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暴露的探子
赵娉拿起一只点翠步摇，递给赵菱。
“这支凤钗，还是我和亲时先帝赏赐给我的，如今便给你了。”
赵菱闻言乖巧地蹲下身子，低下头。
凤钗被轻轻地插进鬓边的发髻里，珍珠步摇清脆的撞击声传入耳朵。
“谢母亲。”
赵娉挥挥手，“去吧，早点休息。”
赵菱做足了礼，戴着她赏的凤钗离开。
回到自己宫内，赵菱卸下厚重的衣服，取下头上所有的珠钗。
那支凤钗被拿在手里，点翠的边缘已经有点褪色，可见赵娉对这支凤钗的喜爱，定然是时常佩戴的。
“公主，要擦金莱花膏吗？”
微若拿着瓷盒犯难，赵菱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
“抹上吧。”
至少赵娉不会在金莱花膏里面下手脚，太过明显。
步离封现在就自己一个正妻，若是赵娉想要自己诞下剌加的血脉，金莱花膏就没问题。
剌加宫殿离战场不算太远，两个时辰就能来回，步离封要是交战结束，赶回来也是可行的。
赵菱让微若吹了灯，闭上眼歇下了。
今晚宫外依旧没有马蹄声。
……
何烟昨晚把陆洵给的绣布放在了施云澜帐中，此刻凭借记忆把大致内容重新绘制出来。
方石从门外进来，递给何烟一封信。
“少爷，客栈的人来给了这个。”
听到客栈，何烟就知道是步离丹递来的消息。
抖开信纸，何烟仔细看完。
果然已经联系上了。
只要搭上西宁的这条线，剌加皇宫里的形势也能知道一二。
接下来就该给剌加慢慢塞人了……
“方石，备马，跟我去一趟客栈。”
何烟照旧把信纸烧毁，不留下一点痕迹。
“烟儿，你要去哪儿？”
何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正好出门透气的林晴。
“娘，我有事出去一趟。”
林晴担心地拉住他的手，“外面不太平，你不要走远了。”
“我知道，我会早点回来的，你要是无聊了，让碧落给你解解闷。”
陆洵站在林晴身后闻言朝他投来眼刀。
何烟没脸没皮地对他一笑，丝毫不在意。
林晴现在也把陆洵当做自己的儿媳预备役，闻言笑着把陆洵拉到身前。
“碧落是个好姑娘，有她在娘也不是很无聊。”
话锋一转，又开始埋怨久不归家的何骁。
“你哥也是，娘知道战事繁忙，怎么也要抽空回来看一眼吧。”
何烟安慰她：“此刻战事激烈，军中也事事不如意，爹和哥哥已经焦头烂额，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林晴叹气，知道他们父子不容易，自己也帮不了忙，但思念之情实在溢于言表。
“知道我们挂念，爹和哥哥会保护好自己的。”
何烟说完知道再也耽搁不得，匆匆跟林晴告别离开。
跨上马鞍，何烟接过方石递来的帷帽，在头上固定好，便驾马踏上安州大街。
赶到客栈的时候，正巧碰上步离丹要出门。
“且慢。”
何烟下马拦住他。
步离丹警惕地握住腰间的弯刀，见来人是何烟，松开了手。
“我不是给你写了信，你来干什么？”
何烟堵在门口，“当然是阻止你。”
“阻止我什么？”步离丹烦躁地靠在门边，目光往窗户上瞟，思考翻窗离开的可能性。
何烟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上前几步把他逼进屋内。
“方石，关窗。”
步离丹皱眉不满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阻止你去剌加。”
何烟取了帷帽放在桌上，继续跟步离丹对峙。
步离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架腿坐在椅子上。
“我去哪，管你什么事？”
何烟看他貌似安分了一点，也坐下了，但时刻注意着步离丹的动作。
“你现在冒险去剌加皇宫，就是自投罗网。”
步离丹不以为然，“步离封被困在战场上，他又没办法回去，岂能知道我去没去。”
“你入住的这家客栈，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何烟刚才进屋了以后，就让方石离开办事去了。
桌上的茶都还没泡好，方石就雷厉风行地拖着个人进来了。
那人被五花大绑，被扔在地上，半点都挣扎不得。
步离丹凑上去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奇怪道：“你把人家掌柜的绑成这样干什么？”
何烟给方石递一个眼神，方石冲他点头，蹲下身在那人的脖子上摸索着什么。
掌柜的使劲扭动着，一直在躲避方石的手。
方石半天找不到，烦的直接给了掌柜的后脑勺一个手刀。
那人立马翻了白眼晕过去了。
步离丹嫌弃地看了眼使用蛮力的方石，但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
“剌加人！”
方石把取下来的面具放在桌上，那面具做得栩栩如生，甚至连头发也是粘好了的。
掌柜的真面目也就露了出来，高鼻梁，脸型棱角明显，高眉骨，微卷的头发，显然就是一个剌加人。
“明明这个人是我的……”
何烟也意识到了此刻情况的不妙，原本看见信件的时候只是猜测，此刻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你的人被换了。”
何烟在房间里巡视一圈，如他意料的那样，这里面并没有墨宝。
“你是个剌加人，不擅长大晟文字的书写，肯定会找人代笔，”何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步离丹，“信从客栈发出来，你大概是让掌柜的帮你写的。”
他让方石从门口的柜子上，取了刚才掌柜用过的墨宝来。
摊开信纸，果然跟刚才自己烧毁的那张是一样的。
步离丹也站在一旁，只会点头，“没错，是让他写的。”
何烟蘸了墨，提笔写下陈菱儿三个字。
把“儿”字圈了出来。
“你自己来写一个。”
步离丹虽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但也照做了。
写下后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何烟指了指这两个字，“你们剌加的文字，有很多圆圈和弯月形状的，他写‘儿’字时疏忽了。”
大晟文字与剌加文字中的‘儿’，字形相似，但是剌加的‘儿’要更加酷似弯月，因此很多剌加人写大晟的‘儿’字时都会为了方便，直接写剌加字。
显然这个掌柜因为偷懒而暴露了身份。
何烟在杯子里倒上热茶，走到那人身前，举起杯子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