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归 三
“伯母就在这家医院。”
医院占地不大，但兼具功能性的同时能看出设计的大气，明显是更面向私人的医院。楼体外的几个红色的大字——华兴医院。
“哪个病房？”布莱克问道。
“二楼的二零三。”白傲来回答道。
医院内走动的人很少，显得十分安静。布莱克顺着台阶一个一个的上去，楼梯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响起，到二楼的距离很短，短到刚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到了。
二零三门前，布莱克立着，透过小窗口，看见明亮白炽灯下，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天已经半黑的景色。
布莱克推开房门，一步步走向那个身影。
回忆的剪影在眼前一幕幕划过，她为少年整理着装，她为少年清理伤口，她为少年做了很多事，包括夜色下的一杯杯温暖的牛奶，一句句温柔的话语……
六十年什么都变了，时间无情地将她的容颜带走，残酷地将她拖进了生命长河的下游，为她敞开了众生的最终的入海口。
布莱克屈下双腿，双膝接触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是激动还是悲伤？他分辨不清楚，反正都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自以为是的准备捏成一团，扔进了窗外的夜色里。
“你回来了，他们早就告诉我，你回来了。”娅娜-布莱克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布莱克耳旁响起，他再也忍不住，挣扎着冲进了母亲的怀抱。
“妈妈，我回来了。”
——
布莱克眼眶微红着一只眼眶，走出了医院，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吐出，白色的雾气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消散。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灯下，白傲来立在一旁等候。
“大哥，回去吗？”
“回去。”布莱克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轿车在夜幕里穿梭，灯光拉出一道道幻影，布莱克收拾好心情，在车辆停止后，他推门下车。
一座大宅落在布莱克的眼前，几栋现代风格小楼参差而错落其中，与他为数不多的印象相契合。
“大伯说他在书房内等你。”白傲来领着布莱克进入白家，来到一栋小楼前，“那我就先走了，大哥。”
“等等。”布莱克叫住了就要离开的白傲来，“芬奇，拿个桃子给我。”芬奇连身影都未出现，一个桃子落到了布莱克的手中。
布莱克将桃子递给白傲来，说道：“拿着，对修炼有帮助。分两次吃，你一次可能吃不下。”
白傲来伸出手掌，道了一声谢。
“对了！”布莱克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条，与桃子一起交给了白傲来，“帮我找个人，内容在纸条上。”
“好。”白傲来转身离开。
走到小楼的门前，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正候在一旁，他见布莱克走了过来，弯腰低头道：“少爷。”
看着头发齐齐整整，嘴角向下，天生面容严肃的中年，布莱克定住身形，回忆道：“我记得你，齐伯，小时候教过我剑术，想必这些年又有精进。”
“承蒙少爷记得。”齐孟钧鞠躬的角度更深了几度，回话道。
不再与齐孟钧搭话，布莱克穿过气派的大门，进入了大厅。大厅内十二名佣人一起鞠躬，动作统一，齐声喊道：“少爷。”
布莱克微微点头，往楼梯走去，楼梯分左右两个，他身形又倒了回来，问道：“书房在哪边来着？”
“在右边，少爷。”
走上右边的楼梯，有所回忆的布莱克确定身前这个门就是书房的门了，他抬起手敲了三下，“笃笃笃！”
“进！”
布莱克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书桌后的男人——白衍，利落的短发，手中拿着一卷书，时间只改变了他的气质，未能侵蚀他的容貌。
就是他将布莱克送去参与曙光计划。
“父亲，我回来了。”布莱克立在书桌前说道。
“嗯。”白衍答应了一声，说道：“把眼罩拿下来。”
布莱克揭开了眼罩，魔瞳锁定了白衍的身影，看见了耀眼的生命之光内敛其中，比之查尔斯-莫里也相差不多。
“可以了，戴上吧。”白衍说着，将前身的一个扁平的盒子推至布莱克身前，道：“这么多年没回来，想必多有不适应的地方，盒子内的东西可以帮助到你。
月中我才通知法师局那边，你的勋级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你已经到了抱丹圆满，可以到藏书阁内翻翻资料。”
布莱克拿起盒子，道：“多谢父亲。”
“你去吧。”白衍说道。
“是。”
高大的身影离开了书房，房门关闭。
白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目光微微闪烁。
齐孟钧在书房的门外等候，布莱克一出来，他便跟布莱克说道：“少爷，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布莱克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不多时，齐孟钧领着布莱克到了房间内，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卡片，双手递给布莱克，说道：“这张银行卡内的钱，少爷您可以随意使用。每月都会打进去一笔钱，不够用可以跟我说。
门外有佣人候着，有需要直接叫他们。”
“好。”布莱克两指夹住卡片说道。
齐孟钧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盒子里是什么？”芬奇跳了出来，比布莱克还迫不及待。
布莱克没有废话，打开盒子：一张纸条，一个胸章，两个领章。“青锋一杠，对应的是，气海初期。是我进入灵界前的等级吗……也好，不太引人注目。”
打开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地址和一个日期：明正街1号，1月10日前报到。
芬奇看不懂人类的字，他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纸条，问道：“上面写的什么？”
“明正街一号，一月十号前报到。明正街一号？那不是法师局吗？”布莱克心中疑惑，心中估摸着白衍是在法师局内给他找了个工作。
“那什么时候去？”芬奇小小的身躯立着，挥舞着花生大的拳头，眼神中满是期待，脑海中想好了：蓝毛松鼠异世界历险种种。
“不急，先等等白傲来的消息。”布莱克说道，“这两天咱们在外面逛逛，后天是一月一号，这两天应该比较热闹。”
第二天，早晨，布莱克在六点钟准时睁开眼睛，此时窗外天还没有亮。
“齐伯在哪？”布莱克打开房门，走廊的灯还亮着，他看向一旁的女佣道。
“回少爷，齐管家这个时候应该在厨房。”女佣双手放在腰间，鞠躬道。
厨房内，齐伯正监督着早餐的制作，布莱克进来，闻见浓郁的香气，心中将本来的事情放了放，问道：“早上吃什么？”
“今天准备的是饺子。”齐孟钧回答道，“猪肉白菜馅儿。”
“行，给我下五十个。”布莱克说道。
“好的，少爷。”
一大盘饺子端上桌，热气腾腾。齐孟钧站在一旁问道：“少爷，喝点什么？”
“茶就行。”
“齐伯，一会儿我要用车，你去准备一下。”布莱克为自己倒了点醋，然后拿起筷子，夹起饺子说道。
“好，需要司机吗？”齐孟钧说道。
“不需要。”布莱克说道，驾驶技能对他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好，我会将车开到门口。”
将饺子吃完，布莱克出门，门外果然停了一辆轿车，车头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立标。他拉开驾驶座车门，坐了上去，发动引擎。
芬奇跳上了仪表台，爪子这点点，那摸摸，一副要下嘴啃的架势，最终没有下嘴。
轿车开动，布莱克发觉芬奇的动作，问道：“你能变成车吗？”
芬奇老实下来，侧躺在仪表台上，宛如一个摆件，他说道：“够呛，体量太大了。毕竟我是‘百变魔兵’，而不是叫什么‘随心变座驾’。”
爪子在皮革的表面拍了拍，芬奇说道：“把这车砍掉三分之二，两个轮子还差不多。”
布莱克眼睛一亮，道：“有两个轮子的，你可能真的要叫作‘随心变座驾’了。”
“啊？”
布莱克将车开进了华兴医院的停车场，去了母亲的病房，她正在护工的看护下吃着早饭。陪伴母亲吃完早饭后，布莱克出了医院。
晨光熹微，街上行人纷纷，整座城市响起了代表苏醒的喧哗声。
布莱克走在街上，漫无目的。闻到了早饭的香味，尽管不久前才吃下五十个饺子，他口中仍是不禁地分泌出口水，摸摸身上却没有半个大子。
“您好，银行在哪？”布莱克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
“直走过两个路口，右拐就是。”那人回答完就匆匆地离开了。
“谢谢。”道了声谢，布莱克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两秒后出现在了路人所说的银行门前。
“全球同盟银行。”布莱克目光定在一旁的门牌上，“复兴街一号。”
厚重的大门敞开着，布莱克走了进去，走向了窗口。
“先生，请问办理什么业务？”窗口后的年轻女柜员问道。
“取钱。”
“请将您的银行卡和身份证给我”柜员说道，“请问取多少？”
“里面有多少？”
“请稍等。”柜员将银行卡在机器上一刷，看向面对她的显示器，“里面有……一百万元整。”
“那取一万吧。”布莱克说着，其实他对钱的多少并没有多少概念，毕竟没怎么花过，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终究是不充分的。
“好的，请稍等。”
布莱克怀揣着一万块，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来到一处街边，这里聚集着上十个早点摊。
或许是早高峰已经过了，没有什么人气聚集在这儿，甚至有两个摊位已经开始收摊了。
“来碗炸酱面。”布莱克站在热气腾腾的摊位前，“多少钱？”
“两块。”摊主抓起一把面条扔进了锅中。
“这么便宜？”布莱克惊讶道。
摊主没有说话，抬头看了布莱克一眼，皱起的抬头纹仿佛再说：“这是哪个家族出来的大少？”但看见他独眼龙的模样，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布莱克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鼻子，在摊位前等待了几分钟。
摊主将面捞起，放到碗中，从另一口锅中舀起一勺炸酱浇在面上，放在布莱克面前，说道：“其他码子随便加。”
五分钟，布莱克将面吃完，如果不是怕吃相太难看，他还能吃得更快。吃完面的布莱克，又去买了两个烧饼，这些东西根本吃不饱，对于他来说，只是尝尝味道。
啃着烧饼，布莱克走进了一家装备店，买了一副战术护目镜，单向镜面，各角度都能将左眼遮住，将眼罩替换了下来。
顺着人流，布莱克经过了三条街。
站在街道这头，看向对面的一个路牌，上面写着——明正街，而路旁右边不到两百米，就是一栋恢宏的建筑，建筑外三个肃穆的大字——法师局。
“那里就是法师局了。”布莱克通过精神与已经变成眼镜的芬奇沟通道。
一些装束各异的人进出着法师局，有普通人，也有各类服饰的法师，如长袍、作战服、巫师袍等等，唯一统一的是佩戴有领章或是胸章，等级大多是白焰，其次是青锋。
“今天不去上班，就是过来踩踩点。”布莱克将手中烧饼的垃圾袋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那接下来去干什么？”芬奇问道。
“去看车，让你成为‘随心变座驾’。”布莱克转身朝着来路走去，来时有看见一条街出售载具的。
芬奇没有反对，反而有些激动。
“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这款黑骑士-z7，是本店性能最好的一台巡航车了……”
没去细听导购的介绍，布莱克的眼睛被眼前的一台摩托车牢牢吸住，车的通体如同黑夜的颜色，恰到好处如同点睛之笔的镀铬件，整体张扬又带着几分内敛的设计。
最重要的是，这台摩托车明显比一般的型号更高更大，后摇臂也经过了加长，与布莱克高出常人许多的身高比较匹配。
“多少钱？”布莱克开口问道。
“六十九万九千。”
布莱克愣住了，这个大铁疙瘩的价值确实超乎他的想象。
“先生，这款车的型号适用人群确实比较少，如果您想要的话，我可以为您优惠到六十八万……”
“买了。”
“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有油吗？”
“帮您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