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迫不得己
坏事连连。
只一部分讲，沐云若或许眉开眼笑，可对于他人，却是纷争不断。
沐相算得上是老谋深算。
终日不断想的事情，终于发生。
下了朝堂，赶着场轰隆大雨，也不顾有多么狼狈。
既然有求于她，那就不能晚了，这个女儿的狐狸心思比他这老狐狸更加精灵，甚至算得上更胜一筹。
直到见了人，心里留了底，这才满意而归。
当月，最后一天。
楚家就受到了责罚，不轻不重，仅是受人管制，监视。
那夜的血色。
沐相恐怕再也不会忘记了。
那夜他就葬命于深宫之中，沐家也就此没落。
东方澈不负众望，带兵打进了皇宫。东方暮还是老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还在书房批阅着奏折。
直到东方澈示意所有人在外等候，他大手推开书房木门，一丝昏黄下的男子老态尽显，脸容更是疲惫。
无人通传，无人禀报。
东方暮放下手中朱砂笔，缓了缓心神：
“澈儿，等得这皇位，等得不耐烦了，父皇本来想着再等等，就将皇位传给你。”
东方澈冷着脸，一言不发。
只待东方暮走近。
就那一下子，不深不浅，却是极痛，痛得他这辈子都记得住，再也不会忘记，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你和你那母后同样都是贱种，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想留着你这个野种。”
东方暮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他醒得透彻。
为何还要生出一丝怜悯，真是太可笑。
东方暮刺他的一刀，斩断他所有的亲情。
“就知你会优柔寡断。”
带着自嘲的声音，沐云若晃身出现于二人身边。不过她还带着另一个人，是轩辕玥。被她给五花大绑了。手掌还掂量着个东西，是掌管兵权的虎符。
想不到轩辕玥平时一副无害模样，还故作耿然正直，多少分是假的就不言而喻。现在又趁着逼宫的时刻，混乱摸进来，为的就是偷这虎符，还好沐云若早有算到，早早就等候着他，才让他偷鸡不成，连米也拾不到。
东方暮见沐云若与东方澈串通一气，心中更是气愤，还未待到再刺伤东方澈一刀。由背后直接穿越胸前的利剑，让他死不瞑目，回头瞥见，燕雪儿眼神之中略有惊慌，但故作镇定。
东方暮最后一句，冷声大笑：
“雪儿，想不到你才是最恨我。”
收拾了东方暮的尸体，传来御医为东方澈包扎好伤处。
一众人都聚集殿上。
沐云若在这紧张时刻，来了兴趣。
“玥小王爷，真是好心情，喜欢干这种趁火打劫的勾当，真是让云若刮目相看。”
“王妃过谦了，小王就是一时利欲熏心，就控制不住来打劫一把，没想到，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来了。”
“看来玥小王爷，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处境水深火热。不如和云若做个交易，云若就让皇上将小王爷完好无损送回轩辕国可好？”
轩辕玥心里也有了打算，就算被他们抓住，他毕竟是皇子，耀武的皇上换了多少人，都无法迁怒他，不然刚一登基，就两国交恶，战火不算，百姓自然会不服，也会心有怨气，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个道理是个君王就会懂得。
“这就要看，王妃的交易条件是什么了，若是太难了，小王可做不到，那岂不是刁难了。”
轩辕玥语气有些为难。
“这是当然，云若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轩辕丞相的那场冤案，也该昭雪洗冤见日晴了。”沐云若说的正是一年前的那场上官家灭族的事情，东方暮有意搅乱轩辕国的根基，于是放出风声，轩辕国的丞相将重要的消息和机密透露给耀武王朝。
一时间，风不平，浪不静，闹得沸沸扬扬。
直到上官家灭族，才得以平息。
“这事自然好办，小王回去自会去做。”
轩辕玥还想再多说些条件，却被打断，来人是沐相，被人押解进殿。
沐相老奸巨猾，知道自己会是落得什么下场，可他现在毕竟是站在东方澈这一边，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了她，多少也要给云若些面子，还想杀了丞相不成，虽说江山辈有人才出，这么短时间，既要登基治国，还要寻觅人才，哪里来得那么多时间。
“三王爷这是做什么，老臣做错什么，竟然也遭此待遇。”
话是说出来了，眼睛所看之处却是沐云若，那是他的女儿，哪有不向着他的道理，连着一脉血亲，她也会像东方澈作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他深信。
见鬼般的深信。
东方澈的确是有杀了沐相的念头，但是碍于沐云若，还是下不去手。
思索之间，她早就给他做了决定。
“父亲大人没有做错什么，只要父亲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沐云若抽出御前侍卫腰间的长刀，不带拖沓，沐相当场毙命。动脉被割开，血溅三尺，看得每人都是心惊胆战。
更加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却还在后面，水碧笑呵呵的递过来手帕，“小姐，你把他们都给吓到了。”
沐云若接过那帕子，随意的擦了两下手掌。
“呵呵，太久没杀人了，拿个刀都觉得太沉了。”
又是一个随后，将那带血的刀刃插回刀鞘之中。
甚是惊悚。
拍拍轩辕玥的脸蛋，他看得傻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手。
将虎符交予东方澈手中。
她离他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东方澈，从此再也没有让你优柔寡断的障碍了，是做明主还是做昏君，都将与我无关。”
而这夜晚同时不同地，发生着两件事。
一件是逼宫。
第二件则是魂灵再生。
一道骤光，由狰狞黑夜之中，撕开了深墨色的帘幕，闪电雷鸣，却迟迟不见风雨交加。那一道光束生生打进了寂沉的体内，沉睡的男子终于苏醒。
银色面具掉落在地。
紧接着，上官嫔音端来的汤药也打落在地，碎得清脆，也瘆人。
眼前的男子，那样惊为天人的容貌，让上官嫔音看得吃惊，很明显此人与她的哥哥根本就是两个人，可是面具还掉在了地上，男子身上穿着的衣物而正是她哥哥的。
一直以来，寂沉就是这个样子。
寂沉，她的哥哥，上官尘烟。那次逃出法场，虽然侥幸，但是兄妹二人却分散了，而上官尘烟的左半边脸也被牢狱里的犯人给划伤了，那伤疤是再也好不了了，所以一直以面具示人。况且那些平日里的对话，更加确定寂沉就是她的哥哥，不然为何宫宴那晚，他还来救走她，带她脱离困境。
可现在，谁又来告诉她。
她的哥哥去了哪里，眼前的人为何换成了神一般的貌美男子。
“你是谁？”上官嫔音拔剑相向。
男子笑了。
那笑容让人觉得熟悉，也深感可怕。
沐云若的笑意也是这样，而这往往潜在寓意着要杀人灭口。
嫔音大感不好，一剑挥了过去，不尽然，只虚晃一招，实则是逃脱为上，还是将这事情告知给王妃才好，一些定数，她改不了，那就先放着。
男子聪明狡猾，怎么会看不出上官嫔音的心计，不点破不戳穿，更不去追逐。他这是在等，在等上官嫔音将沐云若引过来，只要她来，他就舒心不少。
小颖儿，我可是想你想得紧了。
再回宫中。
亦是纷争不断。
东方澈听她言语之间，有种恩断义绝，不相往来的情绪。
“沐云若，本王登基之后，就会封你为皇后，你才会是本王一生的阻碍。”
沐云若反而轻松。
“王爷安心，云若再不会与王爷有任何瓜葛，先前的约定，王爷都忘记了？”
她招招手，水碧上前一步。
“都安排好了吗？”
“小姐，水碧已经将沐姑娘安排在凤仪宫里，由柳姐姐照顾着。”
众人听了，心中皆有疑惑。
沐云若最是喜欢这一刻，麻烦一点一点解决了，她也就不必觉得不耐烦了。
抬手撕下那张用了已久的人皮面具。
更加妖艳美丽的容颜，完美的女子，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天竟然也能造出这样惊人的美丽尤物。
东方澈冰冷的脸色，也为之容貌，一丝动容。
“沐云若，我一日未休弃你，你就一日为我的妃，我一生未休弃你，你就终生为我的妃！”
“咯咯咯——”女子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令其开心的笑话一般，转而又戛然而止，顿了神色，冷意盎然：
“王爷，你还弄没有清楚，现在的我并不是沐云若，而是凤魅影——”
“真正的沐云若现在就躺在皇后的凤仪宫里，今日，你留不得我，你也无法留得住我。”
不巧的是，就在两人对峙之时，东方辰一脸笑容，和平时一样，手中却多了把玉扇，边走边摇着。
凤魅影趋身走近东方辰。
“东方澈，你可想好，这外面留下的兵马可不仅仅是你一人的，留下皇位，还是留下我，你还需作何抉择，妻儿未死，你也落得个圆满，还有什么不甘心。”
最后三个字，咬音极重，道出凤魅影的阴狠。
终于是放手。
却迫不得已。
东方辰看着凤魅影的脸容，痴痴傻傻的笑了一声，却被她一个冷眼给瞪了回去，水碧带着燕玉儿，几个人在重兵保护之下，退离皇宫。
东方澈不敢轻举妄动，至少在明日改朝换代，登记之前，他都动不得东方辰。再者来说，东方辰手里还是捏着兵权，虽然无实权，可私下里，这大批兵马都忠心耿耿，效忠东方辰。
刚走出西门，就见上官嫔音冲上前去。
可却没见到王妃，相反是个更加邪气的女子。
凤魅影笑得极致：“嫔音姑娘不认得我了？”
只这一句，才让嫔音认出来，这女子就是往日的王妃，连忙报讯：
“王妃，不好了，哥哥他不见了，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凤魅影的笑容僵住。
这是要来了吗？
望天边，渐渐升起一抹残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