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蒸汽机
“这就是我想要的蒸汽机？”
当那么一大堆看上去像是巨人家小孩子玩积木拼接出来的铁疙瘩摆在自己面前时，格雷尔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知道霍尔法亚大陆上不可能有什么像样的蒸汽机，但这这玩意未免有点太大了点吧？
格雷尔前世没看过蒸汽机的实物模型，但就算只是对比教科书上的图片，都能感觉到这玩意的体积大的过分。
难道在技术不够的前提下，他们是通过增大蒸汽机体积来保证效率的？
呃，这个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他记得蒸汽机效率好像和内部体积并无直接关系
算了，不管了，反正从今以后，这么大的铁疙瘩将会成为历史。
“辛苦你们了，竟然将这么大的铁疙瘩都给搬了回来。”
他对话的是沃尔芬。
一百台蒸汽机，都是沃尔芬带着革命行动团以及征调的农民一点点搬运回来的。
就算是对于血族而言，这么多铁疙瘩都是不小的分量。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少爷，您是打算将这东西推广到整个革命共和国吗？”
“是，也不是。”
格雷尔走上前，抚摸着那上面锈蚀的痕迹。
就算他不懂钢铁，都能感觉到这些蒸汽机用料很劣质。
不过如果仅仅是要达到瓦特蒸汽机的那种程度，如此质量的钢材应该够用。
“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沃尔芬无奈地摇摇头。
“这台蒸汽机是唯一一台保存完整的，其他的要么是从霍萨特城原工业区里拆下来的残缺品，要么干脆就是一堆不知所谓的零件。”
说着，他挥挥手，革命行动团立刻将几枚看上去就很沉的真正意义上铁疙瘩搬过来。
“如您所见，最糟糕的就是这样，只有零件，连图纸都没有，熟练奴工那边或许能有些眉目，但他们大概率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整合起来。”
“呵呵，霍萨特城那帮家伙挺有想法啊？”
格雷尔冷笑两声。
本来他是想着在原有蒸汽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的，那样不仅更能适应霍尔法亚大陆的情况，而且还能减少自己工作时候消耗的精力。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这些蒸汽机除了面前这唯一一台完整的，其他都可以作为钢铁原料，全都丢进熔炉里重铸吧。
“没错，那些家伙太假惺惺了，竟然还派过来一个所谓的工程师，说是要常驻厄斯特村帮我们推行蒸汽机。”
沃尔芬愤愤不平道。
谁都能看得出来，霍萨特城这是故意刁难他们。
花费了那么多钱，但只买到了这些零件。
别说普及了，按照正常情况，想要先将这一百台蒸汽机全部组装起来（这还是建立在这些零件完全都配套，没有多余或者遗失的前提下），都至少需要个一两年的功夫，否则很难研究透彻。
从霍萨特城借的那些钱利滚利，虽然没有之前从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借款利率那么高，但等三年计划过去之后，肯定也是一笔他们还不起的数字。
“算了，不管他们。”
格雷尔摇摇头，他从未打算将贵族们搞出来的这东西普及。
不仅结构复杂，而且效率低，这东西想要搞工业化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
也难怪蒸汽机在霍尔法亚大陆上已经有很长的历史，到现在为止也才有寥寥几个工业区。
“对了，沃尔芬，你刚才说什么？工程师？”
“是，看样子是霍萨特城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贵族，据说连他的封地都被人侵吞了，连糊口的手段都没有，估计是霍萨特城的那些贵族想要让我们来养这个拖油瓶。”
沃尔芬对这所谓的工程师很不感冒。
“让他先进来吧。”
但格雷尔并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这边太缺少人才了。
就算这个所谓的工程师什么都不会，但他至少是个血族，无论是丢去种地还是当兵都可以。
实在不行，大不了丢进集中营当耗材也是个法。
“是。”
沃尔芬又一招手，两名革命行动团士兵立刻架着一个看上去充满恐惧的男子走进来，像是在卸货一般将他随便丢到地上。
“你好，抱歉他们的手段有些粗鲁。”
格雷尔点点头，象征性地问候一句。
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是可用人才的情况下，礼貌点又不会少块肉。
“呃，没事”
那人有些窘迫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着，对着格雷尔微微躬身。
随着霍尔法亚帝国的衰落和分裂，曾经遍及整个大陆的帝国贵族礼节不是消灭就是结合当地风俗改编，导致后来这种最简单而且曾经最让人看不起的鞠躬礼反而成为了最普适性的礼节。
“您好，呃领主大人？”
“先叫我格雷尔先生吧。”
自从对方踏过坎伯河，格雷尔就没打算让他再离开过。
“是，格雷尔先生，我叫阿尔伯特·沙赫特，请多关照。”
“嗯，你好，阿尔伯特先生等等？”
格雷尔眉头一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不多
“抱歉，刚才可能是我没听清，麻烦您再说一遍？”
“呃我叫阿尔伯特·沙赫特，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没，没事。”
格雷尔摇摇头，随即提出了他最感兴趣的问题：
“按照霍萨特城那边的说辞，你是工程师，是真的吗？”
“唔他们是这么说我的？”
一提到霍萨特城，阿尔伯特眉宇中就掠过一丝厌恶的神色。
“说我是工程师可能有些勉强，但我确实是有在钻研过工程学，尤其是在失去了家族历代相传的土地之后，为了糊口和争取学费，我更加卖力地去研究工程学，结果刚研究出来一些眉目，就被他们赶到了这里”
很好，工程学家，现在革命共和国缺少这样的人才。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有在正规学院里学习。
不等他说完，格雷尔就三步并作两步向前，一把抓住阿尔伯特的双手，激动地挥动着。
“恭喜你，阿尔伯特先生！”
“恭喜”
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沃尔芬也是，他都已经做好等格雷尔一声令下，将这家伙丢进集中营里的打算。
“恭喜你，成功加入了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阿尔伯特先生，从今以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革命共和国公民了。”
“什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
这些没听过的名词搞得阿尔伯特满头问号。
“沃尔芬！”
“在！”
“将阿尔伯特先生请下去好生招待，让那几个冒犯过先生的向他道歉，知道了吗？”
现在就算沃尔芬再傻，都知道格雷尔是不知什么原因，很欣赏对面这个“拖油瓶”，自然也是站得笔直，同时恭恭敬敬地对着阿尔伯特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哦，好，好”
阿尔伯特此时一定是彻底懵逼，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像是得到重用了是什么原因，自己和这个格雷尔先生以前认识？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他就这样被沃尔芬客客气气地请下去休息了，还有很多事情他需要知道，才能真正意义上投入工作。
“那么”
处理好阿尔伯特的事情，格雷尔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巨大蒸汽机，喃喃道：
“让我们大干一番吧。”
又是平淡的一天，在荒漠草原中央地带的安达曼镇，黑军总指挥内斯托·墨索里克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地上，叼着一根青草，双手放在脑后仰望天空。
他大多数的空闲时间都是这么打发的。
即使统治了整片荒漠草原，但他需要担心的事情其实比较少，无非就是监督和催促各地农业合作社的小麦种植和生产，以及从外界用粮食换取牲畜，普及畜牧业，没了。
毕竟，能让整个霍尔法亚大陆都变成这幅安详的田园图景，就是内斯托最大的目标啊。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不会继续抓着这么大的权力，也不会继续组织黑军——至少他是用这样的说辞说服自由地区无政府安全委员会的。
就在这时
“会长！有情况！”
一个黑军士兵小跑着冲过来。
“怎么了？叽叽喳喳的，是哪个村子的小麦生产又出现问题了？”
“不，不是”
黑军士兵喘了几口粗气，内斯托上去就是一脚。
“给老子快点说，说完了再喘，急躁成这样成何体统。”
“是，是这样的”
士兵打了个滚，干脆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继续汇报。
“西边，西边派出了信使”
“哈？霍萨特城那些老顽固是脑子开窍了，打算将整座城市拱手相让？”
这一年里，黑军和外界最直接也最频繁打交道的只有霍萨特城。
“不，不是，不是霍萨特城信使自从是从一个名叫塞拉昂村的地方出发的。”
黑军说着，将一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草纸递过去。
“他自称是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的使者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不识字”
“革命共和国？”
内斯托皱了皱眉，将草纸一把抓过来。
信纸上的内容不多，很快他就读完了。
不过，短短几段话的内容，就足以让他从开始阅读的时候就忍不住瞪大眼睛，直到结束。
“是这样不会错的，就是他。”
喃喃自语几句，内斯托突然抓住那个士兵的衣领，将他拽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共和国？”
“是，是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
黑军士兵第一次见到总指挥如此激动，连忙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道。
“坎伯尼亚使者他说是从塞拉昂村出发的是吧？”
“是如果我没记错”
“你当然没记错！”
将士兵甩下来，内斯托把手中信纸上的内容又通读一遍，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不会错的，就是他，哈哈，没想到他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