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中原中也的背叛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原剧情很强大,并不是单靠人为就可以更改的,特别是里面重要的“节点”,
常辉霖的病是“节点”,中原中也的背叛同样是。
回到澄海花的歌舞伎后,常辉霖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被费奥多尔拉住了。
男人半个身体从前座探出,牵过少年纤细的手腕,抵至唇下。
那上面大概在下落撞击时被碎石划开了口子,很细很小的一道伤口,属于去医院都会被调侃再来迟点就结疤了的程度。
费奥多尔碾转反侧,直到把上面的血液舔舐干净,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你是狗吗。”
常辉霖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手背,收了回来。
“狗?”费奥多尔吐字不清,好好的一个字像是在嘴里绕了好几圈,才缠绵地发出。
他眯眼笑了笑:“汪。”
[!!!!]
琥珀都惊呆了,它幼小的心灵实在无法理解这场面的直转急下,小心翼翼地问:[霖霖,他他他,他是不是疯啦?]
有可能。
常辉霖没再理他,转身回了歌舞伎。
费奥多尔在后面看着常辉霖下车关门,直到人走远了,他才慢慢收敛了笑意,眼里逐渐漫上冰寒。
可那冰寒甚至没能维持一秒,下一瞬就溃不成军。
他捂着唇,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狗?”
车窗外一片黄叶飘荡落至地面,紧接着就被凶狠驶过的轮胎碾压进泥水里。
新带回来的【光羽】常辉霖没有急着转化,他暂时收下,按兵不动。
横滨最近可算是大风大浪中极为难得的平静。
自从新的异能科科长上任后,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新的命令和要求下放实施,各大组织苦不堪言,都藏着大干一场反抗的念头,但奇的是,但凡有这种念头的组织,首领几乎都在一夜之间死绝了,剩下的组织缩的跟鹌鹑似的,再也不敢造次。
这也就让其中一直保持在黑白中间地带的歌舞伎地位变的颇为奇妙。
歌舞伎是近些年新起的情报组织,不同于另一家的情报贩子,此家更加人情化,也更讲道理。
常辉霖垂首撩起长袖,姿态优雅地倒满一壶茶。
[霖霖。]
怎么了。
[我快要无聊死了qaq]
琥珀天天跟着常辉霖,每天睁眼闭眼就是吸收日月精华,简称晒太阳晒月亮,不是泡茶就是养生,无聊地都打起了滚。
“很快就不无聊了。”
少年的手指执在墨绿的杯面上,素的就像傲骨的白竹。
他浅浅地啜饮一口,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
“既然无聊,我带你去看看歌舞伎吧。”
[好!]
琥珀一下子振作了精神。
它也就在来的时候借着常辉霖的眼看到了一点,对这种跳舞唱歌的活计儿兴趣盎然。
听说了常辉霖要看歌舞伎,澄海花带他下到了三楼的间房,华贵的屏风上浮世绘色彩鲜艳,房内燃着淡淡的静香。
常辉霖拨弄了一下流苏上的吊坠圆珠,圆润的珠子撞上修剪整齐的指甲上,发出很轻很轻的清越声。
就在这时,有人掀帘进来了。
来人一头上并无多余的饰物,微垂着头,在跪坐下来的时候常辉霖甚至能看见她一小片嫩白的后颈。
不过这不是因为身高问题,而是两人位置的高低差导致的罢了。
她似乎还在发着抖,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常辉霖温和道:“你会什么?”
艺妓不说话,膝行着向常辉霖靠近,直到呼吸几乎就贴在少年的大腿处。
她歪头蹭了蹭常辉霖。
从常辉霖这个角度,视线可以穿过向后敞的领口,清楚地看见女孩形状优美的肩胛骨。
那上面布满了嶙峋的伤疤。
常辉霖挑起“她”的下巴,女孩温驯地抬起头,一把□□92f已悄然抵在了他的膝盖处。
“好久不见,霖~“
少年这么说着,鸢色的瞳孔如同锁定猎物的猎手,阴翳根生。
太宰治长的很好看,但不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就算是穿上这一身艳红的和服,却还是能一眼能看出他的真实性别。
常辉霖在太宰治死水一般的视线里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
“好久不见,太宰君。“
太宰治肉眼可见地一颤,贴着常辉霖的那部□□体猛地僵硬。
他像是厌恶极了,歪头甩掉了常辉霖的手,站起了身。
他站起来实在有压迫感,少年在常辉霖不在的年岁里抽条发芽,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小树,与此同时,身上也是新伤叠旧伤,绷带一圈一圈的绕。
他生在淤泥里,根系早已彻底腐烂,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枪,保险栓是打开的,他直接按下了扳机。
三楼爆起一声枪响,澄海花意识到了什么,撇下正在会谈的客人,急匆匆地向外走,留下来的客人自然有起他艺伎招待。
一把拉开推门,澄海花一步踏进间房,房内物品打翻的打翻,摔碎的摔碎,一片狼藉。
“常辉大人!“
浅色的幕纱荡开波浪,佩环作响。
横滨第二的情报组织的老大被暗杀了,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这个老大姓常辉,叫霖,常辉霖,择日将要举办盛大追悼会。
森鸥外的手顿了顿。
他侧过脸:“你亲眼看见了?“
“是。“
一个罩着面罩的年轻男子低下头,如实回答:“属下亲眼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艺伎杀了他,一枪爆头。“
森鸥外垂下眼,还没等他说什么,首领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拆开了。
中原中也身上还缠着绷带,却是眼角猩红:“常辉死了……你怎么答应我的,森鸥外!“
森鸥外示意下属退下,等空间里就剩他们两人了,才缓缓后退坐进了皮椅里。
“他不可能会死。“
森鸥外语调淡淡。
“不可能。”
“……你……”
中原中也神色凶狠,他像是被戳到痛处的小狮子,随时准备着撕开敌人的咽喉。
“给我证据。”
“你这么想作证,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呢?”
森鸥外扬起了一个笑,他身体前倾,呈现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姿势。
“我可以让执行部的人和你一起去,去验证看看,这是不是不过一场无稽之谈。”
让执行部过去,是监视。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转过身。
“我会去的,至于他们,就不需要了。”
森鸥外摩挲着祖母绿的袖口,神色晦暗不清。
须臾,他拨打了一个号码。
“去查一查太宰最近的动向。“
常辉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重要,反正他现在死了,排场大了,大家都知道情报贩子的头头死了,而这个头头就叫常辉霖。
人很多,光影杂乱,视线驳杂。
今天风很大,大的那面魂旗随风招摇。
中原中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到人前的,他明明不信常辉霖已死这件事,但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黑色的衣服,带上兜帽,站在人群里也不会突兀。
黑白的相片摆在最正中的位置,下面就是照片主人的名字。
常辉,霖。
白发少年像只是睡着了,安静地躺在棺木里,眉毛和头发结着淡淡一层冰霜,这是因为棺内有制冷的装置,为了防止尸体腐化。
中原中也怔怔地看着他,忍不住靠近一点,再近一点,身边有人大声地呵斥了什么,他却充耳不闻,只知道他的少年不能就那么寂寥地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他应该把他抱出来……
没关系,捂暖就不冷了。
凑近了看,常辉霖的伤就更加触目惊心。
他额头正中间有一个标准的弹孔,虽然已经用纱布堵住了,但依旧能看出伤口的狰狞。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入这里的!?“
中原中也异样的举动引起周遭人的异动,能真正亲眼面见常辉霖尸首的几乎都是澄海花为数不多的亲信,所以中原中也一出现在这里,其实就被发现了。
他甚至没有多作隐蔽,就这么从暗处走出来,向着横棺。
枪口整齐划一的对齐,就在情况千钧一发之际,澄海花进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包围圈中心的中原中也,除去两人共事的经历,中原中也也是港黑赫赫有名的重力使,所以下属没有贸然开枪显然是最优的选择。
“中原君。“
女人语气冷淡,“你已经背叛常辉大人了,就不必在这里恶心人了吧?“
“把你那虚伪的眼泪收一收,”澄海花从身旁的人手上接过手枪,开栓瞄准一气呵成。
“这里不欢迎你。”
“澄,澄海,”中原中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常辉没有死吧?这是假的吧?他没有死对不对!?”
“真是不好意思,”
澄海花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冷酷,一点幻想都不给他留。
“常辉大人,被那颗子弹从后脑勺穿透,抢救了四个小时,无效身亡。”
中原中也痛苦不堪,神情就像是要溺亡于深海,喘不过气。
如果那时他在常辉霖身边……这种事情很可能就不会发生,他至少可以在子弹射入之前改变轨道。
可是他没有。
他背叛了常辉霖。
澄海花收下了枪,表情尤不甘心。
“……算了,今天是常辉大人的葬礼,不好杀生,你滚吧。”
中原中也抬起头,他茫然地看了眼四周,心脏并没有多疼,只是闷,像是被无数只巨手碾压揉搓。
闷的他快要忘记呼吸。
外面突然一声巨响,澄海花脸色一变,和一大堆人匆忙赶了出去,不知道是澄海花有意还是无意,中原中也被留在了空旷的祠堂内。
中原中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常辉霖的脸,缓缓地,缓缓地,脸颊贴在了玻璃上。
冰冷。
外面正在进行一场战斗。
不是澄海的人和谁,而是mimic和另外一伙人。
那另外一伙人穿着和他们如出一撤的黑西装,但澄海花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