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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定西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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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抚月本就是在水中憋气了许久,一直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才快到江面。

    这下魏梵行这被石子打中,虽是还在水中,石子被水缓冲,落的不算重,但也不免被砸的有些目眩神晕。

    脑子一片朦胧时,发现一只手朝着她伸来,就在眼前,于是下意识握住,被一把拉上岸。

    魏梵行看着眼前一身湿淋淋因为水中待太久,喘着气的江抚月,额头上还有被自己丢下的石子砸出的红痕。

    这么个柔弱女子,居然冬日在江水中能憋气如此之久,一时他的目光中,也探去几分好奇。

    不过,江抚月的披风应是被留在水中,所以此刻,她浑身湿漉漉的在岸边坐着,被江水冷的让她本就雪白的肌肤,更是玲珑剔透一般的白,看着大有美人出浴之景,可谓是我见犹怜。

    见此,魏梵行开口轻佻:“要我说,你比秦醉君好看,身段看着也应该比她好。”

    江抚月本想缓过气后道谢,听到这轻佻的语气,她不满望去,双眸对视,一张绝美的脸映入江抚月眼中。

    这抬头一眼,冬日的被树枝遮掩的微茫阳光都分外偏爱眼前人,而后的岁月让江抚月想起那一眼,都记忆深刻。

    绝美本不该用来形容男子,只是此刻,她想不到别的形容。眼前这男子模样风流倜傥的很,一身紫衣乌发,头发扎的散漫,有如给人添了几分醉中意。

    他的眉峰深邃,不管是薄唇还是俊鼻都有如画中人一般的入目悦眼,那之余又添着几分有如女子的魅与精致,这本该是有些邪气的长相,可偏生了这双浑然含情的桃花眼。

    他望着江抚月,桃花眼的眼角带笑,微微勾起,似勾人心魄。

    看着是轻漫不已,又着实因为好看极了,就算刚说了那般轻佻的话,如今看到这张脸,也让江抚月厌恶不起来。

    两相对视,她未开口,这时,魏梵行的伸手递过一方锦帕,姿态之美,让人无法拒绝。所以她看着,虽迟疑了一会,还是接过,说道:“谢谢。”

    魏梵行看着江抚月拿过锦帕,一点一点擦去脸上水珠,触及到额头时,有些被疼到,但是竟隐忍住了。

    他同样打量着一番江抚月,虽明都人人都说此人和秦醉君像,但江抚月眉眼比之更精致,肌肤更是堪比白玉无瑕。

    到底说是望月的长公主,眉眼间有尊荣之气,这般落魄的场景下,发髻甚至都在水中紊乱,竟也端端的冷静的很,处处落落的都能看出的傲骨天成,有凌冽风雪之姿。

    在这落水而出的衬托下,颇有些我见犹怜的美,又带着这般冷面美人的气韵,这张脸,他甚是满意。

    待她擦去脸上水珠,魏梵行竟是蹲下再一把横抱起了她,说道:“小美人该是冷着了,想去哪?回皇宫?不如随我去侯府如何?”

    原来,是个侯爷…这便算是自说身份了,也对,江抚月想,和她说身份其实能有什么,毕竟明都的王侯她一个都不认识。

    但既是侯爷,知道秦醉君,怎会不知道她是宫妃?

    就算青山寺偏远,徐子茹也一定为了害自己而调走了人,但就这么肆意抱着皇帝的宫妃,这个侯爷也真是个胆大的。

    被抱起,她只皱了会眉,并无挣扎。

    因为此人抱她走去的方向正是别院,而且触碰中她能感知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内力,想来武功不会高。

    毕竟自己也是个贵妃身份,就这点而言,他也不会如何自己。

    只是可惜,江抚月想到,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脱身机会,这个侯爷的出现……也罢,不过是多留些时候,多看宫中那人几眼。

    而这时,魏梵行正颇带好奇的看着她,因为怀里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怕自己,还像是在自己想事情一般的,低头沉思着,模样平静。

    “小美人不回答我,还是说,你是想回望月国?”

    他话说的很慢,似乎有些故意吊着江抚月的胃口,继续笑着道:“此番,可被凉醒了?”

    江抚月凝眸,亦望着他,这双眼睛实在生的好看,眸若星辰,和阳光一同的让人晃眼。眼前这个明国侯爷似乎不那么简单,对于这般不知底细的人,她不愿多说什么。

    于是冷声道:“侯爷在说什么,我不怎么听不明白。”

    别院不远,走过桥道,很快就到了,前方不远处就是。

    她说道:“侯爷救我,江抚月谢过,但是侯爷该放下我了,别院有人,想来侯爷也应当不想被看到自己抱着陛下的妃子吧。”

    话是道谢,但是说的冷漠至极,毕竟如果不是那个石子,她自己也能上来,那个石子可是砸的她现在额头还有些疼。

    魏梵行闻言,手松的很快,要不是江抚月反应的也快,怕是要直直摔下。

    魏梵行后退,江抚月掉落在地,虽反应过来了,还是摔着了,摔的也有些疼。

    她蹙着眉,抬眸望去男人,眼中怒意不掩。

    魏梵行看着她,更是笑起,悦耳的声音说道:“哦?本候还以为小美人是个没脾气的呢。”

    不远处,朱弦看到了自己,江抚月起身,不欲与他说话,转身就要往别院走去。

    登徒子弟,她不欲再与之交流。

    魏梵行对着背影说道:“小美人,你我,会再见的。”

    她回身看,发现魏梵行说完便转身离去,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只江抚月听的清楚,远处走来的朱弦听不清。

    看着紫衣背影,高挑细长,江抚月不解,自己一个深宫后妃,还能和他有何渊源?

    这句话,她分不清,是调侃,还是另有深意。

    她不再细想,朱弦看到一身湿的江抚月,已经忙几步跑过来。

    “娘娘这是落水了么?可是出了事?”

    朱弦说道,便抱住江抚月,生怕她着了寒,她继续说道:“那走的,是定西候?怎的也不给娘娘留件披衣。”

    伴着这颇为抱怨的话,两人快步的回到屋中,随后换去湿衣,在暖炉旁坐着,暖炉的气吹来,江抚月身子也舒展了些。

    这才发现那锦帕还被自己攥在手中,深紫色的帕子,不带任何花式与印纹,但摸着极为舒服,甚至有些淡香。

    朱弦拿来新披衣,打断了江抚月的思绪,朱弦问道:“娘娘…可是太后……?”

    江抚月摇头,说道:“是我回来自己踩空掉进江中。”

    说着便指了指额头,继续说道:“我还没看,不知可还红着。”

    朱弦这才注意到江抚月额头的红痕,更是心急的脱口而出:“这般重的痕,娘娘怎么不说呢!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江抚月阻止她,不禁笑道:“好了,朱弦,这算什么大碍,不必叫太医了,来青山寺是来礼祭的。我叫太医,岂不是被人落的话根,我带着的东西中,有外擦的药,你拿来给我抹上便可。”

    朱弦皱眉,但是想到太后本就苛刻,最后还是去拿药。

    朱弦给江抚月擦着药,痕不算重,但也不浅,看着突出肉上的痕,她说道:“也不知这痕可会留疤。”

    江抚月不假思索的回道:“倘若留疤了,我应是无法在留在宫中了吧。”

    朱弦连忙道:“呸呸呸,娘娘在说什么,这必定不会留疤,您一定会好好的待在宫中!”

    江抚月看着朱弦如此大的反应,突然觉得,在明都唯一认识的,也就日日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朱弦了。

    小姑娘性子果敢,又真诚的很,没有那些宫中勾心斗角的心思,相处了这般久,倘若离开,自己或许还真有些不舍她。

    江抚月笑着说道:“好好好,膳可送来了,快些用膳吧,一会还要去最后的礼颂呢”

    朱弦会意,端来斋食,江抚月就餐时,朱弦说道:“娘娘,定西候救您上来,没人瞧见吧?”

    江抚月回道:“应当是没有,一路未瞧见有人来往。”

    朱弦松了口气回道:“那就好,娘娘你是不知道,这定西侯爷在明都名头可差的很,陛下在未登基前就与他不太对付,他可是活脱脱的一个流连风月的纨绔子弟。”

    朱弦想起什么,接着说:“他没轻薄娘娘吧?”

    江抚月摇头,答道:“嘴上说了几句,也并无出格。”

    朱弦点头道:“毕竟娘娘是贵妃,好在定西候还懂些分寸。对了,娘娘,太后叫你去是何事?可是有为难你?”

    对着朱弦这般操心不已的问话,江抚月回道:“我的好朱弦,我这不是也安全回来了么,太后怎会为难我呢。你呀,自己吃东西了没,可别饿着,今日回宫应会有些晚。”

    见江抚月不欲让自己挂心,恰也是一直在等她,饿着了,朱弦便也不再追问。

    就着膳,看着放置在旁的深紫锦帕,江抚月思绪不已,定西候…与沈解舟不对付…。

    那句话,凉醒…是何意,似乎暗喻着什么?他知道什么…不可能,她很快否决了自己,一个明都王侯,能知道些什么,或是她想多了罢了。

    可这个人,她就是总觉得不那般简单。

    怎么这一到自己要想脱身明都之际,事就开始一出一出的戏一般的上演呢。

    待膳后,僧人传话,去寺中主殿礼颂。

    江抚月出现在主殿,哪怕徐子茹已经尽力压制脸上惊诧,也还是皱着眉。

    太后倒是反而淡淡的,没有任何神色,甚至就只看了自己一眼,只是不知是面上从容而已,还是这事并非她派遣。

    既然人来了,江抚月也像无事发生一般的,随同礼颂,徐子茹也自然没说什么。

    随着日头渐渐沉一下去,在青山寺待了几乎一日,皇家礼祭才终于结束。

    夕阳照山中,远处楼阁中的魏梵行,看着一辆辆华轿启程回宫,还有五日,便是除夕。

    他转身,心中想着,还有五日,江抚月,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一路车马回宫,江抚月回到了明月殿已是夜里,倒是下起了细雪。

    江抚月站在房中窗前,看着一点一点落下的细雪,她伸手接着,房中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程公公没有消息传来,想来沈解舟今日应当不会来明月殿。

    朱弦打破沉静问道:“娘娘今日冷着了,莫不如早些歇息,陛下今日许是不会来了。”

    江抚月沉思许久才开口说道:“朱弦,随我去望月楼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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