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停了
二爷如同踩在云尖上，一面看着壮丽美景，一面又心惊胆战生怕掉落下去，一切都成了幻影。
他看着身侧熟睡的苏青，呼吸清晰可闻。
她的一只手臂裸露在外，将羽绒被压在臂下，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
他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抚过她的手臂，然后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苏青轻哼了一声，她迷糊的眨了眨眼睛，鼻子好像有点塞住，夹杂些鼻音。
“弄醒你了？”二爷微微颔首，声音极轻。
“嗯……”她仔细看向窗外，听不见雨声了，“不在下雨了吗？”
“毛毛雨。”
“哦。”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然后撑着床坐起来。
欢愉之后空气黏腻却畅快，夹杂着一点点汗味。
“把衣服递给我，”苏青手指着床边地下散落的睡衣，她见二爷纹丝不动，又说道，“我要去洗澡……”
“……”二爷瞥了一眼触手可及的衣服，就是不拿，“大半夜的洗什么澡，明天再洗。”
他伸手将她按回去。
“快拿给我。”她不依不饶，羽绒被被她拦在胸前。毕竟是单人床，虽然比一般的酒店的床要宽一些，但是两个人躺在上面还是有点拥挤。
二爷装作听不见，闭上了眼睛：“到浴室就几步路，要穿什么衣服，不拿。”
苏青真想自己上手，无奈中间隔着二爷，她目测了一下距离，干脆继续坐着。
“你拿不拿？”她过了几秒问，说完便陷入寂静。
他不理，她也就坐着不动。
隔了几秒，二爷妥协，看她后背露着一大截在空气中。
他怕她着凉，这才反手捞了捞地面，先是抓了个空，好几下才摸到睡裙递给她。
“你也真不嫌事多。”
苏青侧过身子避开他将睡裙套上。
她从二爷的腿上爬了过去，坐在床沿边上，脚尖四处点了点地也没有摸到拖鞋，索性光着脚站起来。
她刚站起身就踉跄了两步，二爷眼疾手快的稳住了她。
“站都站不稳了。”
苏青没理会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二爷本来困意上头，这么一折腾干脆也起来了，赤条条的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激情之后的狼藉中看到了被衣服遮挡住的拖鞋。
他不声不响的将拖鞋放到浴室门口，苏青的影子印在磨砂的玻璃门上。
二爷磕了磕牙齿，洗了把脸回到床上躺着。
窗外依旧飘着小雨，他听到门“吱”的一声响，身体朝枕头上挪了挪，等她过来。
苏青光着脚，她的几根脚趾踩到了有些硬的拖鞋上，身后的一团热气笼罩着她。
她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一个小石子掉到了心坎里，她把脚伸到拖鞋里。
他分明，是个心思比流水还细软的人。
“洗好了？”他侧目看她，见她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睡裙，依旧是顺滑的丝质布料，相比之前的一件只是设计上有细微区别。
“嗯。”她睡到床里，背对着他。
他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搂住她。
二爷头埋在她的颈后，沾染着水汽的头发散在他的脸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干嘛？”苏青用手肘戳了戳他，觉得好笑。
“我发现我买的沐浴露味道有些好闻。”他又猛吸了一口，鼻子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牛奶味的。”
“……”
苏青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狗鼻子是坏了吗？这明明是花香……什么牛奶味的……”
“那你说是哪种花？”
“不知道……”苏青给了一记白眼，“你想知道的话明天自己去浴室看……”
“不行，”二爷的头又埋了下去，“等不及了，要不我再闻闻。”
他乱无章法的呼吸打在她的发丝间，苏青的脖子被他弄的直痒痒：“别闹……很痒啊喂！”她的脖子朝里缩了缩。
二爷不情愿的只好作罢，将她往怀里拉，两只手臂环住她的身体，大手盖在她细长的手上，轻轻摩擦着。
“你好像很喜欢玩我的手？嗯？”苏青手掐准时机张开，紧紧捏住他乱动的手指。
她像在玩游戏一样用指腹一个个的磨着他的指尖，发现他的指甲不长，确是很坚硬的弧状。
“我俩到底谁爱玩？”
“……”
二爷反手将她的手包成一团攥在手心里，称赞道：“你的手指又细又长的，好看！”
“是吗？”
“嗯，”二爷一板一眼道，“而且瘦不露骨，还有点肉，”他顿了顿，“像鸡爪。”
“……”
二爷哈哈笑了两声。
“大半夜的，又是牛奶又是鸡爪……”苏青无语，真不想理这个糙汉子，“你是不是饿了？”
“……”
接着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谁也都不愿先开口。
“什么时候把花换了？”苏青还是先开了口，眼眶里似沾染了夜的光泽，晶亮晶亮的，她看着窗台上的细口花瓶，突然有些想不起之前那朵名叫“青葙”的模样，隐约记得有笔直修长的茎，和狗尾巴草有点相似。
二爷像是想起了什么，贴贴她的脸：“喜欢吗？”
“随便吧……”她敷衍的应了一声，玫瑰和青葙在她眼里都只不过是房间的点缀，哪一个都可以。
“什么叫随便吧？”他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不太满意，他哼道，“苏青，你觉不觉得自己和玫瑰很像？”
他带着些琢磨的意味。
“不觉得。”苏青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鬼话，不想理他。
二爷“咝”了一声，显然是对她的态度极度不满了，他的大手在她的腰上有分寸的掐了一下，苏青猝不及防来不及躲开，闷哼了一声。
“怎么就不觉得了？”二爷似乎在为他的良苦用心感到惋惜，换上这么好看的花，本人并不领情。“你跟这花多像，都带着刺，一般人哪敢碰？”
“呵，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呢？”苏青冷笑。
“你说呢？”
“别人不敢碰就你敢！”苏青见不得他此刻这么得意，“你这是说你自己皮糙肉厚呢？”
“……”
苏青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却在想着他的话。
她再怎么带着刺也被他钳在手中了。要么等他的手心磨出茧来，要么等她包裹的刺自然脱落。
总是有办法的。
“还有力气跟我顶嘴？嗯？”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裙摆之下滑动。
“别……”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二爷看她抖了一下，没再探索：“平时跟我张牙舞爪的，现在怕了？”
“没有，”苏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淡定道，“你手太冰了……”
这个理由她自己都不信。他的手一直都热得很。
“冷啊，”二爷凑近她，“那再来？”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贴着纤细的肩带，温热的唇已经在脖子前打转。
苏青背对着他朝被子里缩了缩。
二爷的手在她肚子上突然停住，将她往怀里搂紧：“你不想来就不来了吧。”
她也向他靠近，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时，心都是轻飘飘的。
“二爷，”她提了口气，沉思很久才问出口，“今天……你和他说了什么？”
二爷闭了闭眼，他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那个留苏青在雨中僵持了很久的男人。
他感觉到苏青对他的恐惧。但是他不知道那份恐惧是因为他自己。
她害怕他们之间的那份暧昧会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戛然而止。
只是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份暧昧非但没有中止，反倒将暧昧激化成了事实。
“你怎么还不睡觉，当真不累？”他似乎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
“你累了吗？”苏青扬头看着他。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耳边传来有节奏的滴答声。想必是屋檐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到地上，轰散在青石板间的小水洼里。
“都没让你累着我怎么可能累？”
“……”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想知道……”苏青转了个身面朝着他怀里，硬是将话题拉了回来。
“没说什么。”二爷云淡风轻的带过，将她背后的被子掖好。
苏青注视着他的眼睛，惹得二爷不得不看见她眼中的失落。
有些事情，她不想外人告诉他，她想亲自和他说。
“真没说什么，”二爷揉了揉她的头发，“跟这种人哪用得着说，我直接上手了。”
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