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动了烟儿的后果
凤啸天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为了一间作坊，你竟然就动手打霜儿？”
“现在为点子银两，就开始抹黑霜儿，是不是在你眼里，护国公府的东西，就都该是你的？”
“我们都是外人，就姬氏和凤骄阳那个孽种，才是你的妻室跟孩子？”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混账东西！”
父亲发怒，他连忙辩解道：“父亲，孩儿绝无此意。”
“霜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是为了她好，怕她误入歧途，才想要帮她看管作坊和银钱。”
“等她成婚时，孩儿一定会把这些财物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让她当做嫁妆带去夫家。”
詹明月都为他鼓掌，喝彩，话说的真漂亮。
她不无讽刺的笑道：“二大伯还真是爱女心切的慈父，该当表率。”
“千方百计想把女儿的东西占为己有，还大言不惭的用人家的东西给人当嫁妆。”
“自己白拿几年的好处给外室女置办嫁妆不说，反过来还要把掏空的破烂还给嫡女当嫁妆，果真是好算计，弟媳佩服。”
自己的小算盘被人无情揭穿，凤齐云心里恼火，却也根本不承认。
“父亲，她这是恶意诋毁儿子，您可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儿子从未如此想过，她是故意离间儿子与霜儿之间的父女感情。”
凤卿霜抬起头，右半边脸颊肿的把右眼挤成一条缝，加之刚刚哭过，就连条缝都睁不开。
“祖父，霜儿不想再听他继续诡辩。”
“凤卿霜你放肆，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
凤齐云也不敢过分呵斥，只能说一句解解气。
凤啸天看见她肿变形的脸就心疼的不行，再听凤齐云不但不心疼，还呵斥她。
立马就不乐意了，“你闭嘴。”
紧接着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放缓了声音道：“霜儿别怕，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祖父给你做主。”
她深吸口气，艰难地开口，吐字不清的道：“第一：城西的作坊，霜儿交给三婶打理，不得假手他人；第二：方家送来的五十万两白银，是我跟烟儿的嫁妆，全由我们自行保管，其余人不得干涉；第三：忘忧阁不欢迎他，姬氏以及凤骄阳，从今往后禁止他们踏足半步。”
凤齐云这回是真急了，凤卿霜明摆着一点好处都不给他留。
“父亲，您不能听孩子的一派胡言。”
凤啸天没搭理他说什么，想了想对凤卿霜道：“前两条祖父都能答应你，可第三条不行，你娘亲毕竟是你父亲的发妻，他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是祖父也无法阻止。”
凤卿霜垂眸，第三条确实是她想的太过自私了，没有考虑到娘亲的感受。
娘亲才二十出头，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就这样让她跟丈夫分开，有些太残忍了。
就算娘亲与他感情不和，也是他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置喙。
她轻点头，脱离祖父的怀抱，“好，那就换一下第三条的内容，改成娘亲，我和妹妹的私产，均有我们自行保管支配，其余人不得染指。”
“这条祖父也可答应。”
孩子今天遭了大罪，他还想让孙女继承家业，自是不会在意她的那点私产，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空口无凭，祖父我觉得还是立字为据的好，免得哪天某人再心怀不轨，唱一出苦情戏或者苦肉计什么的就不好了。”
她一通的含沙射影，连消带打，是个人都听得出，她说的是谁。
凤齐云可不想立字据，强扯出个笑脸。
和稀泥道：“你这孩子，在座的又没外人，还立什么字据。”
“事情都解决了，就赶紧回去上药休息吧。”
凤卿霜朝詹明月递了个眼色，詹明月上前一步说道：“儿媳同意霜儿的意见，更何况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想必鸣山他也会支持霜儿的决定，儿媳斗胆代夫签字。”
凤卿霜可不会放过眼前的大好机会，满眼希冀的看着祖父，“那正好，忘忧阁一直都是孙女在主事，投票表决二比一，还请祖父做个见证。”
“好，只要霜儿高兴，祖父就给你当一次见证人。”说着，从笔搁上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的写下几个条件。
凤齐云见事已至此，已是无力回天。
心中的怨恨几乎达到顶点。
就在他将要爆发之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火气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在凤卿霜和詹明月签好字画了押后，也痛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印上手印。
凤卿霜心下狐疑，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且不理，静观其变。
……
回到忘忧阁，凤卿霜得知安奎在不久前，把五十万两银票送了过来。
莫别离把装着银票的木匣交给她，就坐到床边替她上药。
银票在凤卿霜眼里，就跟一张张写满字的草纸无甚差别。
她注重的是，这些纸能带给她多大的好处。
当然她要的好处，可不仅仅指物质。
在这个交通闭塞，通讯闭塞的朝代，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自然是消息和情报。
想要搭建一个遍布凌霄国的情报机构，需要的人力物力，就不是这区区五十万两，能够做到的。
现在也仅仅是有这么个想法，还需要她仔细琢磨，认真规划。
十拿九稳，觉得可行，才能去找祖父商议。
“霜儿，你脸上有伤，这几天就留在府中静养几日吧。”莫别离收起药瓶心疼的道。
凤卿霜有些犹豫，城西的作坊她还没有落到实处。
还有方家被她这次坑惨了，肯定会在滑轮弓的出售上给她使绊子。
这个节骨眼上静养，还真有点不放心。
凤卿烟上前牵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姐姐你在家安心养伤，外面的事儿，交给烟儿就好。”
“我家烟儿长大了，都能为姐姐分忧了。”
为了不让娘亲担心，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
自从被凤齐云打了一巴掌后，凤卿霜就整天窝在忘忧阁，心安理得的当起了米虫。
每天不是研究研究新游戏，就是搞搞她预想的情报机构。
要不就是陪娘亲在院子里闲逛，或者去三婶那边坐坐。
晚上听妹妹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顺带给点意见或者建议。
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凤齐云也在消停了三天后，正式踏入忘忧阁准备常驻。
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既然他想住，那就让他住好了。
莫别离当晚就搬去客房，将主屋让给凤齐云。
……
次日一早，凤齐云前脚刚走，凤卿霜就蹦蹦跳跳得钻进莫别离所在的客房。
她坐在矮墩上，仰头看着坐在一旁绣花的娘亲。
还真是淡定。
她有些牙疼的嘬着牙花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咕噜”乱转。
“娘亲，您怎么不跟父亲同房？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莫别离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家家的莫要瞎打听。”
凤卿霜的眉心皱成一个疙瘩，她好想开诚布公的问一句：您是不是不爱他了。
可她却不能问，憋屈的只想挠墙。
坑爹的八岁幼女。
坑爹的古代社会。
全是坑。
还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深。
莫别离见女儿别扭拧巴的小样儿，就知道她准没想好事儿。
把绣了一半的牡丹图放下，摸了摸她已经消肿很多的脸。
“霜儿，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娘为何会如此了。”
凤卿霜狠了狠心，很认真且严肃的看着她问道：“娘亲，您对他是不是已经彻底死心了？”
莫别离闻言，默然不语。
双眼怔愣的看着某处，似是在回忆过往，又似是在思考她的话。
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娘亲十四岁便嫁到了国公府，成婚不足一月便有了身孕。”
“当时你父亲对我还是很好的，听说我有了身孕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就在我怀孕三个月后……”
她说说停停，讲述着与凤齐云之间的往事。
凤卿霜趴在她膝头，认真的听着。
慢慢的在这个故事里，她听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由最开始的爱恋，到痛心，到失望，乃至于最后的绝望。
也从最开始的不甘心，疯狂的嫉妒，到后来的慢慢释然，最后彻底放下。
这段路算上怀孕那段时间，她整整走了九年。
一个女人又有多少个九年，多少青春可以挥霍？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暗哑。
“娘亲，您为什么不跟他和离？重新追逐自己的幸福。”
莫别离好笑的看着她，“傻孩子，无论是护国公府还是荣安公主府，都丢不起这个脸。”
“那您就宁愿独守空闺，虚耗青春吗？”
她无法理解娘亲的做法，仅仅是为了莫须有的面子问题，就要蹉跎一生。
每个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利，为何要去在意别人说什么，怎么看？
只要自己过的开心，过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娘亲有你和烟儿，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凤卿霜闻言，心狠狠一揪，心疼的搂住她，“娘亲，您的幸福，便是霜儿最大的心愿。”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又捣腾出什么好玩的了？”
莫别离含笑着岔开话题，不想再继续之前的谈话。
凤卿霜点头，既然娘亲不想提了，她也懂事的不再多问，转而兴致勃勃的说起一款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