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长月篇：一个冰裳
将玉笛随手扔在桌上凝神，左右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玉笛模样，怎么会有上古勾玉的神威呢？
就这么随手丢着，玉笛也毫无动静，可辛嫆却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仿佛有什么东西禁锢它了似的，让人看不清楚。
“勾玉乃是上古冰晶所制，无人知其来历，想来这玉笛与它是同一材质。那天我专注于勾玉，反而忽略了它。”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辛嫆收起了心思。
“所以说它也能带着黎苏苏穿越时空，甚至时不时给她指点迷津？”冰裳挑眉。
“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一个秘密，一个关乎勾玉能够随意碎裂时空的秘密。只要我们能驾驭它，利用它回到上古之时，届时一切真相不都明朗了吗？”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似乎隐藏着某种期待。
可辛嫆却不这么认为，“不是说那初凰是凤凰神女嘛，还与稷泽关系匪浅。稷泽是宙神，掌管三千小世界，自然能够纵着她娘俩随意碎裂时空。不对，稷泽如果真是掌管三千小世界的宙神， 那他为什么会陨灭？一个如此这般的大能，居然会死于仙魔大战？与其说是魔神杀死了他们，不如说…”
辛嫆忽然顿住话语，不敢再往下想象。
可是，她仍然说道：“是天道，这里虽然是言灵世界，可作者既然设定了如此庞大的世界观， 那么天道必然乏力。作为掌管世界的宙神，带头破坏天道秩序，所以仅仅一个魔神，就能灭了上古十二神！”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要冲破混沌，辛嫆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如果原因真如我所说，那么天道是怎么做到的？”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不知道。”
辛晗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将这些疑惑甩出脑海，转而道：“罢了，一步一步来吧。”
系统再次隐没，房内只剩下一缕冰裳的幽魂和辛嫆的身影。
也不能这么说，身体也是人家冰裳的，只是现在辛嫆占了。
鬼魂冰裳默默飘在一边一言不发，生怕惹恼了辛嫆。
辛嫆轻叹一声，“罢了，本想替你活一场，如今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鬼魂冰裳蓦然睁眼，惶恐道：“是不是我给你惹祸了，对不住，我再也不会了。”
辛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今我在你的身躯里，答应你的事儿我也没做完。那么我究竟是作为叶冰裳活着呢？还是占了你的躯壳的辛嫆活着呢？”
冰裳蹙着眉心，满眼疑惑，“我不明白。”
辛嫆疲惫的坐了下来，其实她也说不明白。本身她是很怜惜冰裳的，想作为叶冰裳去活一场，就像曾经作为魏嬿婉活了一世一样。可是如今冰裳就在身侧，辛嫆无论如何也无法劝服自己就是冰裳。
可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也晕了。
真是苦闷啊。
忙了这么久，辛嫆也累了。她的修为才恢复不久，如今也依旧是凡人之躯，还是多休息的好。
没洗漱，辛嫆和衣躺下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辛嫆醒来时鬼魂冰裳就在眼前。
！
“我想明白了。”
辛嫆还有点懵，“想明白什么？”
鬼魂冰裳认真道：“我要离开了，我想，终究是这个世界太过制囫，以至于我总是困守一方，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儿来。可我想，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我也不该是这样的。”
她顿了一下，目光坚毅，“我想出去看看，我想，我这样的人总该有一条出路的。”
辛嫆微愣，不是说好她要献祭自己的灵魂，永生永世为自己祈福的么？
鬼魂冰裳也想到了这一点，“我记得我的诺言，我只是暂时离开，等你功成身退，我还会回来的。”
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过辛嫆也不是个刻薄的，她大方道：“去吧，你不如…去我的世界看看。”
鬼魂冰裳面露好奇，“那是怎样的世界？”
辛嫆笑了，“光怪陆离，却包容性极强，那里有很多人喜欢你。”
“他们知道我？”
辛嫆笑了笑没回答，“再见。”
鬼魂冰裳释然一笑，“再见。”
直到身影彻底消散，辛嫆才渐渐回神。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唯一的冰裳了。呵，真不错。”
…
大清早的，萧凛带着人过来了。
“冰裳姑娘。”
萧凛先将礼数做足，接着便让人抬上来了几个箱子。
“这是什么？送给我的礼物么？”
随手打开几个瞧了瞧，不是金银首饰就是衣裳布匹，这些东西萧凛给的已经够多了。
虞卿跟着也进来了，后面儿还有个别别扭扭的庞宜之。
“冰裳姑娘。”
冰裳倒是少见他这副模样，“怎么？庞博士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没什么。”
冰裳也对他没兴趣，便又看向萧凛，“你怎么说？这一箱里，装的可不是礼品。”
她的手正好按在最沉的那个箱子上，眼睛却紧盯着萧凛。
萧凛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自你斩妖狐、除妖魔以后，盛都的修道者隐隐以你为首了，你可知道？”
冰裳是真的惊了，“我不知道，这可才不到一天啊！”
虞卿道：“一天足矣，咱们虽然没有超脱肉身，但也是耳聪目明之人，消息自然传的飞快。”
冰裳点头，“所以这些东西是什么？”
萧凛面露尴尬，“是卷宗。”
冰裳明白了，掀开来一看，里面果然是近来失踪的人员名单。
仔细翻阅一番，冰裳了然。
“这些失踪的人，似乎都是些苦命之人啊。有什么说头吗？命格？还是时运不济？”
庞宜之修的正好是除妖一项，因此立刻解释道：“那魇魔专以噩梦为食，噩梦愈恐惧，她就愈强大。”
冰裳点头，“魇魔魇魔，原来名如其“人”，是诞生于人体的噩梦啊。可是只要人不绝，噩梦就不会断绝，这个魇魔只能驱赶，不能彻底消灭。”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才需要冰裳姑娘帮我们破解魇魔的办法。”虞卿补充道。
冰裳皱了皱眉，“我？我又不会织梦。”
庞宜之劝道：“我们也知道这事儿很难，梦之一事虚无缥缈，难以下手。不过盛都之中的能人异士少之又少，冰裳姑娘，能者多劳啊。”
虞卿也道：“是啊，冰裳姑娘，我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定会…”
冰裳耸了耸肩，“不必多言，我只知道呢，好人通常都死的很惨的。”
萧凛瞧出冰裳的戏谑，便道：“冰裳姑娘，这些天你也很累了，我们只想问问你是否有办法，并不需要你做别的。”
“可是…”庞宜之有些着急。
萧凛瞪了他一眼，“冰裳姑娘，你好生歇着，我们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萧凛都开口了，虞卿和庞宜之也只好开拔。直到他们出府，冰裳也未叫他们留下。
庞宜之撇了撇嘴，“你这激将法也不管用啊。”
萧凛正义凛然，“谁激将了？休要胡言。”
想到临走时冰裳意味深长的笑容，萧凛嘴角不禁泄出笑意。
虞卿着急问道：“那魇魔怎么办？”
“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