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别
这便是刚刚徐家树提到的人了。
林牧州。
其实在刚刚看见徐家树之时，自己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这个人。
高中时期两人几乎如影随形，基本上看见其中一个，就能知道另外一个一定在附近。
记忆中的他似乎就是那样，即使是将他扔进人海里，也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旁边的女人穿着一件连衣裙，模样姣好，两人看起来很是般配。
那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吧。
不知为何，舒窈似乎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但似乎只是一瞬间。
只是那个女人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今天现场很棒！”
听了这话，舒窈想起来了。
很早以前江柔便让自己留出了最靠前的三张票。她在后台有留意那三个座位，有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她当时还想着难道是哪位明星来了。如今看来，应该就是徐家树了。
中间空了一个位置，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女人了。
“牧州临时有会耽误了，不好意思啊。”
说完有些抱歉地看着江柔。
江柔摇了摇头：
“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徐家树瞅了一眼说话的人，到底认识了这么多年了，虽中间分别的年数占据一大半，但他是知道江柔心思的，赶紧岔开了话题：
“看看这是谁？”
听了徐家树的话，林牧州望了过来。
似乎有几分不确定：
“舒窈？”
不似徐家树那般惊喜，林牧州说出名字的时候没有什么感情，就像只是认出了一个普通同学那般，不过也的确是那样。
这语气倒是在众人意料之中了，还是一如既往，像是对很多事很多人都不感兴趣。
林牧州高中的时候与其他同学并不算熟，与舒窈也只是同学关系，但是徐家树在自己面前没少提及，因此也能记得她的名字。
“对啊，舒窈现在是江柔助理，不过即将是我工作室的人啦。”
徐家树说得很是坦荡，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出几丝得意。
只是林牧州能认出自己，舒窈是有些惊讶的，既而想到或许是学霸记性好吧。
林牧州和高彤没落座多久，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
与以往参加的局不同，到底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铺张浪费，大多是些家常小菜，在这与家乡相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北城，舒窈倒是头一次吃到了正宗的南方菜。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更多的是在聊一些往事。
也是那个时候，舒窈才知道，原来自家艺人和自己的高中同学是一块儿长大的。
难怪自己当时在阿姨的追悼会看见了两人。
可不知为何，在林牧州与高彤进来后，舒窈能够感受到江柔话少了许多。
走出包厢之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高彤有些舍不得地和江柔抱了抱，像是极其留恋。
“多久回北城呢？”
她是江柔的粉丝，在得知男朋友和江柔熟识之后，从未掩藏过自己对江柔的喜欢。
江柔听了高彤的话后笑道：
“等你和牧州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回来。”
还是那样温婉柔和的声音，让人听了莫名的舒适。
高彤听了，也展开了笑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身后的男人。
看着女朋友回眸望向自己，林牧州嘴角噙笑，不复平日里那般严肃的模样，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爱意。
却并未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江柔，她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这会儿还关注着江柔的，约莫只有舒窈了，看着江柔有些失态的模样，她的心中泛起大胆的猜想。
还未等猜想得到答案，耳边便响起了徐家树的声音。
“舒窈，记得来面试哦。”
“我等你。”
像是害怕舒窈忘记或者不来，徐家树又叮嘱了一遍。
看着徐家树一脸急切的样子，江柔嘴角也勾起了幅度。
到了舒窈租住的小区门前，江柔并没有立刻开锁，而是伸手拿过后座的文件袋。
舒窈有些摸不透自己老板的意思，但还是立刻接过来拿在手上，只觉着沉甸甸的，像是有许多资料。
“舒窈，先不要打开。”
江柔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但明显很是认真。
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事，舒窈连忙点点头。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对舒窈算得上是放心了。
她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串钥匙递给舒窈，道：
“我呢，已经没有亲人了，过几天我就要到处去旅游了，北城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搬过去住吧。”
江柔的家，舒窈曾经也去过。到底是高档小区，那边的绿化环境要比她现在租住的地方好得多，也要比这边宽上许些。
在她曾经看过的小说里，明星大多坐拥豪宅，住大别墅，但是江柔的家也就两室一厅。
她记得江柔当时的语气很是落寞：
“我没有家人了，要那么多房间也没用。”
舒窈心里有些泛酸，她是知道江柔的遭遇的，但在此之后心中有些疑惑。
见舒窈呆呆地看着自己，江柔在她面前摆了摆手：“想什么呢你？”
那个放松的语气，是在其他人前不曾有的样子。
舒窈摇了摇头，抱住了眼前的人：
“江柔，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知为何，今天江柔总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让她有些心慌。
她算是为数不多知道江柔病情的人，江柔吃药的时候也没有避开过她。
她最开始也以为可能是保健品什么的，毕竟艺人太累了，补补身体很正常，可是当她有次好奇心泛起，在网上搜索了“阿普唑仑”，才恍然发现自己对江柔的关心似乎太少。
江柔的母亲离开的早，后来成为自己老板以后，也尽力让她避开了阴暗面，可是还不到二十便进入这个圈子，怎么可能一开始顺风顺水呢。
她也曾看过那些小艺人，知道这条路的不易。只是她跟着江柔的时候，她已经掌握了主导权，成为了可以把控规则的人。
可不代表，她没经历过坎坷。
那些坎坷像是被火炙过那般，即使大火熄灭，伤疤仍旧不会复原。
那年，江柔二十九，舒窈二十八。
江柔退出娱乐圈。
舒窈停留在北城。
在那大雪纷飞之际，
她们在北城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