仁心，令老夫感佩。话不多说，老哥我借你美酒与你壮行。”
说完，倒满两碗酒，端起一碗递与方骏，方骏接过，望着清澈的酒水，吟了一句：“此间共饮玄明酒。”
孟老自然地接道：“千峰共渡人间情。”
二人酒碗一碰，一声“请”字后，各自一饮而尽。
“就这样，您老保重。姐，我们去准备准备。”
玉玲珑没言语，带头出了洞。出了洞正好遇到魂不守舍的蛮子蹲在洞口发呆。
方骏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蛮子！”
蛮子一激灵才回过神，见到他们三个人，赶紧站起来，但不敢和孟老对视。
玉玲珑发号施令可以，但要她去安慰自己的属下，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骏则是热情的把着他的肩膀，边安慰边嘱托他一些事情：“兄弟啊，你一个梦做着做着就到找到家了，这他妈找谁说理去？老子们哥几个还在漂着呢，无根浮萍啊！嫉妒死你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襁褓之弱，就被弃与道观门口，更无从得知父母家乡，不免心有戚戚，气息不宁。于是他稍稍的平复一下，继续说道：
“所以呢，我们觉得不能再带着你了。别这么看着我。听我把话说完。那两只老虎看到没？我就把它们一起拜托给你了，反正他们俩也认你，你们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有了他，别人也不敢欺负你。好好在家孝敬父母，有机会再聚。”
蛮子听他这么一说，瞪着眼睛，吭哧吭哧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旁边的玉玲珑见此情况，也出口说道：“蛮子，就这么决定了。依令行事！”
见玉玲珑发话，也是她积威所在，蛮子只好答应。
方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凑进他的耳朵悄悄的问：“对了问你个事，你屁股上是不是有个疤？”
听到这，蛮子不禁面红耳赤，讪讪的挠了挠头。
“哈哈，这就对上了。”
方骏又回过头问孟牪：“孟老伯，再问你个事呗，这洞怎么回事？后面堆着柴火干什么？后面好像是通的。”
“哦，这洞可有来历，古老相传，古时曾经有黑蛇精渡劫不成，在这片山中作乱，无人可敌，后来上天派来山神将它降服，并压在这座山下。后来黑蛇精在山神的感化下，变身为山民的守护神，积累功德，诚心修炼，最后化身成龙，渡劫飞升，这里就是它的修炼场，大家都称为“黑龙洞”，洞后有洞，但不知通向何处，曾经有人进去过，但多是有进无出，就此消失。后来我就把这里当成我的修道场，顺便用柴火把洞口堵了，免得再有贪心之人无辜送了性命。”
听完这洞的来历，方骏好整似暇的眯着眼打量着，心里却想着，这很可能是耗子那班人整出来的，还搞的挺神秘，生人勿进，难道等老子来进？里面有什么宝贝？说实话，方骏确实有点跃跃欲试。
见方骏对这黑龙洞似乎产生了好奇，孟老瞬间沉下老脸警告道：“方老弟，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好自为之。”
“噢，呵呵，说的也是。我们走吧。”
走了没几步，后面窜出俩老虎，“嗷呜”一声，来到方骏的身边，刁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方骏只好蹲下来，耐心的安慰道：“哥们，行行好啊，说实在的老子也养不起你们了，一天二十几斤肉，还挑肥拣瘦的，我都要砸锅卖铁了。你们就跟着蛮子，他们可以天天打猎来养活你们。再说了你们应该生活在林子里，要做虎，别当猫。行了行了，总之一句话，给老子滚！”
方骏对待宠物天生的耐心不足，两老虎更是软硬不吃，搞的方骏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蛮子有办法，走上前来，又抱又捋，还在它们耳边悄悄地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它们俩就松开了方骏的衣服，最后还非常不满地朝他吼了一声。
“方先生，他们俩毕竟是北方的，这南方再怎么也无法适应。”
“好，等这里事情了结了，就带你们回家，我说到做到。”然后对蛮子说道：“让他们先给你撑撑门面，照顾好他们，有机会我再带他们两个回家。”
孟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为他们能如此对待老虎这样的猛兽所折服：“方兄弟，没想到你们能的与此等猛兽心意相通，这里的山神定会护佑你们，老夫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最后方骏、玉玲珑他们一行人出林子的时候，蛮子提出要为他们送行，和方骏肩并肩走的时候，似乎在和他说着什么，方骏突然身子一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等他们来到林子外才发现这里的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里外双方几乎已经是到了剑拔弩张的状态。如此看来，双方应该是积怨已久。
在这里把住路口的孟晴和顾萌姐妹俩，此时他们俩都一脸杀气地望着对面一人。
但见那人三十八九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面目清俊，潇洒闲雅，端的是个风度翩翩，可是再看此人的眼睛，却是贼溜乱转，配着似笑非笑的脸，说白了就是脸如冠玉，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方骏皱了皱眉：“这人妖是谁啊？”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女孩噗呲一乐。
对面那个人本来还是似笑非笑的，听到被称为人妖，立马拉了个长脸，怒斥道：“你们几个就是朝廷奸细吧？还不快跪下束手就擒！”
方骏懒得理他，四周一打量，问道：“敢问各位大哥。谁是木鹿大王的手下？还有人妖，你闭嘴！”
那位人妖一听贼眉一横，鼠眼一瞪，立马就想发作，这时从他旁边走出一个人来，但见他方面长身，宽胸粗膀，眉目间不怒自威。
此人理也不理人妖，开口说道：“在下就是！”
“噢，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星河。”
“好名字，星河大哥，我们想见见木鹿大王，不知方不方便？”
“有什么事吗？我们大王轻易不见客。”
一问一答，这个叫星河的壮汉沉着冷静，不亢不卑，也不说多余的话，看着是个人物，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他们的木鹿大王可见一斑。
那位人妖见自己无端被人辱骂，还被有意凉在一边，急的抓耳挠腮，但又无可奈何。
方骏前走几步，顾萌着急想拉住他，被他给制止了。
来到星河面前说道：“星河兄弟，事关机密。能否进一步说话？”
星河则是抬眼看天，不屑的回道：“都是自己人，有事但讲无妨。”
“也是噢，有个天大的好处，那就大家一起分享。反正我也无所谓。就看你们够不够的分了。”说着，拿下自己的背包，打开取出一包东西来。“这是我去年研究出来的稻谷种子，一亩地大概能收个七八百斤吧。”
听到这话，星河和那个人妖浑身一震。他们虽然贵为土司或者土司身边的重臣，但在平时，也就是个泥腿子，他们非常明白方骏这话意味着什么。
但有这样的好事吗？这二人一时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
方骏再添一把火：“就这么说出来当然无法让你们相信，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只有大王才能去安排。怎么样？不知你们大王有没有空见见？”
星河和人妖对视了一眼。人妖努了努嘴，星河想了想，冷冷地说道：“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说完，撮嘴吹了一长声口哨并举起手臂在空中用力摇了摇，对方骏说道：“走吧。”
忙碌了一天，现在已经是傍晚，血色的夕阳洒在这片天地，方骏不禁想起了毛主席的《忆秦娥·娄山关》，随口吟了出来：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