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震惊四座
莫世峰掏出字据拿在手里抖了抖，面沉如水的冷声道：“白纸黑字的字据在此，上面还有你们双方签字画押的证明。”
“比赛在即，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于此见证，何来不公？”
“方家主，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方圆肥胖的脸上冷汗涔涔，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后怕，还好自己之前没说什么过激的话。
否则，惹怒莫世峰事小，激怒护国公府，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颤抖着掏出手帕，擦了擦汗道：“莫大人误会草民的意思了，草民是说凤小姐年纪尚幼，犬子却已是弱冠之龄，上下悬殊太大。”
“不如，不如换个人来比试可好？”
众人哗然，他方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商户，可不是谁都买账。
当即人群中就有人出言讽刺道：“方家主好算计，人家明明白白来的是对小姐妹，你却想要中途换人，不是欺负人吗？”
“可不是，既然赌不起，就别跟人家立字据！”另一人马上接口道。
“要不方家主直接认输好了，大家说是不是？”又有人起哄道
“认输吧！”
“认输吧！”
面对着群情激昂的人群，方圆心中暗恨不已。
可就是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肃静！”莫世峰暴喝出声，总算是压下了喧哗之声。
他转头问向凤卿烟道：“凤卿烟，你可同意方家主的提议？”
凤卿烟不闪不避，面不改色的看向方圆怨毒的眼神。
她嘴角上扬，讽刺一笑，说道：“两国交战，最忌临阵换将！我拒绝方家主的提议，比赛照旧！”
莫世峰根本没再给方圆说话的机会，接口道：“既然如此，有请双方入场。”
方云生负气的骑着马，一路小跑的进了场。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突然改变主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这场势在必得的比试。
眼见着双方入场，已无挽回余地，方圆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
已经不敢再想，方家未来将要面对些什么了！
“由于这次对赌的特殊性，本官事先说明一下比赛规则！”
“第一场：测试弓箭射程，以最远有效射程计算，且双方只有一箭的机会。”
“第二场：测试弓箭的精准度，依旧是最大有效射程内，射中一个被抛飞的苹果。”
“第三场：测试射出羽箭的穿透力，以五十步为基准，可选择布衣，皮甲，铁甲，重甲中的一种，作为攻击目标，一箭射穿！”
“共计三箭，胜出两场者，将被判定为最终获胜者！”
在围观百姓们的一声欢呼中，方云生交上城西作坊的地契，凤卿烟交上装有十万两银子的红木匣子。
莫世峰又请来了坐在凉棚里观赛的兵部侍郎临秋水，二人共同查验见证无误。
宣布：第一轮比试正式开始。
方云生握着从范家借来的宝弓，神气十足的站在比赛规定的圆圈内。
他朝凤卿烟轻蔑一笑道：“小丫头，本少今天就给你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百步穿杨的宝弓！”
凤卿烟连个眼神都欠奉，专心致志的坐在逐月的背上组装弓箭。
“装模作样！”方云生啐了一口。
方云生侧身卯足力气，开弓搭箭，瞄准距离最远的那株系着红绳的大树松开弓弦。
“嗖”
高速飞射而出的箭矢，在空气中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声，一路势如破竹的射向目标。
只可惜他错估了手中宝弓的射程，以他的臂力，箭矢在飞出三分之二的距离时，就已经开始后继无力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箭矢并没有射中大树，而是斜斜的插在地上。
“啊哈哈哈……”
“没成绩！”
“竟然是零分！”
“哈哈哈”
无数的嘲笑，讽刺的话语，钻进方云生的耳中。
他愤怒的咆哮，“本少只是一时失误，这次不算！”
一直与方云生唱反调的铁飞鹰大笑着讥讽道：“方二少好气魄，由刑部，兵部两位大人评判的比赛，想重来就重来，想耍赖就耍赖！”
“小弟自叹弗如，甘拜下风！”
方云生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也不知是羞臊还是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能滴出血来！
兵部侍郎临秋水是凤啸天的得意门生，最是看不惯这种富商子弟。
他冷喝一声，“比赛继续，凤卿烟轮到你了。”
凤卿烟朝他微微颔首，抽出一支螺旋箭，也没下马，直接抬手便射，连瞄准都不用。
别人射箭都是一条直线的飞，凤卿烟射出的箭却是打着旋的飞。
就像一个钻头，不断地切割回旋空气，使箭矢受到的阻力大大降低，射程也更加远。
“嘭”
木屑飞散！
凤卿烟的螺旋箭，整个箭头深深地刺入，最远那株树的树身，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懂行的人都看得出，这并不是她的最远射程。
莫世峰与临秋水对视一眼，大声道：“第一场，凤卿烟胜！”
……
凤鸣山带着姬悦与凤骄阳坐在凉棚里观赛，姬悦见凤卿烟拔得头筹，心里嫉妒的直冒酸水。
嘴上却说着风凉话，“烟儿好好地一个女娃，非要像男人似的骑马射箭，莫姐姐在府里也不约束着点，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呦。”
“就是不知道烟儿从哪得来十万两银票，可别是……”
她故作惊讶的轻掩朱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烟儿姐姐不会是偷的吧！”
孩子的声音总是那么尖锐刺耳，凤骄阳的一声惊呼，引来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
纷纷将疑惑，不满的目光投向他们。
凤齐云连忙呵斥凤骄阳，“你大呼小叫的喊什么！还不住嘴！”
他歉意的朝周围人拱拱手，心里也在纳闷这件事，要是烟儿真的偷了府里的银票，那还了得？！
更可恨的是，她还背着长辈，做下如此豪赌！
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么大一笔银子，他还一分都没享受到，就要被那个混账女儿败了！
不行！
他回去一定要好好质问莫氏，她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必要时，就跟父亲提议与她和离，让她带着两个混账东西滚出护国公府！
凤骄阳被父亲呵骂，心里委屈，窝在姬悦的怀里嘤嘤啜泣。
姬悦低头哄着女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奸计得逞般的笑。
凤卿霜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跳梁小丑罢了，我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
第二场比试，方云生本来是有机会扳回一局的，只是上一局对他的影响太大。
心静不稳，导致射出的箭矢失了准头，只堪堪擦破了苹果皮。
而凤卿烟则是发挥正常，一箭正中核心，将苹果钉在树干上。
说好的三局两胜，最后一局都不用比了，凤卿烟就已经赢了。
莫世峰例行公事的问道：“你们是否还要继续第三场比试？”
方云生已经丢了长弓，颓然的坐在地上，两眼空洞的看着地面发呆。
凤卿烟思忖片刻道：“不用比了，但我想尝试一下，看看螺旋箭是否能刺穿重甲！”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世人都知道，凌霄国最好的弓箭，也仅仅只能射穿铁甲。
能射穿重骑兵的重甲只能是安装在城楼上的床弩！
铁飞鹰原本很看好凤卿烟，可听了这话还是不由摇头道：“这简直就是在哗众取宠，根本不会有弓箭能做到这一点！”
“铁兄，我倒觉得或许可行！你没瞧见她用的箭矢吗？我觉得应该是特质的，毕竟以我们的眼力，之前可从未见过！”
张太白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静观其变。
铁飞鹰依旧是眉头紧锁，他当然注意到了，可还是觉得有些异想天开。
“既然太白兄觉得可能，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
莫世峰也想见识一下这把弓的真实威力，他激动的走下席位，来到凤卿烟身边。
“真的可行？”
“应该可以，但需要尝试！”凤卿烟抿唇没把话说的太满。
他略微沉吟，摆手叫人按置重甲，“你大可一试，无论成败，这把弓的价值，已然有目共睹！”
凤卿烟轻颔首，重新安装上一对，增长近半的弓片，又调整好拉力。
此时的滑轮弓全长，几乎与她的身高持平。
待一个呗穿戴上重甲的木偶人被立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凤卿烟的身上，场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准备见证奇迹，亲眼目睹这打破历史的一刻。
由于弓的整体加长，以她现在的臂展长度来算，根本无法完全拉开这张弓。
临秋水好心的上前询问，“这弓太大了，要不换个人来帮你试验如何？”
“多谢临大人好意，我能拉开这张弓。”她真诚的行礼致谢。
见此，临秋水张张嘴，几次欲言又止。
终是无奈的摇头苦笑，退到一旁去了。
凤卿烟以脚代手，一个侧身，探手在箭袋中抽出一支，更加粗长的箭矢搭在弦上。
右脚撑地，左脚蹬住弓身，气沉丹田，大喝出声：“给我开！”
手臂与腰身共同发力，上半身后仰，弓弦被彻底拉成满月的瞬间，惊呼声四起。
在这刹那光景，他们连箭影都没看见。
就听“嘭”的沉闷撞击声，寻声看去，只见那支大号箭矢，已然穿透重甲的左胸，牢牢地钉在木偶人的身上，颤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