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两方打的不可开交,mimic的来由澄海花多少能猜到,至多不过为了常辉霖的悬赏,而【猎犬】,那就更简单了,常辉霖排在他们风险榜的第一名,这么一个重要人物死了,不来看看,谁也放不下心。
mimic首领纪德的异能力类似于预知,就算是猎犬,想杀掉他也很麻烦,但勉强控制住还是可以做到的,澄海花身后有黑西装上前,打开了手中的密码箱,里面正是一管试剂样式的弹药,透明玻璃管内红色的液体荡起波澜。
在场属于歌舞伎的人都慌乱不堪,但澄海花身边的几个亲信却是一点都不慌,也没有去控制场面,任这场闹剧愈演愈烈。
灵堂内,紧闭的门突然又被打开,中原中也警惕地睁眼,看向了来人。
白色雏菊抱了满怀,森鸥外像是匆匆赶来的故人,衣摆还沾着露水的湿气,低檐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小半张脸。
他还是来了。
为了什么其实已经说不清,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可以随便地抛出一大堆,可是他已过了需要那些理由来隐藏自己欲望的年龄,说到底,理由斑杂不清,但占大头的一定是……他想亲眼来看看。
看看他那柄旧刀破碎的样子。
森鸥外无视中原中也,抬步走向了棺材,俯身将花放在了地上。
“中原君,你觉得……”
他开口,声音轻而缓慢。
“常辉霖,真的死了吗?”
“你想干什么?”
中原中也语气不算多好。
干什么?
当然是……
森鸥外从怀中掏出手枪,慢条斯理地上膛拉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棺中的少年。
他语气温柔,犹如和情人之间的缠绵厮磨。
“喊霖起床了。”
“出口的障物全部准备好投放了?”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投放。”
白濑看了眼监视屏幕,对传声器道:“关闭所有开口,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是。”
传声器的红灯闪了下,重新熄灭。
监视屏幕上是灵堂附近的所有出口,森鸥外此次必然不是孤身前来,暗处也藏了不少港黑的细作,甚至是灵堂里,也混入了一个潜伏高手,要不是织田作之助这个暗杀老手在一旁指导,从监视器上根本看不出来。
白濑看着屏幕上中原中也的身影,啧了声。
“真是乱来……”
在常辉霖提早接触中原中也以及“羊”的情况下,“羊”在解散之后,许多的内部成员都倒向了歌舞伎,当然,“羊”的解散只是一次面向港黑的演戏,看似内部捅刀才造成的分崩离析,实则是早已筹谋好的分立明暗。
看见白濑一脸复杂的表情,袖杏吸了口可乐:“比起担心中也,你还是担心常辉大人比较好喔,中也的暴走状态之前不是测试过嘛,如果大人控制不下来的话,那……”
她放下吸管,搅拌了一圈,冰块互相碰撞。
“我们所有人都完蛋了。”
“是啊……”
白濑也沉重了下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喂喂喂!谁担心那家伙了啊!我只是担心我们跟他一起玩完而已!”
“是是是……”
看破一切的袖杏无语脸,带上耳机不想听他说话。
她看着屏幕,却还是不由想起了许久之前第一次看见常辉霖的情景。
那时“羊“的内部早已布满裂痕,处处隐患,如同一个炸药桶,随便一点火星,就能把他们炸的遍体鳞伤。
少年平静地告知了他们这一点门,并给出了邀请。
没有怜悯,没有嘲笑,什么也没有,只是很平淡的邀约。
袖杏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她回握住了那只手。
常辉大人,这一次。
她闭上眼睛。
千万不要有事啊。
枪响,子弹击破玻璃棺面,实打实的打进了少年的身体,尚且没有凝固的血液已经少了泵压,并没有飞溅出来,只是缓缓地从伤口向外漏。
森鸥外一滞,他确信自己手上的枪没有子弹,而在场的除了他,中原中也,以及他带来的人外,就没有第四个人了。
他从战场上走来,有这种自信。
念头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给出结论——中套了。
还未等细想,一股巨大的力将他扑倒在地,中原中也神情愤怒,近乎是怼着他的脸就揍了上去,黑色暗纹带着暗红色的不详气粒子在暴怒的少年身上蔓延。
重力徒增。
常辉霖死亡是一个陷阱,这件事森鸥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自认为万无一失,而中原中也这个时候还没在港黑暴露过自身暴走后的恐怖威胁,否则在森鸥外进来看见中原中也的一瞬间,就应该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套。
常辉霖足够心狠,对他又太过了解,这一次,他输的不冤。
外面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澄海花抓住纪德力竭的瞬间,射出了枪中的针剂。
有时候,能预言到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不能代表这个人就无敌。
只要是人,就会有疲惫的时候,而身体疲惫之际,就算是能预知到危险,也无法躲开。
针剂穿过慌乱的人群,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扎入了男人的身体,纪德当然有所察觉,但却无济于事。
管内液体抽送出去,全部打入了他的体内。
异能在瞬间失控,纪德开出一枪逼退缠斗不休的人,反手拔出已经空了的针剂。
他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随心所欲的异能就像是被套上枷锁的野兽,怒吼咆哮,却无济于事,只能任套绳越收越紧,最后快要扎入皮肉。
“走!“
自知继续留下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纪德一甩长袍,一个炸弹丢了出去,自己则和还活着的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猎犬】着实也轻松了不少,他们出现在这里是科长的命令,原话是“搅乱常辉霖的葬礼,若有其他搅局者,格杀勿论。
搅局者离开了,常辉霖的葬礼也毁的差不多了,【猎犬】功成身退。
知道内情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澄海花则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向灵堂方向飞奔而去。
灵堂差不多已经是一堆废墟了,中间留下一大块完好地面,上面棺盖已经被打开了,“尸体“并不在里面。
常辉霖一只手盖住中原中也的眼睛,另一只手持刀从他的肩膀贯穿而过。
血线滴答,落在了最下面的森鸥外脸上。
森鸥外躺在乱石碎片上,歪头咳出一口血,笑道:“我失踪了,那边人就会直接动手。“
“哦。“
常辉霖刷一下抽出刀,中原中也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撞的少年闷哼一声。
那一枪他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上了,只不过没有打中重要的部位,用的也是最低威胁的弹药,在经过玻璃阻隔卸力后已经没了多少动力,并没有打进多深。
“我要的,就是他们动手。“
说这句话时,常辉霖已经看到了奔来的澄海花,他把中原中也交给了紧跟上来的医务人员,态度显得很平淡。
中原中也暴走并没有像剧情里那样受到训练,再加上已经受到了常辉霖的束缚,所以并不能能依靠自己心意而随意使用,想要逼出他的荒霸吐,就要用些特殊的手段。
常辉霖看着森鸥外被带下去,原地站了几秒,突然捂嘴,鲜血从指缝间争锋涌出。
他的异能力已经和血液所关联,连带着控制异能也能间接压制血液的异动,所以压制血压把自己搞成近死状态就能完美地伪装死亡,至于头上的弹孔,只要挖一个伤口,再塞点棉条,就足够了。
长时间的使用异能带给心脏巨大的压力,就在他离开棺材去阻止中原中也的短短几步里,心脏停跳了好几次,都是依靠血液强行活动起来。
澄海花心疼地擦拭少年手上的血污,那道额上的开口,就像是少年眉心的一点图纹,落在一片冰冷的皮肉上,妖艳地叫人心惊。
“常辉大人,走吧。“
不远处,一栋楼房顶楼。
瞄准镜被缓缓地移开,普希金眼睛闪了闪。
“该说不愧是老板的人吗……一石二鸟啊,真是好计谋。”
“看样子不需要我帮忙?”他放下狙击枪伸了个懒腰,“不过没有穿老板送的衣服倒的确可惜了……她可是天天舔着屏幕想看呢。”
[小普在说什么呢~]
属于女孩子的娇软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温温柔柔的,光是听声音就能脑补出一个温软可欺的小人儿。
普希金瞳孔扩散了瞬间,理智崩了一角,好在发出声音的存在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他才勉强恢复。
“老板……您来了。”
[听凌画说,我派你来这个世界,你很不满?]
普希金咬紧牙关,贵公子的侧脸上滚落下冷汗,红晕从耳边向脸颊弥漫。
“不是……啊……”
[嗯?怎么不是啦?]
那个声音很坏心眼的,又温温柔柔地问。
“是……呜……我不想离开您……”
温柔的声音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不行哦,这样的话小普会被我同化的,那样的话就没意思啦~]
“呜……”
普希金眼里蕴着破碎的水光,捂眼喘气,金色的半长发尾垂在胸膛前轻摆。
终于,未知存在如潮水从他身上褪去,末了还拍拍他的脸,语气软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乖一点,小普,代我保护好霖霖噢。]
等感官停留的刺激全都散去了,普希金才啧了声,有点无奈。
“每次都……”
一点都不给他留体面。
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破打工的呢。
啧。
森鸥外有幸地体验了常辉霖之前在异能科被囚的经历。
这一次,他们身份倒装,常辉霖也没怎么为难他,就是锁着不给饭吃不去看他,要不是澄海花提醒,他简直都像是要忘了有这么个人。
光线明亮的室内,黑色的兔子悠闲地啃着高级兔粮,旁边坐着它最喜欢的人类,虽然他不理自己,但兔兔知道,这个人心里必然有自己!
秉持着这样的骄傲,兔兔一摆兔头,怼开了侍候的人奉上的精品大白菜,屁颠颠儿的就想往常辉霖怀里冲。
结果半路给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捏住了。
兔兔震惊!兔兔愤怒!兔兔张开自己的钢铁兔牙就想把这个人的爪子给咬废!
然后它就被丢出去了。
临关门前,它看见了自己最心水的人类身上趴着那个黑头发的讨厌鬼,正咧嘴朝它笑。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
“你跟一只兔子计较什么。”
常辉霖无奈,弹了太宰治一个脑瓜崩。
太宰治贯会见势下坡,捂着额头泪眼汪汪:“q,qaq!你居然为了一只兔子打我!”
演,我就静静地看你演。
太宰治见好就收,亲昵地勾住常辉霖的脖子,“要去看看森医生吗?”
常辉霖点头:“正准备去。”
“森鸥外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他的确知道些什么,但是……”
太宰治眯了眯眼:“真正藏在背后的人不简单,异能科上层我可以勉强帮你应付啦,不过……”
说到这里,他语气逐渐不正经,
“我要霖的亲亲!”
亲亲亲,天天就知道亲!
琥珀咬着小手帕,看这该死的男人带坏自家宿主,恨不得以身代之。
此时此刻,它发出了和兔兔内心同样的咆哮:
可恶啊啊啊啊啊!
太宰治早在来歌舞伎和常辉霖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一起把棋盘布下了。
minic来到横滨掀起腥风血雨,而其首领纪德的异能,绝对是现下对常辉霖最有用的,其次,森鸥外和常辉霖的猫抓老鼠游戏,只要巧妙的设计,就会变成鼠抓猫,一网打尽。
“那么,你要什么?”
常辉霖端坐主座,看着一身绯红的太宰治。
那时太宰治只是弯唇笑了笑:
“信守承诺,霖,我只要你,完成答应我的事。”
“我答应了的事,就一定会完成。”
常辉霖回答:
“你可以换一个。”
“那就,”太宰治俯下身来,逼近他,眼里是常辉霖看不懂的污泥魑魅。
“亲亲我吧,霖。”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