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龙渊神剑
阳间长城，将神州大地一分为二。
城外是阴间凶地，城内是人间净土。
长城有九字城头，连成一线，延绵数万里，蜿蜒不绝。
九字之首，第一城也是最高最雄壮。
城头上一个枯瘦老者，气质超然，闭目观天。
第三城城主，司徒小心翼翼的来到第一城头上。
他一见枯瘦老者，赶紧毕恭毕敬的打躬作揖。
“夫子先生。”
夫子静若神钟，闭目打坐。
“让张柏齐独自来见我。”
司徒恭敬应下，心头却是一怔。
他略作迟疑，斗胆提醒道：
“夫子先生，张柏齐可是神牢的死囚。”
夫子闭目悠悠道：
“凤九幽已死，孽缘已断。去吧。”
司徒不敢忤逆，只能冷着脸离去……
片刻后，一个身穿细布白袍的男子来到阳间长城的最高城头。
男子剑眉星目，满面英气，气宇不凡。
他单脚轻点地面，翩然跃至夫子身旁坐下。
夫子竟破天荒的睁开眼，满面和蔼道：
“柏齐啊。凤九幽已死，你也走吧。”
张柏齐神色平静，沉默不语。
周身却散出冷冽寒气，让城头都结起了霜。
夫子面无波澜，视线望向天边，缓缓道：
“人死不能复生，当情断缘了。”
张柏齐平静道：
“家师凤九幽，如父又如兄，是我唯一的至亲。
我若不能替家师向这世间讨回公道，生有何意。”
夫子老眼浑浊沧桑，眼神却清明如耀阳，
“人各有命，天道使然。
人生就是不断的迎来送往，不断的向前。”
“那不是我的道。”
张柏齐傲然坚定，目光如炬。
“纵是家师已逝，理也得讲！
这百年来，他受的每一遭罪，我不仅要睚眦必报，还要向各门各派和修真界百倍的讨还。
待清算了每一笔帐，我便散尽修为，刎颈自尽。”
夫子静如止水，缓缓闭上双眼。
张柏齐独坐片刻，飘然而起。
他停在半空，回身冲着夫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随即一跃，没入了云巅。
半晌。
阳间长城第一城头上空，祥云急速聚拢，连成黑压压一片。霎时闷雷滚滚，电闪如蛟龙在黑云中穿梭。
“江浅，你杀了家师，该偿命了。”
喃喃话音落下，滚滚黑云竟卷着电闪雷鸣，向着东南方奔去。
夫子老神在在，闭目呢喃道：
“不亏是凤九幽的徒弟，同他师父一样的不讲理，不按套路出牌。
帝劫，赶路，两不误。
陵州城要变天喽！”
……
绯红月下，李二典当铺，满院春色。
李二红光满面，被潮红还未散的娘子挽着。
夫妻二人春风得意的来到陈年和江浅眼前。
江浅一如既往的冷冰冰，扔下一句“我先回了。”，便从后院墙头跃出。
陈年目送江浅离开，转头笑盈盈道：
“李夫人，我是不是还你个生龙活虎的夫君。”
李二娘子刚见退的潮红再次涌上，她满脸娇羞道：
“是挺龙虎的……
先生是小女，更是李家的大恩人。
明日一早，重谢必至贵医馆。”
陈年摆了摆手，一身正气道：
“诶！我只为济世渡人，谈钱便有背初心了。”
李二和李二娘子无不流露出钦佩神色，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二人要大肆夸赞一番时，陈年又故作高冷道：
“既然二人有此心意，我也不好拒绝。
那就直接给医馆的大管家吧。”
李二……
李二娘子……
陈年灿烂一笑，推开了李二当铺的大门。
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二夫妇相视一笑，紧跟陈年跨出自己铺子大门。
夫妻二人从一出门，就极力配合着陈年。
陈年不仅如愿得到了想要的效果，甚至还有些超出想象。
人群中的一众姑娘们，失心疯了一般，失声喊着：
“先生，我要给你生猴子。”
“哥哥！我什么都给你，你看看我！”
……
陈年不由再度感叹，“这人间的女子，可真是热情。”
他也是头一次觉得，承得红袖的媚术，也还不赖……
陈年挥手致意后，便钻入八抬大轿，张扬高调的回到医馆。
此刻，江浅闭目坐在医馆前厅，前厅门前却插着一把映着奕奕流光的长剑。
陈年心中一寒，赶紧蹑手蹑脚的绕到府院一侧的长廊。
计划偷偷溜近房间，以求万事大吉。
眼看着卧房大门就在咫尺，忽然前厅传来了宛转悠扬的呼唤。
“回来！”
陈年长舒一口气，慢吞吞的躲过前厅门前的剑，侧身进到前厅。
他堆起人畜无害的笑脸，冲着江浅道：
“师父，你在呢。”
江浅睁开清澈眼眸，平和道：
“是你说的要学剑。又不想了？”
陈年恍然，瞬间明白了江浅的意图。
他装腔作势，攥紧拳头坚定道:
“此生必成天下第一剑仙，至死不渝。”
江浅白了一眼陈年，无奈道：
“行了。别贫了。
门口那把剑今后便是你的了。”
陈年嘿嘿笑着走到前厅门口，拔出映着流光的长剑。
锵……
长剑入手，霎时流光若化作蛟龙一般，在剑身游梭闪烁，隐隐还有低沉龙吟之声。
江浅翩翩来到身旁：
“这是我向欧冶子求得的龙渊剑。”
陈年出神的打量着神剑，
“潜龙在渊磨砺出，一举化龙破苍穹。”
片刻后，陈年眼神复杂的望着江浅，
“师父，欧冶子竟舍得将他的毕生心血交由你手。
你是不是付出些什么？”
呼……
霎时一阵寒气袭来，吹的前厅院门来回摇动，差点将陈年拍倒在地。
陈年手中的龙渊剑，也到了江浅手上。
“我不给你了。”
江浅冷着脸，转身便走。
陈年赶紧示弱道：
“师父，你想哪去了。
我想说的是，没少花银子吧。”
江浅停住，沉默良久。她背对着陈年，又将剑扔回陈年手上。
“有些事，开起玩笑来。不仅不好笑，还会伤人。”
陈年瞬间失神，罕有的黯淡，他有些懊悔。
望着江浅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