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须山城1-4
“非常感谢各位来到今晚的庆祝晚宴，我们伟大的王国终于在对抗魔兽的战役中一雪前耻，夺回了维米尔平原，将那些该死的魔兽赶回他们的老巢，让我们能够享受安稳的丰收季节，让我们为伟大的弗雷德三世陛下举杯！”
莫桑接过女仆递过来的醇香葡萄酒，举杯高喝，场上的贵族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无论杯中是否有酒，都是一副开怀畅饮的模样。
“伯德子爵大人，听说这三天的筵席可是皇室出资赞助，怎么到了您这就寒酸成这个样子呢？净是些小家子气的面包点心，怎能用来果腹呢？莫非”
鹰钩鼻的瘦削男人捻了捻他的山羊胡，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人群中的莫桑，背过身去。
“噢！怎么会呢，布鲁斯男爵，您这话可就伤我的心了，为了让各位充分地感受到来自陛下的关怀与喜悦，我可是煞费苦心地请了一位常年在外旅行的异国厨师到我府上，他做的美食充满异域风格，造型奇特而美味绝伦，相信会让各位不虚此行，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各位先品尝一下餐前小食。”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希望那位异国厨师做的料理真如子爵大人所说的那般美味无比。”
布鲁斯男爵高举酒杯，与莫桑在半空中隔着一段距离虚碰，对饮一杯，莫桑回以同样的动作，礼貌地小酌了一口。
莫桑的视线悄悄地打量着布鲁斯男爵，那副有恃无恐的嚣张嘴脸让他望而生厌，随即心念一转，或许是王宫里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才让他罔顾身份肆无忌惮。
莫桑抬手轻拍掌心，啪的一声脆响，数十位女仆和侍应从两侧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端着盖着一份用餐盘盖盖起的食物，来到人群中背对背围成一个圆，逐个揭开。
摆在其中的是金黄的薯条和鲜红的番茄酱，还有新鲜出炉的可乐饼。
两样见所未见的食物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但来自贵族的矜持还是让他们保持观望，谁也没有率先动手或是开口询问。
这样的场面早在莫桑的意料之中，他也不甚在意，招来一位女仆到身前，用刀叉将可乐饼切割开来，再放入口中，而后突然有些恶趣味的浅笑了一下，用叉子将纤细的薯条叉起蘸上番茄酱，当众试吃起来，其他的宾客这才有样学样，开始品尝摆在自己身前的食物。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手里的动作突然加快起来，切开的可乐饼仍冒着热气，尽管有着被烫伤舌头的风险，贵族们依旧快速地扫荡着盘中的食物，只是用叉子叉起薯条的模样多少有点滑稽。
等到盘中的食物都清空了，仍有人视线还停留在盘中那一团酸的有滋有味的番茄酱，贵族们接过侍应们递上的毛巾，优雅地擦拭掉嘴边残留的食物。
“请问这两样美食叫做什么名字？这样独具异域风格的食物果真如伯德子爵所说的美味异常，不知道能否请您割爱让这位异国的厨师到我府上来工作呢？内人似乎已经爱上这奇特的味道了。”
身宽体胖的长者善意的笑着，侧身露出了跟在身旁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向他投来询问的视线。
“长条的美食名为薯条，而这与肉饼相似的美食则叫做可乐饼，伯爵夫人，若是这位厨师在我府上工作的话那就太好了，让我每天招待您我也乐意啊，但实在是抱歉，无论我开出什么样的价格，这位厨师始终不愿意留在我的府上，我想如果是您的话，也许能够说动那位厨师到您府上为您制作餐点也说不定。”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竟然没有机会与这样的美食日夜相伴。”
妇人有些遗憾地叹息道，望向先前的侍应离去的方向。
“味道确实不错，不知道王宫里的御厨能不能做出这样的美食，只是那薯条吃起来有些麻烦，还未入嘴便跌落在盘中或是沾的满嘴酱汁。”
“那酱汁与薯条简直就是绝配，不知道是如何制作的，我想买上个一大袋。”
“肉的处理简直巧妙绝伦，我头一次吃到如此鲜美的肉香，但里面似乎还夹杂了些土豆，我头一次吃到这样奇特的美食，今晚果然不虚此行。”
不少贵族回味着方才盘中的薯条与可乐饼，有些意犹未尽地赞叹着。
“父亲大人，这什么异国厨师，竟然连子爵大人的面子都不给，谱子倒是摆得挺大的，哼，不就是个下贱的厨子吗，若是您开口的话，他还敢不答应吗。”
琳达那尖酸的嘴脸在无人角落边的布鲁斯男爵身旁出现，身后跟着神情冰冷的南港镇骑士团团长杰克·怀特，他的儿子罗杰·怀特在吃完薯条和可乐饼之后便打着哈欠，豆粒大的眼珠子滴溜的乱转，在宴会厅里四处张望。
“那是自然，国王陛下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取得了大胜利，洗刷了霍华德王子战败的耻辱，夺回了维米尔平原，我已经收到王宫里的可靠消息了，国王陛下准备奖赏抗击兽潮的有功之人，我马上就是子爵了，到时候我和莫桑都是子爵，更受陛下的圣眷的我，何必看莫桑这种世袭没落贵族的脸色，哼。”
“只要我找到那个厨师，开口说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不同意，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布鲁斯男爵一口将杯里葡萄酒饮尽，突然觉得莫桑收藏的葡萄酒也不过如此，身旁的女儿奉承了几句便自顾地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贵族们的讨论逐渐步入高潮，不少人表露出对两样食物的浓烈兴趣，莫桑觉得时机到了，便不动声色地向待命在身旁的阿尔管家使了个眼色。
领会他的意思的莫桑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宴会厅，片刻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莫桑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这样的小动作自然落在了场上不少的来宾眼里。
“噢！各位来宾真的是大有口福了，那位异国厨师听到各位对他的美食的赞赏感到无比荣幸，为了感谢各位，特意制作了来自他的家乡的一种独特美食，请各位品尝。”
方才还在遗憾的贵族们一听到这消息，顿时兴致盎然，望着去而复返的女仆和侍应们再度端着餐盘走回到宴会厅中。
餐盘盖打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却是被薄薄的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汉堡，散发着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在餐盘盖打开的一瞬间，便出现了无数只手，瞬息之间便清空了盘中的汉堡，奇特的模样加上没有奉上的刀叉，让一群想吃的吃货顿时无从下手，纷纷将视线投向最具发言权的莫桑。
火热的视线让他有些不习惯，他咳嗽了一声，这才从阿尔管家的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汉堡，不得不佩服此时躲在厨房里的威利的机智。
他像是剥香蕉似的打开被纸包裹着汉堡，包裹在纸里的浓郁的香气逸散出来，让人口舌生津，不断地将唾沫咽进肚子里，他用纸夹着汉堡，一口咬下已经露出的部分，饱满的肉汁顿时流出，但却因为纸的缘故没有沾到手上。
一看就懂的吃法让贵族们再也不顾什么所谓的贵族礼仪，享用起自己手中的汉堡，饱满的肉汁、酸甜相交的酱料、新鲜的蔬菜，每一口都有人露出满足的表情。
很快便有人将自己手中的汉堡炫完了，急忙望向餐盘，却是空无一物，不禁有些后悔方才吃的那么快，没能好好地享受美味，反应过来的其他人立刻放慢速度，慢慢地咀嚼手里的汉堡，提防着身边饿狼般的眼神。
“子爵大人，请问这美味的食物叫做什么名字？可还有吗？”
发起提问的是罗杰·怀特，他就是那个第一个炫完汉堡的人，眼巴巴地馋着周围人手里的美食，得不到的他只好从子爵身上寻找突破口。
莫桑心中暗笑，他就在等这句话，脸上却是遗憾到了极点的表情，摇头道。
“这美食叫做汉堡，因为里面的秘制酱料有限，而重新制作酱料的材料和步骤繁琐，因此比较珍贵，今日的宴会上那位厨师也并没有制作太多，让各位没法尽兴实在是万分抱歉，但是我府上收藏的美酒却是不少，稍后也会为各位奉上预先准备好的其他美味佳肴，我就先失陪了，各位慢用。”
他的双颊一片酡红，看起来已是有了些醉意，子爵夫人和阿尔管家上前扶住了他有些摇晃的身子，迅速离开了宴会大厅，只留下仍在讨论方才美食的一众贵族，布鲁斯男爵自来熟地与身旁的贵族交谈起来，汉堡的美味让他坚定了要得到的决心。
离开宴会厅的莫桑脸上的一片酡红迅速消散，原本有些歪曲的步伐顿时不见踪影，带着阿尔管家龙行虎步地朝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