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剑招剑意
陈年又想起，当年拿着纯钧神剑小丫头，兴冲冲的对他说，
“我这辈子一定要努力修剑，就是嫁也得嫁当世的第一剑仙。”
这似乎成了他跟江浅两个人的心结。
陈年默默闭上眼睛，思绪飘远。
当年，他多想追上去抱住江浅，然后解释一番，但他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又失神的站了良久。
陈年神色坚定，轻抚长剑。在绯红月下，持剑而舞。
月悬碧空，陈年在舞，月落乌啼，陈年还在舞。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天已蒙蒙亮，陈年轻叹一口气。
“为何叹气。”
江浅不知何时从卧房走出，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腰带。
不等陈年相应，江浅翩然走到陈年身前，将腰带递给陈年。
“这是个空间剑匣，内有乾坤，能装下十九把剑。”
陈年一时将惆怅抛到脑后。
一手接过腰带，一手将龙渊剑递到江浅手上。
他当即就把腰带扎在腰上。
“很合身，谢谢师父。”
说着，陈年一翻手龙渊剑从手上消失。
又一翻手神剑重新出现在手。
江浅看着陈年，再度问道：
“刚才为何叹气。”
陈年看向江浅拿在手中的龙渊剑，又轻叹口气。
“空有剑招，却剑中无意。”
江浅握紧长剑，手腕一转，身体顺势微微前倾，剑尖轻轻抵在院中成片的鹅卵石。
她轻轻一挑，三枚圆润光滑的石子，连成一线，腾空而起。
她又轻轻一抖腕，龙渊剑震颤弯曲，弯到了极致，如月钩。
长剑回弯，绷直的瞬间，剑尖前身结实的弹在，三枚成串的鹅卵石上。
石子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江浅将长剑递到陈年手上，淡淡道：
“剑握在手，又何必拘泥于是剑招，还是剑意。
剑招练到极致也可劈山断江，诛仙斩神。”
陈年没伸手接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浅。
江浅侧头疑惑问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
还是……？”
陈年忽然没心没肺的灿烂笑道：
“师父，不生我气了？”
江浅面色瞬间转冷，
“你若是没正事，我便回房了。”
陈年略带抱怨的语气道：
“哎呀！师父！
你对我就有点耐心。”
江浅冷哼一声，又伸手递剑，
“是你总没个正经。”
陈年伸手推了推江浅递过来的剑，正色道：
“如今，我对剑，已很生疏了。
还想请教师父，方才若是满含剑意一剑呢？”
江浅听闻，直接出剑，龙渊剑在身前划出一道溢彩流光。
剑尖轻触地上的鹅卵石，再度挑起三枚鹅卵石。
光滑石子同方才如出一辙的连成一线，腾空而起。
江浅握剑，在长剑还在上挑时，玉手轻轻一翻，剑锋跟着一转。
此次，剑身无半点波澜，平滑如镜，就像还躺在剑匣中一般安静。
长剑锋转，剑尖刚好点到，腾在空中，连成线的三枚鹅卵石中，最外侧那枚。
石子又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陈年一时失神，陷入沉思。
半晌，他喃喃扔出一句，
“活儿是真好！”
祸从口出。
霎时院中气温骤降，江浅扬手一剑，直接刺出剑鸣，剑尖直抵陈年咽喉。
“会说话便说，不会说便闭上嘴。”
此刻的江浅，冷的就像万丈寒冰。
陈年嬉皮笑脸，轻轻推开，那再往前一寸便可刺入咽喉的长剑。
一副人畜无害的神色，无赖道：
“师父，我说的没毛病呀。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你……”
不落凡尘的仙子，此时像个负气的小女孩儿，用力将手中剑，朝陈年扔了过去。
陈年似是早有准备，轻巧的侧头躲了过去。
他还没皮没脸的冲着江浅的背影，大喊道：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剑招、剑意，孰轻孰重啊。”
江浅的背影冷冷的消失在视线，仙子也冷冷的留下一句：
“都能取你的命。”
陈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拾起地上的龙渊剑。
也学着江浅，挑起地上的鹅卵石。
就在这时，陈年的耳畔响起熟悉的婉转话声，
“待出剑招百万次，其意自现。”
陈年暗在心中笑道：“这小丫头。”
他握紧龙渊剑，剑尖抵在地面一颗鹅卵石上。
沉思良久，陈年双目凝神，轻轻挑起一枚石子。
下一刻，长剑弯如月，而后急速回弯。
锵……
伴着一声清脆的剑鸣，石子瞬间爆裂，碎成细小粉末。
陈年神色平静，面色无惊无喜。
他再一次挑起鹅卵石，再一次弯剑碎石。
从这一刻开始，陈年好似被按下了开关。
像个机器一样，一遍遍往复挑剑落剑。
直到正午，日上竿头，陈年仍在一次次挑剑。
院中的鹅卵石已消失大半。
整个一个上午，医馆上上下下，都不敢打扰像疯魔了一般的当家馆主。
如此丧心病狂的挑剑落剑，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停下。
院中的鹅卵石已尽数化成粉末，地上积出厚厚一层粉尘。
已无石子可碎的陈年，不尽兴的踩着细碎尘埃，卷尘迈入前厅。
江浅静坐在前厅的檀木凳上，似是有意在等着陈年。
可她见到陈年的一刻，瞬间怔神。
她拿来铜镜递到陈年手上。
原本要嬉笑打趣的陈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也在瞬间失神。
他直勾勾的盯着镜中的自己。
明明今早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怎就成了棱角分明的青年。
他回想起初见宋云曦时，宋云曦就说他，“少年老成了些。”
陈年思前想后，恍然知觉。
江浅有些担忧的望着陈年，“是为何？”
陈年凑到江浅耳边，声音压的极低道：
“看来是我过多的借助了红袖的力量。
再加上从昨夜到现在，没时没休的练剑，又消耗了气血。”
说到最后，陈年的嘴，不经意间碰到了江浅那秀如银钩，细如绸缎的耳垂。
江浅瞬间脸上桃红，她略带羞怯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开陈年。
陈年轻咳一声，清了清嗓，故作朗声道：
“从今天起强身健体，好好学剑，争取早日继承师父的衣钵。
早日剑斩天下，剑断阴阳，成为当世第一剑仙。”
他神色一转，嬉皮道：
“那时，我便娶你啊。”
江浅没再理会陈年，转身默声离去。
陈年赶紧喊住江浅，
“师父，你守在前厅等我，可是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江浅没做回应，只是刮起一阵寒风，在陈年周身绕了一绕。
陈年看着江浅离去的方向，摸了摸嘴唇，洒然一笑。
笑容散去，他似是想起什么，拍着额头自语道：
“哎呀呀！净想着娶媳妇儿了。
怎么把她给忘了。”
说罢，隐在陈年掌心的镇灵幡缓缓浮现，蠢蠢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