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外患又来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铁鲁按照凤卿霜的指示,按时交货,客客气气的送走杜,王两家的人。
第二天一早,杜家和王家的武器铺子里就摆出了精品滑轮弓。
要价仅是凤卿霜的一半,也就是五百两一把。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特制的螺旋箭矢,但也丝毫不影响豪门子弟跟风的热情。
凤卿霜照例到各间铺子巡视,打算看看各店的销售情况。
刚出门就看到街对面的邵梓涵朝她招手,她闲庭信步的走过去道:“邵掌柜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叫我过来。”
叫自家夫君看着铺子,拉着她就进了内堂。
“我说大小姐诶,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她好想拍死眼前不紧不慢地,还在喝茶的小丫头!
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她这是何苦来哉!
凤卿霜不再逗她,放下茶碗,笑嘻嘻的道:“邵掌柜稍安勿躁,山人自有妙计!”
“用不了多久,杜,王两家就要摊上大麻烦了!”
邵梓涵撇撇嘴,斜眼瞧她,就差在脸上贴个:你当老娘傻吗?的纸条。
“不过话说回来,大小姐,在这么下去,护国公府可就要背上黑心商人的名声了。”
“五百两的差价,真亏他们做得出来!也不怕亏死!”
凤卿霜干笑两声,“您还真说错了,人家不但不亏,还大赚了一笔,更是收获了不少好评。”
“此话怎讲?”她疑惑不解的看着凤卿霜。
凤卿霜简单的说了一下,杜,王两家给凤齐云下套的事!
邵梓涵听完,肺都要气炸了!
“二老爷是不是有病!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天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
她知道这对父女感情不睦,凤卿霜更是对他爹恨得牙痒痒。
说话也就没了那些顾忌,全凭性子该骂就骂。
凤卿霜反而就喜欢她这幅泼辣劲儿,不管什么事儿,都敢说敢干,脑子还灵光,很会做生意。
“喝口茶消消气,都过去了。”凤卿霜见她胸口起伏不断,真是气的不轻,赶紧递给她一杯茶。
她接过茶碗一口饮尽,感觉舒服多了。
“大小姐可有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能白白便宜那些奸商!”
“这些都是小事儿,不足为虑。”她翘起小腿,想了想道:“最近你可有凤齐云的消息?”
邵梓涵很是不屑,又幸灾乐祸的道:“他最近名头可响了,天天醉卧美人膝,已经都乐不思蜀了。”
“听说他那个外室姬悦,又怀上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
凤卿霜闻言,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失声叫道:“什么?姬悦怀孕了?”
“大小姐别急,妇人怀孕是很正常的事儿。”
“就凭二老爷沾花惹草的性子,就算不是姬悦也会是别人。”
她据实相告,有时候她倒是很庆幸,自己嫁了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不像二夫人,摊上二老爷那样的夫君,没终日以泪洗面都算刚强了。
“凤齐云知不知道姬悦怀孕的事儿?”
凤卿霜颓然的坐下,使劲的揉揉脸,让自己不那么闹心。
“能不知道吗?”她嗤笑一声,讽刺道:“姬悦可不是个善茬,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就跑去风花雪月楼大闹了一场。”
“虽说她没名没分的,可人家肚子里的是护国公府二老爷的种。”
“谁都不敢把她怎么样,最后还是二老爷给了她不少银两,才打发她回去。”
凤卿霜有些纳闷的道:“一千两银子,就能在风花雪月楼住上一个月?”
邵梓涵接口道:“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都不够!”
“风花雪月楼可是京城最大的消金窟,那里的头牌姑娘,一晚上就要黄金百两。还只是给客人唱唱曲,谈谈诗词歌赋。”
“那不就是一万两白银,就为了找个陪聊?”凤卿霜张大了嘴,满脸的惊愕!
她哼了一声又道:“还不只这些,风花雪月楼还有四个一等姑娘,也都是明码标价!”
“而且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人,”
凤卿霜暗忖,凤齐云最多也就只能玩玩二等三等的女人罢了。
第一:他没那么多银子,供他挥霍。
第二:人家是去吃肉的,怎么可能干看着不动手?
醉卧美人膝,姬悦就算怀着的是个哪吒,他也不会回头。
“风花雪月楼在京城这么有名,相比身后的靠山也不是一般人吧!”她不着痕迹的问道。
“妾身这就不清楚了,没人见过风花雪月楼的幕后老板。”邵子涵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又说:“日常负责楼里事物的,是一个叫玉玲珑的年轻老鸨,论姿色可不比那头牌姑娘逊色分毫!”
凤卿霜点点头,她倒是对玉玲珑本人有些好奇。
不论她背后之人如何,单单凭借她自身本事,混迹在鱼龙汇杂的青楼之地,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又与邵子涵闲聊几句,她便起身离去。
……
自凤卿霜巡查完城中铺子,仅仅过去十天时间。
就有麻烦找上了门,而且来的还不止一家,各个都抬着伤员进府。
凤卿霜听到下人传讯,也没当回事,还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裙。
“霜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莫别离有些不满的道。
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急什么?我不出去,他们还舍得走怎么着?”
莫别离有些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女儿会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你卖出的弓箭伤了人,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娘亲,无凭无据,谁知道是不是栽赃嫁祸?”嘴上是这么说,可还是不忍心让娘亲着急上火,“算了,我去,我现在就去,您别着急了成吗?”
……
凤啸天端坐主位,长久以来身处上位者的气势,压的那些上门讨说法的人不敢造次。
听到轻微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八九岁小姑娘,正抬脚迈过门槛。
她衣着华丽,腰间系着上好的羊脂白玉镂空莲花流苏禁步,手腕上戴着一对水头极好的翠绿镯子。
颈间戴着红宝石镶金璎珞,双平髻上插着一根金步摇,显示出世家贵女的低调贵气。
“霜儿,给祖父请安,祖父万福金安。”她犹如教科书般的礼仪举止,让凤啸天颇为满意,
他轻咳两声,待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才开口道:“她便是凤卿霜,你们有什么要求,尽可向她言明。”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愕然中带着些许探究。
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主事,老国公这是有放权的意思啊!
见她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仍旧面不改色,端庄安静的站在大厅正中,不禁对她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
“既然老国公您都发话了,我等也不会刻意刁难一个孩子。”
“只是问清缘由,讨个说法罢了。”坐在下首的潘毅抱拳说道。
凤啸天颔首,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他这才转身看向凤卿霜道:“凤大小姐,犬子十日前在杜家兵器铺,花了五百两购置了一把滑轮弓……”
他详细的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问道:“杜家说,那批弓是出自你手下的作坊,不知是否属实?”
凤卿霜一字不漏的认真听完,严肃认真的道:“不知阁下是否带了断弓前来,我需要鉴别一下真伪,毕竟阁下的购买价格,只是我店里的一半,它的真伪很值得怀疑。”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倒是把其他人的关注点,引到了鉴别真伪上。
一起跟来看戏的杜冷和王福生,相视一笑默契的没有出声。
他们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潘毅叫小厮,把那张断成两节的长弓马上来。
凤卿霜也不嫌弃上面,已经干涸的黑红色血迹,蹲在地上认真的检查起来。
不多时,她起身用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潘毅不禁皱眉问道:“凤大小姐可鉴别清楚了?”
她点点头,毫不迟疑的道:“这弓并不是我的作坊锻造出的东西,是把假货!”
“何以见得?还请明示!”
凤卿霜派人取来一把货真价实的精品弓,把它与那把断弓放在一起。
“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些好奇,不妨一起过来看看吧!”凤卿霜出言相邀。
在座的几个家主或家族长辈都围聚了过来,她才重新蹲下。
指着精品弓的握把处道:“大家仔细看这里,出自我的作坊的每一把精品弓,均刻有我护国公府的徽记。”
潘毅拿起两把弓,仔细对比,还真在握把处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徽记。
杜冷凉飕飕的插话道:“一个徽记罢了,又能证明什么?莫不是凤大小姐想推卸责任吧!”
才刚刚信了凤卿霜的众人,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摇摆起来,狐疑的看向她。
凤卿霜才懒得跟他浪费口水,又指着那把弓的断口道:“这断口一看就不是锻造出来物件,就连重量也差了很多。”
“还有弓片这里厚度,长短也不一样,就连材质都不过关。”
面对各家仇视的目光,杜冷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杜家才不会给护国公府背黑锅,再者说凤卿霜,她小小年纪就看穿了他们意图,更是在弓上做了手脚。
还在众人面前,毫不怯场,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分辨出,两把弓的优劣。
这样的一个人,成长起来太过可怕,必须趁早把她踩进尘埃,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