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流涌动

    陈年神入阴气海。

    到了二境巅峰，阴气海也广阔了不少。

    他扫视气海，红袖一身红裙，醒目的坐在气海中央。

    向来搔首弄姿，妩媚风情的红袖，此刻双目紧闭，枯坐冥想。

    从李二的典当铺回来，红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少了红袖口无遮拦的插科打诨，陈年还有些不适应。

    他笑笑，目光便转向气海最边缘。

    玄阴闭目盘坐，一如既往的沉稳，让人放心。

    玄阴身旁便是祸害李二的镜中女鬼，此刻正不安的瑟瑟发抖。

    女鬼颇有姿色，小巧玲珑，玄阴一股恶汉气质。

    一副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

    陈年缓步走向两鬼。

    快到近前时，玄阴起身恭敬行了一礼，便独自远去。

    这镜中小鬼收入阴气海后，陈年让玄阴看管。

    现在，陈年神入气海，来找这小鬼。

    做事得体的玄阴自然是识趣的回避。

    陈年看着惶恐不安，有些姿色的娇小女鬼。

    掌心一直在闪动，蓄势待发的镇灵幡，又重新隐没。

    他收起镇灵幡，准备抄起家伙直接干。

    鬼有散灵，小鬼，大鬼，鬼王，鬼尊，鬼圣，鬼帝。

    这不过是一只刚刚能化成人形的小鬼，二境的陈年应付绰绰有余。

    他来到这小有姿色的女鬼面前。

    娇小的身躯不寒而栗，轻咬着嘴唇，怯生生道：

    “先生，只要能留住我的真灵。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女虽涉世尚浅，但却是吹拉弹唱的一把好手。”

    陈年神采飞扬，挺了挺腰身，露出一副圣人笑。

    他撩了撩女鬼两鬓的发丝，又点向她的眉心，轻声道：

    “小鬼头。”

    随着指触眉心，陈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先是惊愕，随即惊喜。

    这小女鬼不知其意，吓得差点真灵爆裂，她颤颤巍巍道：

    “先生，我真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一定能让先生舒坦。

    我现在就为先生吹上一曲。

    曲罢，先生再做评断。”

    陈年不动于衷，盯着这小女鬼，若有所思。

    这不起眼的小鬼，竟有着极强的融入能力。

    除去生灵不行，生灵死后的尸体也不行。

    其他万物皆可。

    这女鬼藏在李二家的铜镜中兴风作浪，就是依仗的此能力。

    陈年眼前一亮，这绝对会成为他至关重要的底牌之一。

    从此杀人越货，脱困跑路，窥房探秘，都将变得容易。

    陈年喜形于色，摸了摸小女鬼的头，语重心长道：

    “小鬼头，曾经你无依无靠，现在你有家了。

    今天刚好是初一，便叫你初一吧。”

    初一满眼迷醉，沉默不语。

    陈年又加重些力道，初一不由嘴唇微张。

    时过片刻。

    陈年拿开手掌，笑看初一。

    初一满眼秋水，满面桃花，羞答答道：

    “官人，您对我恩同再造。

    从今往后，初一心甘情愿的侍候您。为奴为婢为小白兔，做什么都行。

    现在就让初一为官人吹上一曲吧。”

    陈年倒吸一口冷气，尴尬的摆了摆手，

    “额……

    还是不必了，你听话就行了。”

    初一有些失落，大大的眼睛渐渐泛起泪花，

    “官人，您是嫌弃我吗。”

    陈年摇了摇头，

    “初一啊，别胡思乱想的，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没什么事儿你就退下吧，这也没什么规矩。

    你就听我的话，听红袖和玄阴的话就行了。”

    初一施了个万福金安，泪眼汪汪，没落的走向气海深处。

    她越来越小声的嘀咕道：

    “一定是我的技艺不到家，入不了官人的眼。

    从今天起，我便苦练吹拉弹唱。

    就从吹箫开始练起吧。”

    ……

    陈年神念归窍。

    初一带来的能力不俗，提升的修为却少的可怜。

    她融入气海，就如同水洼入海。

    没能让陈年更上一层，也没能让他触及突破边缘。

    但陈年已足够惊喜。

    他坐在医馆前厅，心念一动，霎时消失不见。

    他融入紫檀木凳，又没入桌案，又钻入理石地面……

    他肆意的顺着屋墙穿梭，直到江浅的卧房。

    江浅在床榻上闭目盘坐，呼吸若有若无。

    陈年融在屋墙，悄无声息的向江浅靠近。

    悄悄的，慢慢的转入仙子的床榻上。

    越来越近。

    听着深入浅出的呼吸，闻着淡淡的空谷幽香……

    陈年心满意足的悄然离去。

    顺着屋墙房梁，重新回到前厅。

    这时，江浅缓缓睁眼，轻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她望向门口，呢喃一句，“不正经。”，便又闭上了眼。

    ……

    陈年回到前厅，坐在檀木凳上，就开始傻笑。

    笑了良久才得以平复。

    他神色渐渐严肃，翻手拿出龙渊剑。

    陈年轻抚着流光长剑，喃喃道：

    “我这身体……

    哎，一言难尽。

    阴诀会让我的身体越来越来差。

    看来我不仅要修内，还要修外。可气武双修又是何其难呐。”

    陈年的神色渐渐暗淡。

    沉默片刻，他望向蒙着一层厚厚白尘的院落，叹出一口气，

    “得让管家多添置些鹅卵石了。”

    呆立片刻。

    陈年忽然面色凝重，惊道：

    “有人在破陵州净土的禁制。”

    净土禁制，是他还是九幽大帝最巅峰时，亲自布下。

    若想撼动，非帝境不可。

    几乎在同时有了感应的江浅，当即来到陈年身旁。

    她皱眉焦急道：

    “有人来破禁制，我去会会。”

    陈年伸手拦住江浅，凑到江浅耳边，极小声道：

    “这禁制留不留得住，就看天意吧。”

    江浅不自在的微皱了皱眉，向后退了退。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映着坚定道：

    “不管何人来犯，我都会护你周全。”

    陈年聚精会神，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良久，他淡淡问道：

    “可有柏齐的消息？”

    江浅摇了摇头。

    陈年默默走回卧房。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背脊微驼，背影沧桑落寞。

    江浅缓缓走到门口，抬头望向阳间长城方向，喃喃自语：

    “夫子，希望你说话算话。”

    这时，大管家行色匆匆，向前厅走来。

    他见到江浅，先是顿了顿，随即拱起手道：“上仙。”

    江浅淡淡问道：“找陈年？”

    大管家知道江浅同陈年的关系，毫无隐瞒的禀报道：

    “望春楼的掌柜来见。

    说三日前，家中刚行了及冠的小儿子，在自己的卧房中蹊跷失踪。

    卧房一直门窗紧闭，他小儿也不曾出入。

    床上还留下个奇怪的红布包裹，装着血红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