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异调司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绑着几圈绷带，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药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四周无人，全身依旧酸麻，但是手、脚恢复了活动，能够做基本的抬举动作。正当我准备尝试检验修为是否恢复，有房门被打开的声响，接着听到有人哼着小曲迈步而入。
“嘿嘿，别装死了，这个点该醒了。”
我本来确实还想装一装，看看此人打算做些什么，既然被直接揭破了也就打消了念头。“多谢威廉先生的救命之恩！”
威廉没有急着说话，拎了把凳子坐得离我的床近了些，手上把着一紫砂壶，抿了一口茶后，这才慢悠悠地对我说道：“你心中一定有些问题要问我对吧？这样，你也甭费劲问，我来直接说与你听。第一，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老板；第二，你的朋友们都安全，现在应该在旅店里，你是他们当中伤得最重的；第三，那只水马兽已经让我老板活捉了。接下来，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是什么人？又是如何知道你们有难，可以及时下场救人？”威廉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正准备继续说话便被我抓住机会给打断了。
“大师，不用，我知道他们几个安全就行了，其他的事我应该不方便打听，您对我和我朋友们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本来无故打断别人的说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何况对方还是对自己有大恩之人，只不过之前对方一直的试探，加上背后明显的有组织行为，本着“不好奇、不作死”的原则，令我早早设下防备，以免被卷入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威廉眯缝着眼睛，有些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我倒是也没避其眼神，而是也很认真地回看着他。良久，威廉叹了口气，说话了：“小看你了，都是明白人，还是敞开了说比较舒服。你小子前面装傻充愣，我差点被你糊弄过去，要不是发现之前你在大堂与那位杨小姐的眼神交流，我还真以为你只是个半桶水的中医学生，当时我也没有其他目的，就是这医馆急需中医方面的医师。”
见我默不作声，威廉估计是猜到我心中所想，便继续讲道：“这间‘函仁堂’只是其中的一间，我们的医馆在全英有3000多家，其中大伦敦区不论规模大小就有近1000所，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名字也会起得五花八门，并不是统一的品牌。只是我们的从业医师总共也就4千人不到，平均下来一所医馆还分不到两人，远远不够，现在你知道我最初的用意了吧？”
“知道了，那您现在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呢？”
“聪明！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你们前天走后不久，我就发现你在故意藏巧露拙，我便亲自去寻你，顺便再观察一番，没办法，我这里实在缺人。不过你要庆幸我做了这件事，不然你和你的朋友还真凶多吉少。”
原来我昏迷了一天两夜，威廉有灵气修为这个事我已经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口中所称的老板能够救下我们并活捉那只凯尔派，要知道活捉和击毙是两个概念，有时候活捉反而要求更高，可以反映出手之人的修为水平高低，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怀疑威廉和他背后的组织绝不只是表面上四处开设医馆的商团而已。接下来威廉说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之前我只是想着招纳你进我们医馆做个医师，现在这个局面，那水马兽的怪异和我们的手段，你只要不是个傻子，心中应该也有点数了吧？小子，我也不瞒你，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们查了你，算是根正苗红，而且你的父亲还是我们兄弟单位的，你算是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接下来我所讲的就属于高度机密了，你是选择听呢还是听呢？”威廉微笑着，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你给了选择吗？我要是不加入你们，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对于威廉说的查我背景，我内心是有一丝恐慌和些许反感的，只是不清楚对方摸底掌握到了什么程度。
“没打算怎么处置，一来据我们对你过往的了解，知道你不会乱说话，说出去也没人信；二来你没有说出去的动机，何况我们还救了你，你定不会恩将仇报；再加上你那些朋友完全不清楚状况，醒来的时候就在旅馆里了，所以我们是相当放心的。所以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再下决定也不迟。”威廉说到此处再次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后继续开口说道：“我们的全称是‘异常事物研调司’，名义上隶属于华夏安全部，实际上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部门，专门负责处理和研究一堆乱七八糟科学解释不来又不便公之于众的事与物，简称‘异调司’。我所在的是英国分部，那些医馆既算是我们的产业，也是方便我们做事的一道身份掩护。”
“一屌丝？这么棒的名字是哪位天才给起的？”
“对，没错，不过你的发音很奇怪，是第四声，不发第二声，来，跟着我念‘dia﹨o’，念啊！别拘着……”
“……”
正当我要开始质疑威廉精神状况的时候，房门被再次打开，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之前在医馆门口见过一次的“煊赫门”。
“谈完了没？”煊赫门一进来就直接对着威廉发问，依旧一袭机车战衣，面若寒霜，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当时是你救的我？”
“嗯，顺便救的，你还不值得让我专程出手。”煊赫门终于想起看了我一眼，随后就不再言语，而是偏头再看威廉，继续等着他的答复。
我打算稍稍坐起，想到身上似乎无衣物遮体，多有不便，于是又躺好不动，“毕竟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你看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诸如什么只要不违背道义或者不作奸犯科……之类的前缀在此刻是不需要提的，因为没必要，倒不是因为对方救过自己就丢下原则，虽不去赌人性，但是对于具体事情一个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得有。
“就你？还能做些什么。”煊赫门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后望着威廉说道：“给他找个医馆先待着，兼一个联络员的工作。”其眼神伤害性不大，只是侮辱性有些强。
“得嘞！嘿嘿。”威廉抿嘴笑着答道。
“那算谈成了？我话说在前面，你不用因为我们顺带救了你，就违心答应什么，虽然我们目前是缺人，但不会去裹挟你。心口不一，做起事来就不会尽心尽力，这样导致的后果很严重，所以你反悔了要及时告诉你的上级。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以后的代号是q7。”说着煊赫门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也是目前我听她说过最多的一段话。
“那你怎么称呼？”救命恩人叫什么总得知道，而从一系列对话中，我明白了对方虽然查了我的背景，不过似乎并未查到国内医馆与我的关系，更不知道我有灵气修为。
煊赫门并未停下步子，而是偏头回了一句：“c5。”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嘿嘿，到底是年轻小伙，还得用‘美人计’咧！我这糟老头子嘴皮子磨破都没用。”威廉笑得有些猥琐，煊赫门在场的时候，他明显要拘束些。
“您的代号又是什么？”
“我是d2，这么着，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架构吧，反正迟早得讲一遍。以我们异调司英伦分部为例，级别按a到z总共有26层，除了a、b、c、d字头以外，从e到z，每层均设10人，以加入的先后时间排序，没有高低级别之分，但权限按字母和数字前后大小会有所不同。而a字头是1人，b字头3人，c字头5人，d字头7人，这16位，咳也包括我在内就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嘿嘿。a、b字头的四位首长主管分布于全球的异调司，常年在京城，所以实际管理日常事务的是设立在每个国家c字头的五位领导，我们d字头的7人则分别负责所在国分区的事务，比方说我，就是负责英格兰中部和北边区域。我们核心职能呢大致分了三块，调查员、研究员以及联络员。调查员负责一线工作，基本全年在外；联络员负责信息甄别和联络，主要分布在全英的医馆内；研究员集中分在南、北两个实验室，负责研究一线人员带回来的物件或者其他东西，比如这次捕获的水马兽，已经运往了北方实验室。c5就是调查员出身，我是研究员，不过之前因为人手不够也充当过一段时间的联络员。至于具体处理什么样的事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大概是了解了，听起来就是个传销组织，不过没想到c5年纪轻轻居然级别这么高。”
“嘿嘿，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咧，这些你拿去，看清背熟了，别犯错误。这部手机也给你，得保持24小时开机，我会跟你联系，然后，你可以走了”威廉随即抛过来一沓文件和一部手机，我接过一看，原来是异调司的规章制度和联络员的操守准则，只不过文件上面将异调司的名字替换成了“正医殿”，一些敏感词汇也相应地用其他方式来表达，比如联络员改换成了“前台”。
眼见对方开始赶人，我也不好赖着不走，实则我的身体状况经过一天两夜加上这个白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临走之际，我又被威廉喊住，说是照例新加入的成员都可以领一件武器，即使是联络员也不例外。随后我就被威廉带到医馆内的一间密室，三面墙上琳琅满目的挂着各式器物，主要还是以冷兵器为主。枪械也有一些，不过全都锁在了一个大玻璃柜里。
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武器，我有些吃惊，从而联想到一个敏感问题，威廉见我迟迟不动，便开始催促。“你们在别人国家这么大张旗鼓地行动，就没有出过事故吗？”
“小子，你知道维和部队吗？我们的性质与他们差不多，国际上、国家与国家间的高层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几个主要国家也都有类似的部门，我们相对独立但一直都互有协作。满意了吗？快挑！我还约了人打麻将。”
我有心想拿把弓，不过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对着威廉说道：“这些东西我一个也不会使，你这里应该有银针吧？随便给我几百根就行。”当时赴英想着这些器物个人应该很难带进来，万一发现徒增麻烦，便全部留在了国内，这次涉险还生，终归是提醒了我随身带着法器的必要性。
威廉听后皱眉看着我，若有所思。我指着他的怀表提醒道：“没有就算了，你的麻将搭子估计要催你了。”
“还几百根，这家店小，全规格的总共还有三套，你可以拿一套走。嘿嘿，小子，现在不给我装了？”
“多赢些，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