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丁庆国到家就投入了生产队的劳动中

    丁庆国到家就投入了生产队的劳动中。晚上，他凑着油灯看书。他从一个要好的同学手里借部《红日》。对方说，这是通过关系从县文化馆借来的，并且还放那里十元的押金。时间有限，你得夜以继日地读。他点头说，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按时交给你。他利用晚上和吃饭时如饥似渴地读。并且还做着读书笔记。白天干了一整日活，晚上就抱着书看。母亲起来小解，发现儿子还在夜读，就不明白。不上学了，还熬啥的油，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翌日早饭后，母亲说：“你又不上学了，还熬夜？”

    他说：“我准备上高中，不读书咋办？”

    母亲不信：“你能上高中，当官的孩子都用不完。”

    “娘，我这一届当官的子弟少。”

    “唉，这年年读书除去花钱有啥用？”

    在一旁默默抽烟的父亲开腔了：“你女人家懂啥，孩子不上学有啥出息？”

    母亲不服，力理据争：“咱庄读书的那么多，哪个不在家干活？”

    “让孩子多读几年书总比睁眼瞎强。”父亲把脸扭向儿子，“要读就好好读。我识字不多，可我听有学问人讲，万般出于学问。我有个姨老表在咱镇粮站上班，看他能帮上忙不？”

    “大，我咋没听您提过这个表亲？”丁庆国惊喜地问。

    “人家是工作人员，咱与人家攀不起，说啥？”

    母亲说：“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人家。”她还是心疼东西。

    父亲瞪她一眼，不满地说：“就你的话多。”

    母亲瞟儿子一眼，嘴唇翕动几下，不情愿地去了厨房。很快传来了碗筷的碰撞声，高于往常的节奏。丁庆国知道，这是母亲发泄的一种方式。

    丁庆国按时出工，望见队里年轻姑娘说说笑笑，就不由地想起赵秀玉。想起赵秀玉，他周身就有使不完的劲。他在劳动小憩时，就掏出书认真地看。

    一个年轻姑娘坐在他身边，主动寒暄：“你看恁厚的书不嫌累吗”

    他说：“可我看的时候光嫌时间短。”

    姑娘笑道：“你是书迷，看书能饱人不？”姑娘两眼清澈，望他的时候，目光很是温柔。

    丁庆国没领悟到，现在他心中只有赵秀玉一人。在他眼里，每一个青春少女都无法与赵秀玉相比。赵秀玉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姑娘说：“你没有其他年轻人爱说爱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心已经浸浸在故事之中。

    姑娘说：“你不嫌冻手吗？”

    他对姑娘一笑：“我看书时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姑娘白他一眼，起身去了另一个地方。其他几个姑娘挤在一起嘻嘻地笑着。

    干活的时候，他很专注。无论队长在不在跟前都是一样。他只巴望时间过得快点，盼着与赵秀玉约会的日子。一想到赵秀玉那张甜美的笑脸，他把一切劳累都忘了。有时，他边劳动边想赵秀玉。体力付出了，精神也得到了愉悦。

    每晚无论看书到多久，熄灭灯临睡前总要构思会与赵秀玉相见的情景。每次都是在甜蜜的想象中进入梦乡。他知道，如果没有书看，在这寒冷的日子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如果天天能见到赵秀玉，那该多好。于是，他又渴望上学的日子。天天能与心爱人一个屋学习，累了互望一眼，又精神百倍，力量多多。

    没几天，父亲说：“我去找你表叔了，他说这忙一定帮。”

    他望了父亲一眼，父亲像往常一样，大口大口地吸着粗烟卷子。烟雾在他

    面前神奇地变幻着，朦胧着他那张多皱的脸。

    他知道父亲的心思，是巴望着自己出人头地。

    一天，生产队长问他：“你小子想上高中吗？”

    他笑着：“当然想了，知道咱大队有几个名额吗？”

    “别管几个，只要我能给你帮忙就行。”队长露出一口黄牙，“不过，你得请客。”

    “咋个请法？”

    “买两包体育牌香烟。”队长伸出两个手指。

    丁庆国点点头，知道那个没见过面的表叔使上劲了。他心里很是激动，觉得眼前一片灿烂。他还不能得罪队长，只能装糊涂破费两盒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