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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有趣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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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不冬感觉很虚弱,浑身周身弥散着一种对自己命运掌控的无力感。

    他恨死自己了,甚至懒得自嘲,有谁会短时间里几次三番地昏迷,然后完全不受控地在陌生地方醒来,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这种无力感甚至让他对人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从醒来到傍晚的两个时辰里,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人生没什么意义,因为自己对所发生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想到自己没办法跟姐姐待在一起,不能救自己的朋友,连想去哪、要去哪、能去哪都不知道。他对一切都失去了目标感,感觉自己像置身于悬崖边上,前方是茫茫海雾,身后是无尽黄沙,一只脚抬起来,却不知道如何落下。

    更讽刺的是,肚子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叫起来。

    “自己果真就是一头牲口,除了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心底狠狠咒骂了自己一句。

    肚子一旦叫起来,脑袋就没办法思考,好不容易回到刚才思考的轨迹,但稍微一点响声,外面一句轻轻的人语、地洞里老鼠的一声吱吱,都会轻易打乱他的思考,然后往脑袋里蛮横地塞入各种美食的画面,人生思考只能作罢。

    注意力又回到这间牢室,他醒来时已经仔仔细细观察过这里。砖石垒砌的睡榻,铺了层干燥的稻草,榻尾是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上面的纹理都变成了黑色,有点像山水画的线条,地面居然是砖铺的。丙不冬意识到,除了那铁门显示了这里的牢房属性外,这跟自己待过的牢房都不一样。

    百无聊赖又饥肠咕咕,他躺在那,翘着二郎腿,抱怨般地喊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那个“饿”字的音拖得很长。

    哐当,铁门开了,一个狱卒进来,也不看他,径直走到桌边把一个食盒放在上面,然后变戏法一般从里面拿出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一个酒壶,两个酒盅,又摆上两双筷子。

    狱卒收拾好食盒走到门口,才看了一眼丙不冬,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丙不冬像看耍把戏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待铁门又咣当一声合上,他才起身下床,此刻,那盘牛肉对他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他站在桌前,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拿起一双筷子,盯着眼前的酒食,像盯着小时候上私塾时先生出的一道很难的算学题。

    有一刹那,他想过这酒肉是否有毒,但很快,他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生死早已不是重要的问题,眼下的问题是赶紧填饱空空如也的肚囊。

    就算有毒,吃饱喝足了死去,也算不错的结果。

    “你不会在担心有毒吧?”

    即使隔着铁门,丙不冬也听出了沈程的声音,铁门再次咣当一声打开,沈程的脸出现在门口。

    “哎,”丙不冬很扫兴,他把筷子丢在桌子上,坐到椅子上。

    他自然知道沈程会来,但这个点来让他很不爽,再看一眼桌上的酒肉,已然没了刚才的吸引力。

    沈程倒是不客气,他留一个察子在门口,自己进来坐到丙不冬对面,端起酒壶斟满两杯酒,一杯推到丙不冬面前。

    “我们可是有合作的,”沈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好像忘了。”

    “那算哪门子合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一点你可不如你父亲。”

    “不用总扯上我父亲,”丙不冬端起酒杯灌进嘴里,“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兄弟,可你利用我,还害我姐姐,这算道义呢,还是君子?”

    “哦,看来你已经见过你姐姐了。”

    丙不冬没有接话,他有点小后悔,这沈程贼得很,又在套他话了。他夹起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起来,仿佛对沈程说:你看,我的嘴可占着呢,没空跟你搭话。

    “你知道,她做的事情可是危险得很,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很多人。”

    丙不冬又夹起一口牛肉,继续不说话。

    “你肯定知道,他们最近有个大计划,非常危险的行动。”

    “怎么,你怕了?”丙不冬没忍住,这句话从嚼烂的牛肉纤维中挤出来。

    “哈哈,”沈程轻声笑出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总之,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啥意思?”

    “我说危险,是说你姐姐他们自己有危险,他们的计划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而你从那离开,是很聪明的决定,真的很好。”

    “我离开,是因为姐姐不愿意我跟着她遭受危险,是因为我傻,明白吗!”丙不冬有点激动,沈程的话让他产生了一些愧疚感,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临阵脱逃的士兵,而他也真的不像姐姐那样勇敢。

    酒杯又一次被他一口喝干,沈程一如既往默默地及时添满。

    “别激动,年轻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很正常,就算你待在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句倒是实话,丙不冬知道,自己待在姐姐身边,除了拖累她,并不会有什么积极的意义。

    “好了,让我们说回正事吧!”沈程说:“诗者到底是谁?”

    “这个我倒是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在那我从没听过关于这个什么诗者的任何信息。”丙不冬说得很实在,他确实不知道。

    “哦,即便在他们内部,也没人说起过吗?”

    “反正我没听说过,可能他们把我当外人,不想在我面前透露任何消息。”

    “你说的,有这个可能……”

    “也可能,根本没什么诗者,是你们自己人搞错了吧,哈哈哈!”丙不冬没等沈程说完,就把话头抢过来,然后放肆地大声笑起来。

    他不想错过任何羞辱沈程的机会,任何一次小小的反击都让他有复仇的快感。

    “嗯,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沈程并不为之所动,话说得很平静。

    “当然啦,说不定是你哪个属下,对,有可能就是他,”丙不冬指了指站在门口的沈未,“迫于办案压力,对哪个倒霉蛋动了酷刑,结果那人耐受不住,屈打成招,随便编了个什么诗者,然后你们就屁颠屁颠地满世界找诗者,哈哈,你说有没有可能?”

    沈程听完,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转头问:“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沈未拱手释礼:“大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没发生在属下身上。”

    沈未知道他们为了查到诗者这个线索耗了多少精力,于是就借着沈程的话继续跟丙不冬打哈哈,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沈程老友丙是岩的儿子,他自己也见过丙是岩。对于这丙不冬,他一点不讨厌这个年轻人,甚至还有点喜欢,他觉得这个弱弱的年轻人身上,隐藏着一些特别的品质,具体是什么,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你们总说诗者是墨子之手的幕后黑手,那么这位大人,你觉得,这诗者是个啥样的人?”丙不冬的视线越过沈程的肩头,落在沈未身上。

    沈未看向沈程,得到首肯后,他略作沉思,然后说:“城府极深,要么看起来正大光明,要么看起来极不显眼,反正就是常人看来最不可能的人。”

    “这么说来,沈大人也可能是诗者喽!”丙不冬看着沈程,这是他又一个戏谑般的反击。

    “哦,这是个有趣的推断。”沈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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