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比赛成绩出来得很快，第三天下午，楼下就贴了单子，邱舟不得不佩服一中老师的工作效率，拿命肝出来的试卷分数。
第二节课下课，万昊天使了十八般武艺，才把邱舟拉去公布栏，罗复手脚麻利地跟过去。
出了教学楼，邱舟远远看见公布栏前有不少人，他站在一楼大厅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没动。
万昊天这会儿倒是怂了，头一次没凑过去。
罗复还挺奇怪，“你不会是没考好，自己都不忍心看吧？”
“我有点儿慌张，毕竟我女神也在，”万昊天跺脚，看了眼不远处的许妍：“她成绩可是能和邱子有一战之力的。”
“行吧，”罗复拍拍他的肩，“我替你俩去看。”
公布栏前里里外外挤了三层，罗复还能在瞧见几个熟面孔，考上互相抄的就是他们这一批人。
“没想到还挺有班级荣誉感，”罗复说，像他们这种成绩不咋滴，看比赛成绩比谁都积极。
因着个儿高，他凑过去的第一眼，就看到化学竞赛榜上的邱舟。
作文比赛栏目万昊天排在第二，90分，压他一头的是许妍。
罗复拿偷偷摸摸手机拍了两张，兴致冲冲地跑过去，"小万啊，你猜猜你第几名"
"看你这样？"万昊天说：“前三肯定没问题啊，你给个痛快，是我分数高还是邱子分数高？”
“你猜，猜对了我这顿饭我请！”
万昊天：“得了吧你，瞧那你幸灾乐祸的嘴脸。”
“分数发你们微信，”罗复说：“这周请客啊，别想耍赖，地点我定。”
万昊天还想着问邱舟的分数，一转头不见他人。
罗复笑道：“早走了，接受现实吧！”
邱舟回教室的时候，班里那几个也在问分数，他直接把这几个人推去了罗复那儿。
打开手机看了眼，925分，倒也没多意外。
不过，丢分的地方挺多。
晚自习是化学老师坐堂，一打铃就把他叫了出去。
“分数你看了吧？”张老师看着他，眼里倒也没有过多责怪的情绪，“监考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改了一项答案，怎么突然这么没把握？”
“当时想得多了，”邱舟说：“前几天做题的时候一直压着这个问题。”
"老师也是替你可惜，”张磊笑着，“下次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可不能这样直接改答案，当着老师的面儿把正确的选项给改错了，你这是在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吗？”
邱舟应和着点头，又简单聊和他几句，张老师才放人。
回教室坐着，他又转起了手里的笔，这几天太过浮躁，确实不是好事儿。
掏出手机，邱舟给c市的朋友发消息。
——你们现在学到哪儿了？
半小时过去，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是了，c市几大名校的学习节奏都很快，晚自习基本都是被作业、小考覆盖，腾不出什么时间看手机。
他翻出上午发的数学试卷，开始动笔。
课间徐晟睿才给他回消息，说他们数学已经学到了必修三。
爱学习的小徐：您老怎么有空给我发消息了？
邱舟：昨天写了张化学试卷，发现自己的问题挺多。
爱学习的小徐：别告诉我你丢了很多分啊！以前你的化学可没下过九十。
——竞赛题，92分，选择题还选错了一道。
邱舟打了行字过去，又说：你有时间发我一下你们的课程安排，暑假需要补课。
明德中学的课程安排和学期计划都是内部公开的，他完全可以按照他们的进度来学。
——竞赛题能上九十你居然还不满意？
徐晟睿简直想撬开他的脑袋看他里边儿装了些什么，这换做是他，能上个85分，就得谢天谢地了。
——难度不一样，这边的题简单。
爱学习的小徐：好吧，晚点儿我把进度表给你，你也别太大压力。
给徐晟睿回句麻烦了，邱舟渐渐平复一下心情。
他现在的压力不大，这才是问题所在。
晚间回寝室的时候，罗复拉着室友讨论周末去哪儿吃饭。
好几位室友都想这回家，自然不可能和他们一起。
到最后只约了平头。
因为是端午节，学校又可以连放三天假，今晚的寝室闹翻天，不折腾到凌晨一两点他们估计都不会睡。
邱舟深受其影响。
半夜听他们闲聊，天南地北，从美女谈到游戏，最后还做了个总结：在场的各位都是单身狗。
“你看咱们邱子不招人喜欢吗？”罗复伸头问室友，“可不也还是单身。我就很奇怪啊，隔壁的兄弟还没我会来事儿，虽说是地下恋情，但怎么也有个女票。”
凌晨十二点多的寝室早已熄灯，只有外面的照明灯，隐隐约约露了一束光进来。
对面的那位室友很少说话，这会儿没忍住接一句：“不想找女朋友和找不到女朋友，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哈哈哈哈……”
“牛啊牛啊！”
邱舟正琢磨着事儿，就被寝室的动静给拉了回来，对面甚至还能听到床摇晃的声音。
“不是，你想嘲讽谁呢？”罗复在黑夜里翻了个不为人知的白眼，“半斤八两，你也好意思说我？”
“这话题谁先提的，拉出去斩了，”平头还在玩手机，偶尔和他们说上几句话，见寝室声音大得离谱，小声吼了句。
罗复说：“拉出去吧，朕乏了。”
第二天清晨，邱舟顶着黑眼圈去的教室。
原本颇为嘈杂的早自习，今天变得格外安静。因为于盼香没有过来查纪律，整个教室倒了一半的人，趴在桌上眯着眼补觉。
熬过有史以来最艰难的四节课，邱舟提着书包，打算回一趟寝室。
沈逸：师傅，明天许默生日，你来不来？
邱舟：生日？
邱舟还在寝室整理东西，下意识回了这两个字。
端午放三天假，等期末一过，再补半个月的课便是暑假，有些用不上的书现在就可以拎回家。
沈逸：是的。
沈逸回完话，又语音转文字，给他发个消息：你们学校明天不也放假么？我们到时候去溜冰场，你也过来呗，宋哥要我喊你呢。
旁边玩手机的宋焕一听到他这说辞，气得牙痒痒，直接挥手给他的脑袋敲了一记，“你会不会说话？”
“不是你让我喊的吗？”沈逸摸着被打的脑袋，极其委屈地来了句。
为了缓和自家师傅和兄弟的关系，他真的操碎了心。
“撤了。”
“哦……”沈逸撤回上条消息，重新编辑一个发过去。
邱舟床上的衣服早就叠好了，消息刚看完，就见他撤了回去，摇头笑了声，只当做没看见，回他：刚好那天约了同学。
“啊？”沈逸嘴角拉了下来，转头看向宋焕，想问他是算了还是怎么办。
“你师父没同意？”一旁的宋焕问他，看了眼对话框。
“不然呢，我们说晚了，人早就有约，要和同学一起去吃饭呢！”
“让他和同学一起过来不就好了？”
“这……”沈逸短暂地纠结了会儿，拍手说道：“这方法可行！吃饭在哪儿不是吃，多几个人也是吃。”
——师傅，你和你同学一起过来呗，人多热闹。
——确定？
邱舟想到自己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可不确定万昊天会有他这么好的脾气。
——怎么了，他们不方便？
——我和你们第一次见面可不是很愉快啊……
沈逸看到这句话，把手机拿过去问宋焕：“宋哥，我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宋焕拿着他的手机，看着他新发的这条消息，磋磨了会儿，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少年，你对我的成见似乎挺深？”
“没，”邱舟听到对面的声音，有些讶异，而后淡定下来，“我怕你和我同学打起来，到时候可不是给许默过生日了，直接原地吃席。”
“啊这……”宋焕完全没想到自己在邱舟眼里是这么个形象，试图挽回道：“我有这么喜欢揍人吗？”
“我之前听人说宋哥能动手的绝不动嘴。”
“谁说的？”宋焕看了眼想遁走的沈逸，拉住他的后衣领，“明明是能动嘴的绝不动手。”
“行，”邱舟把桌子边的包往里推了推，“周五我过来，带几个朋友去砸你们的场。”
宋焕低声笑道：“随时恭候！”
邱舟说完好，便见那边没了声，不一会儿只听见键盘音，和网吧里几句气急败坏的叫骂。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开口道：“你……”
宋焕：“你……”
两人在对方开口后皆是一愣，邱舟颇为不自在地笑了声，“你先说。”
“咳……没事儿，”宋焕跟着他笑，手停在键盘上，“要不是你今天回消息，我还以为你把我们拉黑了。”
恶人先告状？邱舟想这几天也没见他给自己发过消息啊。
旁边的沈逸“咦”了一声，对宋哥这种小学生行为表示深深的鄙视，他师傅可干不出这种傻缺事儿。
宋焕又是一巴掌拍过去，还没等邱舟开口，他解释道：“明天来的人不多，就我们几个熟人，只要不是脑子抽了见面就骂，应该不至于打起来。”
其实邱舟并不担心这一点，只是听他这么说完，好歹能心安理得一点儿。
邱舟等他挂完电话，转头对身后的罗复说：“明天我有朋友过生日，一起过去？”
罗复还在床边坐着打游戏，随口问了句：“都有谁啊？”
“七中的。”
“去呗。”
邱舟听他语气淡淡，极为平静，肯定是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罗复选好英雄，回过神时差点儿激动得跳起来，“我擦，七中的朋友？”
“嗯，”邱舟拉好书包拉链，又问了句：“去不去？”
罗复坐直身，拍拍自己的胸脯，“撑场面的时候到了！兄弟我怎么能不去？要叫上万昊天吗？”
“你打电话问他，地点今晚发你，”邱舟提好东西，出寝室门前打个招呼，“先回去了。”
“诶，不是？”罗复赶紧抓好手机，起身一脚勾开寝室门，堵在门口问他：“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和七中的一起玩了？”
“前不久网吧里认识的，”邱舟不太想解释，“明天人到就行，应该是去溜冰场。”
罗复朝他摆手：“明天一定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七中的朋友！”
“不能闹事儿，”邱舟强调。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罗复往他肩膀重重一拍，“放心，哥几个有分寸，你的朋友我还能不给面子？”
“行，”邱舟含笑，挎着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