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俩姝女婚緣同样式文静儿割爱抛痴情
书按上回。却说因望来在过磴上岸时问路，惹出节外生枝的话来，被那些洗衣嫂子及姐妹斗话，耽搁了些时辰。致使米花姑娘在那土地庙旁等得难熬，实在放心不下，无奈只得返回河边，又怕被那些嫂子看见讽笑，只得忍受想不通的痛苦，含着尴尬的心情，闷闷不乐地走回。
谁知，就在米花姑娘返下山寨的时候，望来走错了路，绕到另外一条小道上去了，望来探访米花姑娘家。因米花姑娘家坐的是单家独户，也就不在妙寨绕圈子，不管绕不绕道，只要走出寨落就是对的。望来一因道路不熟，又是爬坡，到那小山丫也是淋漓大汗，索性休息片刻，再赶路。望来随便坐在一块石板上，不禁往下俯视，只见那妙寨近百户人家，一色木板小青瓦房，布局高低不齐，寨道弯弯拐拐，七竖八横，猪牛马栏，隐避通天，五花八门，在视野中又隐隐看着有人往上走，人影越来越近已经清楚地看到是米花姑娘，心情一时激动，放声高喊:“欧——庭——芳——欧——米——花!”声音是那样高昂清脆。米花姑娘听到喊声,仰头一看却是望来,一时又恼又喜,只应了一声道:“哦,你把我累死了!”望来不再吭声，满脸笑嘻嘻地望着米花姑娘。
且说米花姑娘见到望来坐着等她，也感到高兴，慢步登上小丫向望来道:“望来哥，这里不好坐，再走几步，前面有座土地庙，那里才是登高望远、休息的好地方!”望来道：“那也好，我不熟悉，你走前面带路。”米花道：“没关系，现在不会把你甩掉的。”说着，望来与米花姑娘来到土地庙旁，那里有石凳供人乘凉休息，米花姑娘从包里掏出手帕垫在石凳上，说到:“望来哥，请坐一会，有话给你说。”望来问道:“米花妹妹有何话，请讲，为兄恭听!”米花道:“你在河边怎么逗留这么久，害我等得好苦啊!”望来道:“你寨邻洗衣服的妹子姐姐们，一时把我讲得没办法，也怪我一时节外生枝，问了她们一句话‘请问嫂子姐妹们，这里上国道公路还有多远，从哪走上去？’这么一问，反把她们惹着了，一个穿格子衬衣的嫂子道‘你这位小兄弟，你在对岸田坎边跟着我们米花姑娘讲得甜言蜜语，我们米花姑娘还拿麦秆草帽给你戴，你慢步逗留，故意与我们米花姑娘拉开距离，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反问起我们路来’，又一个剪着短发穿着花衬衫的嫂子……”望来半晌说不出，米花姑娘见状追问道:“那剪短发的嫂子怎么了？讲呀，望来哥!”望来道:“那嫂子说‘你这位小兄弟，既爱着我们米花姑娘，就不要害羞，胆子放大些,认识了，相爱了又有什么不好呢，男女之间，本来就是一个爱一个，眉来眼去才成事实咧！’”米花姑娘听完望来小子讲完这位嫂子讲的话，脸额腮红，心扉甚开，双手搭在望来的脖子上，似吻非吻的样儿，亲密道:“望来哥，我很爱你，我很想你!”说着双手紧紧搂着望来。望来道:“米花妹，你爱我想我，是你的一片真心，是你一时的激情，我也有同样的心思，但我爱你，心是真实的又是空的。”米花听后，觉些心酸。虽望来没说出空爱的事由，但米花姑娘心已经百分之百知道父母把自己许了门户之故，一时情绪憔悴，不知怎的向望来解释。顿时，一对俦侣激情陷入消沉。
眼看太阳渐渐偏西，望来也无心逗留，向米花姑娘说到:“米花妹妹，你且不要难过，惟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是缘分，天日长着呢，但愿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一天。”说着，起身要走。米花姑娘道：“望来哥且慢，为妹有言，虽我舍不成居处，百步即到，我可先走，若父母在家中，我可不打开窗门，若双亲不在屋里，我打开窗门，请你到家小歇片刻，也是我一片痴心赤诚，记住，望来哥，此一也；今日凤镇留影是好是歹你得给呈送作念。”米花说毕，拉着望来的手道:“切记!”言毕，动步先去。
且说米花到家中，父母弟妹均不在家中，米花按照与望来联系的方式，将窗门打开，盼着望来的到来，米花姑娘在家坐不是站不是，竟不见望来这小哥儿入舍，这真奇怪了。从分手到家,仅五分钟之步。此时，米花姑娘心情感到凄凉疾首，痛心起来，厌恶封建势力的压迫，厌恶父母对子女婚姻的束缚捆绑，恨不得寻死离逝，又恨不得与望来私奔而去，一时踌躇，难以平静。却说望来对米花姑娘并不是不守约不到欧府，并不是对米花姑娘不是真爱，无论米花姑娘是受封建残余的逼迫，或是父母腐朽没落的婚姻包办，总之，望来在思想上产生凝固，爱下去，后果究竟是什么，怕的不是未卜先知，怕的是不堪设想。所以望来与米花姑娘虽有着不失信的邀约，但望来考虑无法控制的后果，便无声谢绝米花姑娘的邀请，溜到门前速以悄过，打道返回故里。米花却无法知晓，还盯着门前的路，盼着望来，此时的望来，也是深感愧疚，成诗一首道：
人事难为几愁肠，潦倒不堪言荒唐；
赖望欧女同谦让，共赏人间度时光。
此诗律成，米花姑娘固然不知，每天呆在家中，做事与否，父母不过问多少。只求的是自己的掌上明珠高兴愉快就是。
话分两头，且说望来这小子不知是巧遇还是他的命运锁定要接触这些如花似玉的倩女，而这些倩女们都是有绊脚石的，弄得男女双方缱绻缠绵，欲爱而不成眷，欲别心似刀割。尽管如此，望来与米花的一往一来，已是半秋一载。守纪的望来却把那些捆缚人的老话“不夺人之所好”当成内心的座右铭，与男女自由恋又无法自拔，真是谨小慎为的君子，活该，活该！
话说，因望来偶尔中接触米花后，对柳怡香渐渐产生情感疏淡，而柳怡香邀约望来赴筑城游玩一事，在望来的脑海中，也是水付东流，忘之九霄云外。忽一日，望来嫡妹阿翠给望来通报道：“望来兄，我前段时间集镇上游玩，偶遇窗友柳怡香，她说‘你兄近来可好，我从未见到他了。我对他情真一片，自己准备送给他的礼物已料理妥当，仅约个时间到筑城一游，事后，与他同返你们芳村，到那时哪怕把天撞个孔儿，无来不是补好了事，可就是近半载来人影不见，音讯杳无，今天，我托你带个口讯儿转达吧’，她说完怏怏不乐的离开了。”
且说阿翠就窗友怡香的心事，未放在心上，至近才与嫡兄望来通报。望来听嫡妹阿翠通报后，急修书一封托阿翠登门亲呈。
书信全文如下：
贤淑俦侣怡香妹：
你好！
自结识交往至今，已一秋半载，彼此情投意合，堪夸非比，情致甚深，偶间入梦，同欢同乐，情志不移。而何时梦圆，乃肺腑之言。
夕下，底事难堪，人乃难为，一言难尽，望长空而浩渺，视大江而水赴东流，无奈只愿我尔化彩虹跨长空，愿做参商渡灵台深处，三生石上盼来生吧！谨此，祝怡香妹妹毕生愉快福绵!
此敬
愚兄望来
戊申年桂月于御马
望来写毕，折好装入信封，嘱托嫡妹阿翠速往怡香府上，亲手呈送怡香，阿翠应了，带着信儿前往去了。
且说此时的恰香，由因与望来别后信息不通，心绪重重，婚期越来越近，很是烦恼。早几月前与窗友阿翠相遇，口托捎信给
望来，如今也是杳无音讯，联想起来，与望来的一片痴恋，已是水中月，镜中花了，不觉伤感起来，垂泪写道：
红颜脂粉常薄命，插柳栽槐竟坎坷;
几番相思几度梦，获得落花当凯歌；
空欢断了鸳鸯桥，无影爱魂却蹉跎；
情未了兮留厚爱，祝来君兮永长乐。
却说怡香写毕，看了几番，感叹道：“命中无缘空杯柳，腊月桃花莫求开。”把那诗稿往桌上一甩，此时忽闻门外有人敲门,怡香忙乱整理屋里，迎接客人，门外却又敲了两下，喊道:“怡香在家吗？”怡香抹着泪痕，推开了门，门外来人正是古城读书时的阿翠，怡香假笑道：“今已秋寒气凉，那股风寒变了春气，把你吹来了!”阿翠听出话中有气，也不逗她，跟着她的气尾应道:“入秋已进菊月，气候是冷了些，但窗友之情是冷不了的!”两人闲话一阵，阿翠看恰香面无怒色，想定是心平气和的，便从包里取出望来写给怡香的信，递给怡香道：“怡香姐，对不起，你托我转的口信稍迟些，这是我嫡哥望来写给你的信，委我专程登府呈送，信中内容我全无知晓，望予笑纳!”怡香一听，是望来写来的信，虽自己题做如此之恋墨迹未干，一时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火气，将望来的信撕个粉碎，阿翠一旁，也暂不好说，任她生气发泄。半响，怡香扑在桌上，伤心的流泪了。阿翠见状，温馨道：“怡香姐，你都责怪我吧，我兄也是一片好心，你信都没看,你怎么知道我兄的心意如何,或许也是与你一样难过流泪吧!”怡香默默地沉思着，想到自己也是冲动过余，信都不曾看过，现在是一堆废纸，阿翠回去呈报望来兄，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会着望来哥，我怎对得起心中牵挂的人哟，不是望来哥不牵挂自己，不钟情自己，他以“不夺人之所好：的哲理在换位思考，在怡香忍痛割爱的处境中捎信前来，也是情理之中。半个时辰过去了，怡香擦拭着脸额上的愁纹，低声道：“窗妹阿翠，害你苦心，愚姐却失礼了，你回去，请捎个信儿，代我的气，祝福你的嫡哥望来兄愉快常乐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我今生今世，无缘于他，也是我命中注定，古往今来儿女情肠，缱绻缠绵，不成眷者举不胜举，非我与他啊，前贤的那几句名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以表我对你嫡哥望来兄的一片赤诚的祝福。”道毕，握着阿翠的双手紧紧不放阿翠无奈，为着缓解怡香的心情暂与相坐，闲聊起离校后的往事来，什么文化革命，造反有理大串联等事，谈的那样进心投合。窗友一别，已是一年半载，为着嫡兄与怡香的爱情缠绵，阿翠才登门拜访的，谈到情致处，一时也是难舍难分。因怕晚，阿翠时时举目隔窗瞭望，暮色也渐渐降下来，为了要赶一段回乡的路程，阿翠告辞柳怡香，两人也是一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此不挥笔。
且说怡香送阿翠走后,捡起那撕碎的信儿,在桌上拼凑起来,也费了一番功夫,偶尔看出了一些句子,又被那讨厌的风吹散了,一时歪歪斜斜，又不成句了，索性取来襁糊，语气通了就把它们沾在一起，弄了好些时辰，也是功到自成，只见信上写到：
娴涉俦侣怡香妹：
你好！
自结识交往至今，已一秋半载，彼此情投意合，堪夸非比……阅读至此，怡香回想起来，在与望来结交之前，自己却暗地投情羡慕，想方设法达到结交的目的，况人家也是一拍即合，游古城奇景，柔心至微，关心备至。事后，几今相遇，总是言谈举止侃侃如音方慎有度，要说他没心于己，那绝非可能。总之，还是那奇冤之事，父母将身早许之故。恰香再看下去，信中言及“偶间入梦同欢同乐，何时而梦圆呢，乃肺腑之言!”再看下去“底事难堪，人事难为……”望长空而浩渺，视大江而水赴东流。”望到此处，怡香泪水簌簌的掉了下来，叹道:“望来哥，我错怪你了!”一时昏花的眼睛，朦胧地往下看去，只见“无奈，只愿我尔化作彩虹桥长空，愿做参商‘渡桥虹，三生石上会来生，谨此，祝怡香妹妹毕生愉快福绵！
此敬
愚兄
望来
戊申年桂月于御马”
且说怡香阅完望来的信后，思绪万千，情感交加，久久不能平静，已到掌灯时节，怡香独自绣楼静坐沉思。慈母道：“怡香，快些下楼吃饭。”怡香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娘，你吃吧，我现在没感觉饿的。”尽管当娘的怎样叫喊，恰香也未曾用餐。怡香父母深知怡香对此婚事不悦，怨气冲天，而喜气毫无，过门归客的佳期已迫在眉睫，遂着些吧，只要她乖乖屋內静坐都是好的，等黄道佳期归妹圆满，也了却父母培儿抚女的一片心愿。到那时，再有个别的不是，谁家父母管得着咧！
却说阿翠与怡香闲聊，因久别话长，一时天降暮临，阿翠告辞怡香，返回芳村御马，已是生灯之时。次日，阿翠将星书怡香过程讲与嫡兄望来，尤听说到怡香未拆书阋即撕得粉碎，阿翠一旁很是焦虑，怕嫡兄发怒生气，谁知，望来道：“这也不怪她火了，因为事已拉得太长，是好是歹没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复，至人家婚期将至，这样上门去，显然是有气的，烧着锅儿，豆送上门了，怎么不放在锅里炒啊！正常之事，只牵挂了怡香，苦了你妹子阿翠。”又问道:“后来怎么了？”阿翠道:“我看她一时怒气难消，也就给他发个够，半晌后，我看他无言无语，默默沉思，忽“噗吱’一声趴在桌上泪落轻泣，我站在一旁，也无怎的话法儿，只得随手在书桌上胡乱拉写看看，不觉看到一张信笺纸上，写着墨迹未干的诗歌字样。”阿翠叙述到这里，望来问道:“你抄下了吗？”阿翠道：“我倒没有抄，想抄，但一时无纸无笔，又怎敢惊动她。”望来说到:“可惜了,你妹子应该抄下来待我看看。”阿翠道：“为兄莫急，我虽未抄下，但也一时背了几遍，直至熟记后我才把她那张信笺纸儿放到原位上，此时她仍扑在桌上似睡非睡的一声不吭,我想管他怎么样的气法,又管他怎么样的恼法,我该敬谏了，我说道‘怡香姐，窗妹口笨无才，不知从何言劝，给为姐添份温馨,善想起来,嫡兄与你结识到今,愚妹左立右站，内因外因，你明我暗，为姐托妹捎口信一事，是迟些无疑，你责怪应于我，可我知道姐一时难过流泪在儿女私情上，缱绻缠绵，忍痛制爱，伤心流泪的事儿，古往今来也是理当常情，可你为姐的，信都没有拆开看都撕个粉碎，我嫡兄的想法如何，你又知消了吗？你难过流泪，我嫡哥恐怕也在流泪吧。’”阿翠言道此处，望来又问道:“后来，怡香怎么了？”阿翠道:“后来她拍起昏花的头来，双手捏着绢帕儿往泪痕满面的脸上擦来擦去，低声慢道‘对不起窗妹，对不起你的嫡哥望来兄了，我是一时冲动了’，于后，我们仅谈些离校的往事，久别话长，恰又是日落时少，告辞返回，至于那张纸上写的，我记得这样，请兄抄录。”此时,望来早准备了纸笔，只听的阿翠叙完原委，心里也才踏实些，既阿翠熟记心间，那倒是好了，遂向阿翠道:“那你就念来，我写吧。”阿翠一句一字细心回忆，望来挥笔记了下来，只看那妙女“怡香的灵台深处，对那痴情哥儿的笔器用心：
红颜脂粉常薄命，插柳栽槐竟坎坷；
几番相思几度梦，获得落花当凯歌；
空欢断了鸳鸯桥，无影爱魂却蹉跎；
情未了兮留厚爱，祝来君兮永长乐。
且说望来记完后慢慢品味起来，怡香姑娘对自己的一片痴爱和钟情，在男女情怀中也是绝不多有的，你看那“几番相思几度梦，获得落花当凯歌”，可说是日思夜想，到头来获得的是花谢花落，情钟的苦水，也是凯歌一曲，“空欢断了鸳鸯桥，无影爱魂却蹉跎”，与那《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爱林妹妹的“只为你如花似玉，似水流连”，得到的却是“断了鸳鸯桥，爱魂的常挂”，只有寄托在“情未了兮留厚爱，祝来君兮水常乐”，真是情思幽深啊！
却说望来对这两位钟情姝女，庭芳、恰香爱的是手中茉莉，心内奇葩，到头来，却是“情思牵挂人两地，无缘空想梦不圆”。一时沉浸在忧闷之中，来到那龙泉池边，望着清澈如镜的池水，倒影着双狮峰、象龙峰的雄姿。池底一片蓝天，只见片片白云，在那池水中漂浮，自己心上的胡思乱想，一时也随着飘浮的白云通逝无踪，忽一人背后大声道:“望来哥，你好雅性，在此悠闲！”未知此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