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宋焕是七点钟到的朝阳武馆，推开门，佛方就是另一个小世界，火热的音乐和配上白炽的灯光，带着网吧都不曾有的随性与放纵。
武馆里面挤满了看官，见到他时眼里全是挡不住的激动。
“宋哥来了！”
“哇咔咔，今晚很热闹诶！”
宋焕依旧是一身红色花纹衬衫，穿着格子裙的女生站在门口，见他从自己身旁走过。
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宋焕，兴奋的朝身边的姐妹大喊，“他今晚的耳钉好应景哦，是一个狼头诶。”
“你这么说，我觉得有必要送一个菊花样式的耳钉给我前男友。”
“为什么？”
“劈腿男菊花不保啊，谢谢。”那位姐妹很有灵性地朝她挑眉。
……
“今晚人很多呀！”教练趴在前台的桌子上，盯着进来的女生说。
一旁的沈逸抖着腿，眼里尽是幸灾乐祸，“有热闹可以看，你们这些人能不来吗？”
“你知道今晚来的人是谁吗？”格子裙女生满眼期待，问前台的沈逸。
“高一3班的曾袁杰，那个打不死的哥们，”一旁的哥们来了句。
“上周末晚上，就在离凤盐街不远的地方，曾袁杰带了一帮兄弟过来找事儿，”沈逸怕这位教练不知道原因，到时候和他哥乱说，低声解释道：“这是咋们宋哥第一次主动约人。”
“小宋气得不轻？”教练见宋焕去里间换衣服，好奇问了句。
那位曾同学能给把宋焕给成功惹火了，也是相当有“本事”。
“不知道，”沈逸摇头，要说生气也应该是他师傅才对，但那晚他早早就被赶走了，鬼知道后面发生些什么。
俩人正聊着，曾袁杰大摇大摆地进来，带着几个小弟，完全没有被教训后的自觉。
沈逸给他拿上一套衣服，旁边的教练认识他，不怀好意地说了句：“曾小杰今晚要加油啊，看好你！”
曾袁杰朝他看了一眼，没接沈逸递来的衣服，转身去台前。
事儿是他挑的，架却是不他主动约的，今天宋焕喊他过来，明眼人都知道是要给他点儿教训。
这么明目张胆地维护一中那小子？曾袁杰眼神凶狠，凤盐街他是管不着，但出了这个地儿，就看宋焕有没有本事，把手伸到一中去。
“来了？”宋焕在台上热身，只当没看见曾袁杰眼里的情绪。
“咋们凤盐街老大相邀，我敢不来吗？”曾袁杰咬着牙，威胁意味明显，“这场我要是输了，凤盐街我往后都不过来，要是赢了……宋焕，一中那小子的事儿归我管！”
“是吗？”宋焕没和多费口舌，直接朝他脑袋打过去。
“你妹的！”曾袁杰十分窝火，二话不说跟着上手，一两年没和他正面较量，不如今天就放开了打，打个痛快！
两人你来我往，彼此都憋足了一股恶气。
看着倒地的曾袁杰，宋焕停住手，问："还来吗？听说你近几年本事见长，比之前能抗？”
“只会耍嘴皮子？”曾袁杰一手撑地站了起来，先给他一假拳，拿着手里的东西直接朝宋焕脸上呼过去。
宋焕本是已经躲掉了，却不知曾袁杰从哪儿拿的尖锐物品，从他的侧脸划过，留下一道划痕。
台下正在录视频的沈逸手抖了一下，赶紧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兄弟，大喊：“宋哥你没事儿吧？”
宋焕寻声往耳边一擦，手上果然见了血，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怒气不断上涌。
拦住想要上台的沈逸，宋焕打算亲自解决。
曾袁杰见自己成功得手，把手里的东西塞回兜里，十分干脆地喊了句：“我认输。”
“姓曾的你要点脸吧！”台下那些本就支持宋焕的观众，听到他认输后骂得更厉害，一两个纷纷发出鄙夷的声音。
曾袁杰看着台下观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袖子一甩打算先下场。
“我让你走了吗”宋焕大步横跨过去，挡住他下台的路。
“朝阳武馆的规矩，主动认输之后对方不能再动手。”
曾袁杰语气贼贱，他好歹在武馆待过几年，知道这儿的破规矩多。
“嗯？”宋焕一拳头朝他鼻子砸了过去，说：“在台上，我就是规矩！”
底下的一群人看着曾袁杰被打，异常解气，扯着嗓子喊：“宋哥牛批！”
宋焕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曾袁杰，手一用力，揪着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看着他鼻尖的血滴在自己的手上，宋焕的心早已毫无波澜。他敬人一丈，也没见曾袁杰敬他一尺。
今天过后，就不必再给彼此留情面。
……
——小师傅我给你录了段视频！
晚间十点，沈逸内心依旧是激动不已，把宋焕和曾袁杰切磋的视频发过去，试图让邱舟陪着他一块儿高兴。
邱舟刚进宿舍，因为晚上的化学考试，他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这会儿开机，只见沈逸发了个三分钟的视频。
他把手机放桌上，没打算点进去看。
那边的沈逸又来了消息：今晚看得我贼爽！咋们宋哥果真是人狠话不多，曾袁杰就是在单方面找虐。
邱舟看完这几行字，给他发了个问号。
——宋哥他没跟你说啊？
沈逸完全不知道这几天宋焕没和他师傅联系。
哦对，他自己也是忍着好几天没和小师傅聊天，就怕把约架的事儿给捅出去。
沈逸后知后觉：这个问号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儿。
邱舟没给他回话，直接点开视频，瞬间，手机传来各种加油助威的声音，沈逸在众多人声中喊得最为夸张。
音量没关，手机差点儿没被他扔地上。
“邱舟你看球赛啊？”旁边的罗复问了句。
“没，”邱舟把音量调小，从抽屉里翻出耳机，默默戴上。
拍摄的人估计是有手抖的毛病，导致开场的前几秒，他都只能看到台下的几个脑袋，看不清台上的人。
直到镜头凑近，他立马就认出上边儿的宋焕。
另一位和他对打的人正躺在地上，挣扎着半天没起来，宋焕朝台下的人说了句什么，便只见那俩人合力把躺着的人拉起来。
原来是曾袁杰。
邱舟看他满脸的愤怒，骂骂咧咧道：“宋焕你别得意！”
“我没什么好得意的，”宋焕身上也挂了彩，他随意抹了脸上的汗，嘲讽道：“以前那么胆小怕事儿曾同学去哪儿了？”
曾袁杰最恨的就是别人提以前，什么老实，什么好欺负，那统统都不是他！
他嘶吼一声，冲着宋焕打了过去。
宋焕一拳挡住曾袁杰的攻击，再次把他抡倒在地，继续道：“我不知道你身后还有哪些人，曾袁杰，你最好祈祷他们没被我揪出来。”
邱舟看到这儿，退出去给沈逸回消息：知道了。
上周他也听说宋焕打了人，这周也不例外，邱舟着实不懂宋焕在想什么，是天生喜欢打架？还是喜欢那种发泄的感觉？
看着结尾的句号，沈逸有些慌，明明是替师傅出了一口恶气，他怎么感觉自家师傅还是不太高兴啊？
难道要他亲自过来教训？
——师傅，别看这一架打得轻松，但前面那个姓曾的居然阴我家宋哥，真不要脸。
沈逸特气愤，继续给他发消息：我一个武馆长大的，最讨厌他这种耍阴招的，要我哥在铁定给他几拳，看他还敢不敢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邱舟读完他的话，又翻上去点开视频，拉回之前看到的地方。
曾袁杰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我背后能有什么人？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放心，我要找人也不会找你。”
不找他？邱舟笑了，看着不断挑衅的曾袁杰，不知是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顽强不息。
“你不用来给我这套，”宋焕偏头给他一脚，“教训你就够了。”
……
邱舟这会儿才注意到宋焕耳边的伤口，挺长一条划痕，从耳后根一直到脖子，甚至还渗着几滴血。
邱舟此时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滋味。
宋焕打他的架，受伤很正常。
可但凡他打的不是曾袁杰，邱舟都不至于纠结。
曾袁杰是个什么样的人，邱舟只接触过几次，自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这人偏执得要命，疯狗一样，咬住了人就不会轻易放嘴。
宋焕好歹知道分寸，这半个月的接触也没看他主动挑事儿。
不过，若是邱舟在七中念书，他指不定也会和宋焕闹得不可开交。
退出聊天框，邱舟下拉找到宋焕的头像，点进去一看，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上周的那句“等你过来”。
邱舟打几个字上去，想问他现在怎么样，犹豫会儿把它给删了，敲了行“今晚表现不错啊”。
他没发出去。
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会儿，他又把消息给删了。
指不定宋焕就是手痒痒和人打了一架，那么多弟兄在还不至于让他吃亏。
邱舟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没理由特意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