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团和气
深宫内院。
“王妃来得真是巧了，本宫也来这荷花亭中赏花喂鱼，何不一起？”
皇后一脸慈祥和气，沐云若勾勾嘴角，女人总是不甘心的动物，不是吗？
“皇后的兴致真是极好，如此邀约，当是奉陪。”
沐云若答应之后，就径自走进这本应是路过而不是赏玩的荷花亭中，皇后自然而然褪去四周的人。她们在这里，岂不是碍事了。
“皇后有何事，大可讲了。”
皇后眉目一凌，果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妖艳而危险，处事不惊，临危不乱。方是这般的分寸，就让皇后明白，她可以压在这女子身上的赌注，成便是圆满，败则是焚身。
皇后笑笑，面目慈祥。
“王妃，果然聪明过人，既然早已料到本宫，那又何须本宫来说。”
沐云若挑眉，眉眼一勾，耐人寻味。
皇后奈不住性子了不是。
“自是知道，就怕皇后没有凌冽的决心，此事须时机，不可急于功过求成。这样的道理，皇后恐怕是不会不明白。”
“本宫已然决绝，王妃又岂可不知，莫要拿着本宫的耐性，本宫也绝非善辈，王妃可要三思——”
话落，皇后拂袖而去，表面上是因其恼怒而离去，哪里知道那是沐云若给其暗示，有人在暗地隐藏，偷听其对话，皇后自然是明白之人，自当表现出盛怒，转而离去。
这次就此作罢，以后还有机会。何必就此纠缠。
皇后的心思也甚为缜密，只是她还没有料到，这样的机会却不为她所料想到的那么多了。
错过便是错过。
沐云若看着皇后决然离去的摇曳背影，柔美姿态。嘴角勾起一丝孤独，眼神却变得阴冷起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她，沐云若的心思，猜不得——
而此时皇宫殿堂之上的那位主又有谁猜得了。
“皇弟，今日入宫，所谓何事，朕记得你是许久未来过了，来上朝都懈怠。”
一朝天子，虽是容颜老病，却不失其尊贵，雍容大气，方泽显现。
朝殿之上，并无他人。
只东方辰在殿下，而一旁伺候着东方暮的太监侍女们也被呵斥退下。此时只剩下这兄弟二人。
更是连着一层血亲，二人皆是同一生母。
东方辰听此。
笑意连连。
“皇兄挂念，皇弟自然也是要挂念皇兄，今日心情甚佳，身体也好了许多，这才进宫一趟。”
倒是会说胡话了。
东方暮不作会意，继续批阅着奏折。
东方辰也不觉尴尬，继续说道：
“皇兄可记得母妃当年的遗训。”
东方暮这才停笔，手下踌躇，面色难看了些。这是要提醒他不要忘记当年发过的誓言。
“自然记得，无论何时，留得皇弟的官爵，不可杀，不可流放，不可压制。”
“既然皇兄记得，那可有反悔之意。”
“天子之言，可有反悔，皇弟真是说笑。”
东方暮脸色益加阴沉，他自是不会忘记，当年母妃留下最后的旨意，不可杀他。
还记得。
那时的父皇最为宠爱母妃，当时母妃的两子，一是他，二则是东方辰。明明他为长，为何父皇极为喜爱东方辰，他有所不甘。
东方辰天资聪颖，文言诗句，样样精通，行军论谋，极为精彩，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更是大放溢彩。
而他东方暮自是不差，兄弟二人虽不上下，奈何只东方辰受父皇喜爱。
就在那次。
父皇重病，东方辰带兵远征，他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又怎可轻易放过。
不过许久，父皇驾崩。
而母妃却也相继命不久矣。
原来，母妃也是心有所向，却没料到一心向着他。
东方辰亦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直奔后宫，为的就是见母妃一面，兄弟二人面前，残花即逝的母妃拿出先皇的遗诏，上面一字一句写着立他为皇上。
他又怎会想到，居然是这般的结果。
母妃临死之前要他立誓，不可伤害东方辰一分一毫。
随即也跟随父皇而去。
当下，他登基以后，东方辰马上交出自己手里的兵权和虎符，自此之后，战事皆是不闻不问，撒手不管。
他明白，东方辰更是明白。
“皇兄，皇弟有一事想皇兄成全，此后，便归隐山林之间，不再返回朝堂之上，皇兄口否答应？”
东方辰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皇弟有何想法，大可说来听听。”
“皇弟想要沐云若为伴，一起归隐山林之中，皇兄可否答应？”
此言一出，东方暮横眉看向东方辰，他正浮笑翩翩。
“其他女子不可么？”
东方暮问。
“皇弟只想要沐云若一人。”
“她已是澈儿的王妃，皇弟难道不知？”
是东方澈的王妃，但更加是他东方暮的得力手下，他岂肯这样就将人给了东方辰。
“若是皇兄肯了，又有什么不可呢？”
东方辰咄咄逼人，不留一点余地。
“你大可回去，容朕思量些日子。”
“那皇弟就等着皇兄的好消息了——”
东方辰拂袖离去。
沐云若刚步入婉妃的延寿宫，立刻有伶俐聪明的宫女迎了上去，“娘娘等候王妃多时了，王妃请随女婢这边走。”
勾唇一笑。
跟随其走了进去。
婉妃见了沐云若，连忙吩咐着看茶。
茶是端上来了。
婉妃一个眼色，这侧殿的宫女就退下去了，只剩二人。
待人走净，柳月婉这才放心。
“不知凤姑娘一切可安排妥当，锦儿如何，他可是姐姐的儿子，月婉生怕出一点差错。”
沐云若端起茶，喝了一口。
“无事，都以妥当，月婉你还要等待时机，我自会让你出宫来，只是莫要失了分寸，不然前功尽弃。”
“是，凤姑娘说的对，月婉自会小心。”
柳月婉很是听从。
沐云若低思，手指滑着白瓷青花茶杯。看似漫不经心。
许久出声。
“恐怕，沐云若的身份是用不得了，不过你也莫要惊慌，我自会派人接应你。”
柳月婉有所不解，“凤姑娘这半年来不是很受用这个身份，难道出了什么破绽？”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沐云若邪魅一笑，“总是用着沐云若这个身份，有些乏了，也该坐回自己的身份，这样不是更好。”
柳月婉着实不知沐云若这是要作何打算，不过也不敢再多加打算，她的心思自然是万无一失。
“若是看景，你大可去热络锦华宫的那位主，她与你虽是不同目的，但是都有同样心愿，你要灵活着些。”
柳月婉听此，锦华宫的正主不就是皇后。
难不成皇后也恨极了皇上。
不过沐云若嘱咐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她自然要去做的。
“凤姑娘说的，月婉自会去做。”
“那就好，锦儿在我那里，我会好好待他，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