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宋黎找人打的摆摊用的架子也打好了，这也是她跟广州的老板学的，其实用板凳加上木板也能代替，但是宋黎觉得既然要好好做，那就不能将就，要用正式的东西才行。

    她准备把每一款都摆一套出来，然后让韩小秋穿上就在百货商场的门口走来走去，韩小秋又把几套衣服试了一下，都舍不得脱。

    宋黎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对，衣服好看，人也漂亮，身材没问题，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看着始终没有那么吸引人。宋瑞和宋母是平时看少了，总觉得已经很不错了，不知道宋黎在挑剔什么。

    宋黎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着急得只挠头，挠着挠着，她知道了，妆容和发型不对！

    那本图册上的女郎虽然有化妆，但是妆感并不明显，韩小秋皮肤好眼睛大，到时候买支口红涂上就很好看了，但是发型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弄的，那种似卷非卷、还带着慵懒感的发型也不知道这边有人弄得出来不。

    宋母自告奋勇，用烧热的火钳试了一下，卷是卷了，但是要么不均匀，要么太死板。

    宋黎想了想，给韩小秋的短发都编上了辫子，让她睡觉都不要解开，明天早上解开再看看。

    吴一成这几天过得很不好，自从极端天气之后机械厂需要维修的太多太多了，他每天都忙不过来，他甚至为了早点修好机器都直接住在车间里，家都没回，可谁知道这一回来便是这么大的事等着他。

    他有些怨黄桂花，作为一个母亲，除了把他带到这世上来好像其他什么都没做。之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什么好吃的都进了她的嘴里，即使他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没得到过一口吃食。那时候，黄桂花总是吃得满嘴流油，任凭小小的吴一成站在角落流着口水看着她。

    有时候爷爷奶奶悄悄给他点什么吃的，只要被黄桂花看到了都会抢过去吃掉，谁能想到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呢？

    曾经吴一成最盼望的事就是长大，他想着，要是长大了，不管是要饭还是怎样，他一定要逃离这个家，逃离黄桂花，偶尔悄悄的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就行了。

    可是变故来得太快，吴一成还没来得及长大，爷爷奶奶就含冤而亡，追根究底，罪魁祸首是黄桂花。没多久，父亲吴小强又因为黄桂花要吃肉上山打猎被撕成碎片，他们一下子成了孤儿寡母，他也只有被迫跟黄桂花相依为命了。

    最开始，好多周围知道他家没了大人的都来欺负他们啊。过路被扔石头是常事，家里被偷是常事，莫名其妙被人用麻袋套了打一顿也是常事。那时候，黄桂花和他仿佛成了村里的垃圾桶，有人生活不如意了就来找借口打他们一顿，顺便顺点东西走。但是黄桂花每次都会把他护在身下，自己承受了那些拳打脚踢，所以，那时候的吴一成觉得黄桂花除了护食一点，其他的好像也还好，她还会保护他呢。

    后来，黄桂花学会了反抗，但凡有人敢打她，她就会抓住什么就用什么反击，锄头、菜刀、扁担都曾经是她的武器，直到后面没人敢欺负他们娘俩，黄桂花的彪悍之名传遍整个村子。再后来，黄桂花什么也不做，反正走在路上看见瓜果蔬菜便往家里薅，从不手软。

    吴一成听说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他们都叫他宋老师，听说学问很好。吴一成好想去上学啊，可是黄桂花听不得上学这两个字，她觉得上学不是什么好事，那些把吴爷爷奶奶拉去批斗的个个都是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于是吴一成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去上学，然后自己偷偷的站在墙角听。宋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他没有因为吴一成没有交学费就赶他走，而是把他带进了简陋的教室，除了没有课本，吴一成跟其他学生没什么两样。

    后来，吴一成慢慢长大了，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野孩子。黄桂花也不怎么管他，反正只要隔三差五回来就行，活着就行。

    还是吴小芳看不过去，她就这么一个侄子，吴家还需要靠他来传承呢，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吴小芳嫁到城里的事情当年是在村里引起轰动了的，毕竟吴家的条件的确算不上好，村口那死了男人带着四个孩子的寡妇都有人说媒呢，可是吴小芳到了适婚年龄却无人上门。可是谁知道山鸡也能飞上枝头呢，吴小芳竟然嫁到城里了，男方条件不错，小伙子长得精神，除了给了两头猪做彩礼，还给吴小芳安排工作，这事当时可是让许多人眼红不已，不过谁让人家吴小芳运气好呢，在一次赶集的路上救了男方妈妈一命。

    可是好不好吴小芳心里是有杆秤的，她嫁到这家里才知道，自己的丈夫陈明虽然高大帅气，但是却是个一点主见都没有的人，他什么都听他妈的，衣食住行无一不是，甚至连一个月同几次房都是他妈妈安排。

    当然，他妈对他也很好，二十多岁的人了，早上还要给他洗脸，晚上给他洗脚甚至洗澡，他妈一边洗一边还要教育吴小芳，她迟早要死的，她在死之前会把这些都教给她，她死了以后这些事就她来做了。吴小芳被这畸形的相处模式惊到了，也知道了为什么他条件明明不错却一直没有结婚。

    他们不仅相处奇怪，生活中还抠抠搜搜的，肉是分了数的，她丈夫一天五片肥瘦相间的，她婆婆一天两片，她呢，没有，闻闻味儿就行了。

    但是虽然生活这样，吴小芳却没有想过逃离，她太清楚没有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过那种日子。在陈家虽然吃不上肉，但是至少一日三餐可以吃个七分饱，以前能吃个三分饱就不错了。而且她还有工作，每个月还有收入，虽然这个钱要交一大半给婆婆，但是自己也还能存一些，要知道，自从她父母去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钱了。

    再说了，陈母又不是能长生不老，她迟早要死的，只要她一死，陈明这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也就没什么值得顾忌的了，何况她还生了一儿一女，未来是有保障的。

    吴小芳在陈家一向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但是为了吴一成的事还是硬着头皮去求了陈母，因为陈母有个弟弟在部队，可以运作一下把吴一成弄到部队。因为这事，吴小芳在客厅跪了三天陈母才答应，而且这三天，陈明一点心疼她的表现都没有，还是两个孩子哭着跟着一起跪陈母才松的口，也是因为这些事，吴一成一直都很尊敬吴小芳。

    吴一成每天都抽时间往宋家跑，可是连宋黎的面都没见到，其实也不是宋黎躲他，是她真的很忙。但是宋瑞是故意不理他的，在厂里见到都是绕着走，所以吴一成也很苦恼，只好找到吴小芳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