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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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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在山顶站着也不是办法,他们便一路下了穷极山,来到那万丈深渊之处。

    一只回旋镖破空而出,但是他们眼看着它穿过虚空中的某条线,便湮灭不见。

    余斐错愕地看着自己刚刚扔镖的手指:“看来这里有一道结界,只有过去才能看到下面到底有没有水。”

    温冰玉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下去,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但我们并不知道声音是否能穿过结界。”何笑皱眉在一旁说道。

    陈镜文面容冷静:“有响雷吗?”

    阿青从何笑身后走过来,慢条斯理地从腰带下抽出两颗响雷。

    白小棘简直想问他是百宝箱吗,家中常备的玩意儿都带来了。

    “这响雷见水消声。”

    就像生长在河边的少年打水漂一样,将圆形的响雷往沟壑之下扔去,白小棘这会儿离他很近,能看清他银色面具下线条优美的下颌。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玩意消失,周边的空气都静止了一般,鸦雀无声。

    然后,他松了松脖子,随手将一颗响雷举过头顶,平行地往对岸扔去。

    三、二、一,砰!

    这雷炸响的瞬间,白小棘收敛了表情,右手手指轻轻在左手小臂一侧轻敲。

    阿青抬起下巴对众人说:“不如我们大胆地猜测一下,现在至少在水平线之上,这结界不隔绝声音。”

    余斐摇头:“可是这还不够。”

    烛小英被沙子呛了一口,开口道:“但是我们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水啊。刚才你往那沟壑里扔的响雷没有响,可能是因为有水,也可能是因为……这下面隔绝声音啊!”

    白小棘眉头微动,轻呵了一声:“哟,小英很聪明嘛,看来是恢复得不错。”

    烛小英一听这话,再看那少女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就蔫了下来,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整个是被这个疯女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出去以后这辈子都不要来大漠了!

    万玉成哈哈大笑:“这倒是给你们整成一个未解之谜了?”

    余斐见万玉成这么嚣张,饶是他再有教养,也不禁冷哼:“呵,万少庄主有何高见,也别藏着,说出来大家品鉴一下咯。”

    万玉成五尺身躯穿过他高大的哥哥们,眼角眉梢挂着一股孩童般残忍的笑:“既然空中的响雷可传声,那么就让一个人亲自过去看看,以响雷为信号,告诉我们姑射海到底有没有水、那边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话一出,所有人集体沉默了一会儿,很快的,嘈杂声越来越大。

    温冰玉率先挥剑:“不行!刚才的回旋镖、石子和响雷都是穿过岸边线就消失不见,如果连回旋镖都回不来,你凭什么觉得人过去就可以回得来呢?”

    万玉成摊手,蹙着眉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回不来就回不来呗。我今天便在这里留下话了,今日但凡有人主动过去探路,不论是谁,我万家必定重重有赏!”

    这下陶然亭、百里亭甚至是琼华宫的人,都看傻子一眼看着他。

    “思春少爷,你要是敢跳进去为我们探路,我必定是一万个佩服,会亲手给你备上你最爱的东西,要么给你厚葬、要么算是生人孝敬。”白小棘嘲讽他。

    万玉成现在已经对这个外号免疫了,昂着头说道:“我怎么了?眼下除了在这里耗着,你们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温冰玉斩钉截铁:“就算暂时还想不出办法,也不能让人牺牲!”

    白小棘偷偷又捏起了阿霜的手,惹得后者一阵恶寒。

    “阿霜,你看那边的天!”

    雁霜月抬眸,突然间面部就僵住了。

    陈镜文也注意到那边尘沙扬起,眼见得是一副昏天暗地的架势,慢慢的,就像是在海里掀起的海啸一般,在穷极山的另一面形成了一堵沙墙,巍巍然宛若长安城楼。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好!是穷极沙暴!”

    穷极沙暴,就像姑射海的水一样,不知从何而来,这鬼魅一般的沙墙给这处许多人只在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里听过的死亡之地,蒙上了最大的一层阴影。

    万玉成都不如刚才嘴巴那么硬了:“思夏思秋思冬,快点摆阵!”

    白小棘一见这阵仗,竟然生出了几分恶趣味。早就听说万明剑庄的剑阵可是家传绝学,四个正觉能抵一个通感。穷极沙暴有什么好看的,她上辈子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还是这平常看不到的剑阵好看!

    万家四个兄弟突然间团结在一起,大家好不适应。

    其实这时候,白小棘倒是终于能看出他们还算是亲兄弟。就算万玉成对他们的态度一直都是呼来喝去、使唤小厮一样使唤这几个,但是关键时刻摆出的这万明剑阵,足可见得他们平时肯定也是一起训练、一起修行,默契程度在场无人可比。

    他们就像是四个罗汉一样将一切交托彼此、绝对的信任和互相依靠,四个人各站一方,凌厉的剑锋乱中有序,像是一种狂乱的舞蹈。

    白小棘想,方才万玉成那段拿腔拿调的话,虽说可恨,但是实际上他也完全没逼迫谁站出来,他这几个仿佛没有头脑似的专听他使唤的庶出哥哥,恐怕如果得到他的命令会毫不犹豫带着响雷跳下去,但是万玉成并没有这么做。

    这时机已经容不得他们想太多了,那沙墙仿佛感受到这里有人一样,催着赶着跑,他们都是心头一惊。幸亏刚刚赶路已经下山了,不然这会儿在山上真是逃无可逃,会立刻被卷进沙暴中。

    万明剑阵已经摆出了一处稳定的小空间,在此附近隔绝风沙,但是白小棘并不觉得他们能撑到穷极沙暴到眼前的时候。

    “它快来了。”

    白小棘就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向姑射海。

    自身体半残以来,雁霜月第一次见她跑这么快,但是迅速反应过来去抓她衣角的时候,只是扑了个空。

    “快拦住她!”雁霜月很少这么心里发慌、面部表情也失控过。

    陈镜文的手刚要伸过来拉住她,这次终于是被那戴着银面具的少年捷足先登。

    命悬一线,这个阿青居然嘴边还噙着笑。

    “小姑娘,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怕死呢?”

    这话声一落,他已经不见了踪影,空中传来一句话:“如有水,响雷为号!”

    白小棘握着钝铁剑,愣在岸边。

    温冰玉和陈镜文几乎是立刻冲上来,但骂声她都听不到了。

    许久,只有一声响雷传来,这是阿青给他们的信号。

    穷极沙暴已经向他们推来,所到之处平地风雷,卷起千堆沙,重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视野中。她看见那四个人的万明剑阵在触及沙墙边缘的一瞬间便被毁于一旦,所有人歪歪扭扭表情痛苦。

    白小棘张了张嘴,但是并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快走!那边有水!”

    万玉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股力气,喊着:“万一是他下去没水,准备要我们过去同归于尽呢!”

    余斐目眦欲裂:“这会儿不过去也不行啊!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说着,只见陶然亭的人都已经翩然跃下,余斐拉着烛小英和陈家双胞胎,也下去。何笑在岸边连连摇头,不知道骂了句“傻逼”还是什么,反正也认命一般跳下去。

    万家哥哥们咬咬牙:“少庄主,快跑吧!”万玉成被他们扯着,在穷极沙暴压过来的一瞬间,一起跃下在他们眼中还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沙墙就宛如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方才还气势洪烈,这会儿竟然偃旗息鼓,悄悄顺着看不见的结界边缘滑了下来,慢慢塌陷、四处翻飞。

    白小棘死死握着钝铁剑,这些人中数她体质最差,当她跳下去的时候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几乎在进入结界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墨蓝色的姑射海,翻着星光,流淌着她年少时的幻想的沙漠之海。

    是夜晚能载舟的姑射海。

    “如能再和阿娘泛舟海上就好了。”白小棘轻轻地闭上眼睛。

    其实她并没有要去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只是想看看跳下去会发生什么罢了,毕竟这是姑射海,年少时与她最亲近的地方。

    可惜他们是不会理解她的……

    白小棘感觉到自己掉进水中,然后被人拖起,头浮出水面,又被带着向对岸划去。

    等他们终于游到对岸,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股气流涌进五脏六腑,白小棘猛地抬起上身,咳嗽起来。

    然后,发现自己额头上有陈镜文贴的避水符。他们——温冰玉、陈镜文、雁霜月,此时都一脸严肃和愤恨地看着她。

    “咳,这是干什么啊你们……”她也知道方才自己看上去像是要寻死,只是实在无法开口解释。

    “白小棘!”这是温冰玉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师姐和师兄刚刚有多害怕?”

    雁霜月也忧郁地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告诉我们不好吗?”

    白小棘:……就是回到家乡太激动了,能跟你们直说吗?

    幸好这审问的场面没有停留太久,因为后面的一堆人都爬上了岸。

    白小棘看着余斐拍打着呕吐的烛小英,陈家双胞胎躺在那里缩成一团,还有万明剑庄的四个家伙连体婴一样出了岸。

    何笑走近,抖抖头上的水,终于不是之前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了:“阿青呢?”

    白小棘环顾四周,深夜静谧,根本没有那个叫阿青的人的影子。

    远处,灌木后隐隐浮现出几处石砌建筑的灰蒙蒙形状。

    白小棘在温冰玉的搀扶下起身,堵住她还要数落和责问的话头。

    “你们听,有声音!”

    一颗石子擦着她的脸侧飞过去。

    那灌木抖了抖枝条。

    “谁在那里,请出来!”余斐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他握着手里的剑,将烛小英护在自己身后。

    灌木又抖了抖,白小棘眯着眼,看到那密密的细叶子后面,闪出一双灵动无暇的大眼睛。

    一个皮肤洁白到与黑夜格格不入的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从灌木后缓缓站起身,手里甩着一个羊皮制的弹弓。

    小女孩咧嘴,笑得单纯无邪:“哟,你们是哪里来的?今天的陌生人怎么越来越多啊?”

    白小棘看着小女孩那极为熟悉的眉眼,手一软,甚至差点拿不住钝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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