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厉不厉害试试才知道
苏青想,她一定是疯了。
他也是。
鼻尖萦绕着他发丝间湿漉的雨水的味道,他身上的雨衣虽然早已脱下,但是还是能闻到那种夹杂着泥土的塑胶味儿。
粗糙,却真实。
二爷的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脖颈,不顾她随之而来的挣扎,贪婪的吻在她的唇上。
“放开!”
苏青疼了,终于恢复了理智,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
刚才分明是他将她从虎口中解脱出来,怎么转眼间又好像是进了二爷的狼窝呢?
“流氓。”苏青恶狠狠的看他,呼吸还没有平稳,发尾还滴着水,洇湿了她睡裙的低领。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将身上的毛衣顺手褪去,随之手扶起滑落的细长肩带,从二爷身边走过去。
她慌乱了。
“你走吧。”她背对着他,看着半掩的窗户外的倾盆大雨,“我想休息了。”
鼻尖冒出了细汗,她抬手抹掉了。
二爷没作声,苏青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他正弯腰捡起她随手扔掉的外套,几步走到沙发边搭了上去。
木地板传来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很快便湮灭在雨声中。
“怎么?我敢你倒是怂了?”二爷站在她身后,无奈的弯着唇,意犹未尽,因为刻意隐忍,他的嗓子哑了。
“你和他是一样的,”苏青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冰冷,“没有区别。”
“出去吧。”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了,疲惫极了,却被二爷的手一把拦住。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大手附在她的腰侧,顺滑的丝质睡衣打了几个褶皱,裙摆在腿根边荡漾。
苏青一脸惊愕,她只能顺着他的力气踮起了脚,紧紧贴着他的腹部。
“你干什么……”她没有挣扎,只是眼神越发的凌厉起来,却得到二爷一副似笑非笑、得意忘形的回应……
“话没说清楚就下逐客令?”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手臂一紧,苏青更是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固执倔强的模样,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哪样了?”
他咬了咬牙:“苏青,我哪样了啊?我和他一样个屁。”
“是,是不一样,”她明知道她的言语激怒到他,偏偏还是挑衅道,“我低估了二爷。”
“他可不像二爷这么厉害,这么容易就进到我房间,我……”
苏青话还没说完,他便低头吻住她,不给她出声的机会,几番辗转才从他唇下解脱出来。
他放了狠话:“厉不厉害你试试就知道。”
事实证明,远不要去惹一个比你厉害的人……否则分分钟被控制在股掌之中。
二爷搂着她的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苏青茫然的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被他带着向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床上。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一些,有些刺耳。
“你……”
“我怎么了?”二爷一把接住她扬起的手,嘴角一抽,“都在身下了,还想跟我动手?”
“流氓!”苏青咬着牙,她半湿的头发散落在松软的枕头上。
二爷见她不再挣扎,空气停止流转,耳边只剩下刺耳的雨水拍打青石板的沉重声响。
一双眼睛像是久经干涸的山间石缝忽而活水涌来,那样的深邃又充满柔情,缓缓的注视着苏青。
他沉默,苏青也一言不发,她细长的睫毛上下轻扫,轻轻迎上二爷温热的唇,双手环在他的脑后,抱住了他。
她在主动,在侵略。
反倒是他僵住了,只见她细腻的皮肤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之中,胜似白雪。
他把身体向上挪,双手托住她的脸颊,沉醉在她的唇舌之中,仿佛恨不得将她吻进骨髓,苏青像被抽筋拔骨般一时失去了意识。
他的手顺势而下,苏青敏感的抖了一下,像是唤醒了麻痹的神经,在他怀中挣扎。
二爷微喘着气,抬起头看着她又是一副疏远的模样:“怎么?”
苏青别过脸,气呼呼的:“出去。”
她无意中又看到了窗台边细口花瓶里插着的一支玫瑰,娇艳的红穿透了黑暗。
“你在怕什么?”他抬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嗯?”
“这样不累吗?你到底在怕什么?”
苏青吞咽了一声,他一直很善于引导她,在她防备时自觉疏远,在她的心理防线有一丝松动时,他又会趁虚而入。
“我能怕什么?我连流氓都不怕。”
“刚才可是你勾引我的,我俩到底谁流氓?你说?”二爷抬手摸索到床边柜子的把手,木质抽屉被拉开。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我已经刹不住车了。”
苏青脸上倏地滚烫,她恍然的看着他的手关上抽屉,手上拿着……
“你……”她忙不迭的往墙壁的方向挪动,却被二爷的手一把箍住。
她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房间,却从来没发现触手可及的柜子里有byt。
“这是双人房!”苏青难以理解的看着二爷,她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引狼入室。
“双人房怎么了?双人房就不能有这个了?苏青,你别忘了我这可是个客栈,客人的需求我怎么可能不照顾到?”
明明一句很羞耻的话却被他说的理直气壮。
“……”
“再说,奕秋经常需要找‘灵感’,”他看着苏青微红的脸,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万一她哪天把‘灵感’带回来了呢?”
苏青噎住,她突然想起奕秋晚上夜不归宿美其名曰“找灵感”。
敢情他做的还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二爷重新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耳边,头欲将埋下去时却听见细软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苏青面色绯红,她仰面看着二爷,嗫嚅道,“这是在楼上……”
“然后呢?”二爷笑了一声,一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面无声无息的褪下她肩上的睡衣肩带。
“这……楼上还有其他房间……还有其他人呢……”
“嗯。”二爷微微点头,尽管内心早已急不可耐,但是他还是耐心地看着无所适从的苏青找各种理由拒绝他。
真是滑稽又可爱。
“你嗯什么!”苏青又羞又恼的抬起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要推开他。
二爷连贯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低下头去,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流转蔓延,“你想表达什么?”
“你要是担心,嗯……等会就小声点。”
他见苏青急的面红耳赤,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唇舌像微凉秋夜里燃烧的火焰,一寸寸的吞噬她脖颈上的肌肤。
“苏青,这里好歹是客栈,我会不满足客人的基本需求?每间房的装修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他的大手游历着每一块柔软的土地,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特别是房间的隔音。”
苏青像是被雨水打乱方向的鱼,不安又乏力,耳边似乎只能听见窗外愈演愈烈的雨势。
情/爱像是罂粟,是一种水到渠成的霸占和拥有。精神上如此,肉体上也如此。
局外人都以为罂粟是深入骨髓的毒药,或许只有局中人才能感受到它炽热的疗效。
二爷浅尝辄止的试探了几次,犹如长锹一点点深入沟渠,苏青紧闭着双眼,雨中的夜并没有散尽秋天的燥,雨水中还夹杂着些许闷热的潮气,苏青的额头蒙上一层密匝的汗。
淡绿色碎花的被子盖在他们身上,陈旧的,经过时间沉淀的气息。
她的每一次皱眉他都看在眼里。二爷并不着急,倒真像他平日里不紧不慢的性子,他等她适应,等她接纳……
雨声的嘈杂与单调似乎已经让耳朵麻木,苏青扬起的脖子上有几根血管微微凸起,她迷糊的哼了几声,二爷经常见到屋檐下躲雨的小猫和她有些相似,二爷嘴角勾了勾,他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摸索,另一只手抽出空来枕在她的脑后,将偏离的枕头扯了下来。
苏青睁了睁眼,两只手攀上他的肩膀……
一阵风从半掩的窗户缝隙中吹来,窗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弱了下来,空气中的闷热好像也被雨水压了下去,消散在湿润的青石板路上,阴沉的乌云三两离散,风很轻,月稍明。
这个夜晚,此时此地,只有二爷和苏青。
二爷轻轻抚了抚她散乱的发丝,黑发在一丝皎洁的光下显得极度顺柔光泽。
他像是在乞求,低到了尘埃里:“苏青,留下来。”
苏青许久才睁开眼睛,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眼泪总能放大人的感官,她没有看他,视线直直的看向他的身后,一枝独秀鲜红欲滴,外圈的花瓣有些蜷缩,姜黄色的窗帘映在其后,似一副年代久远的油画。
她眨了眨眼睛,那一朵玫瑰像涟漪般在她湿润的眼眶中蔓延,充斥着视线。
“二爷……”她轻声唤了他一声,表情如刚睡醒一般茫然。
“嗯。”他应了她一声。
“那朵花好大啊……”她没头没脑的吱唔了一句。
二爷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闷着被子笑了笑。
他擦掉她睫毛上沾染的细小泪滴,侧身睡倒,躺在她身边,紧紧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