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明的血腥美学
人们还在发了疯似的哄抢人鱼肉，毫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薇薇安和沈知秋都被迷晕了。
“臭小子，你不回去上学在这儿干嘛！”沈长山见自己儿子被五花大绑还不省人事，心疼地想靠近，却被警卫拦住。
“欸，沈会长别着急，您儿子没事，只是睡着了。”许沉舟从路过的侍者那拿了两杯香槟，朝沈长山递去一杯，“要不您喝杯香槟冷静一下？”
沈长山难以遏制激动，“首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沉舟甚是不以为意，且因沈长山没接自己这杯香槟，还多了不满：“这两人是我府里警卫发现的，没邀请函一律按可疑人员处理。不过我觉得二位可能认识，就绑过来给您们辨认一下喽。”
“至于发生了什么嘛，这还要问教母。”许沉舟喝下一口香槟，目光阴郁，“她的执事，究竟在我府里干了什么。”
沈长山立即看向洛酒。
洛酒却是不急着回答问题，而是先望了眼地上昏睡的二人，又挑起视线去看那几名警卫，几人腰间又别了全新的电棍，于是揶揄：“又是你们，让你们吃的电棍吃完了？”
想起门口被吸血鬼戏耍的屈辱经历，警卫队长心里憋着一股火：“我不归教母管，既然首府没让我吃，我凭什么吃？”
“呦，这么大的口气呢。”洛酒做苦恼状地捏住下颚，“约西亚，他说他现在不归我管，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当然是，把他们变成夫人能都管的样子啊。”
约西亚从餐桌上的花瓶里拿下一只插花，那是一朵正在绽放的桔梗花，为了方便吸收水分，桔梗花的花茎被修剪得非常尖利。
警卫队长察觉危险，转身要逃走，不过又很快被约西亚甩出的桔梗花追上。
噗——
桔梗花茎直至插入喉部，刺穿喉咙和皮肉，从另一端贯出。
警卫队长还保持着逃的姿势，心脏没有立即停止跳动，给足了大脑将疼痛传遍全身的时间。
强烈的疼痛，让他迅速狰狞起来。
又是砰的一声，这名警卫彻底变成尸体，轰然倒下。
他的死犹如一个危险信号，让剩余警卫不敢说话。
而那群被邀请而来的达官贵人还在哄抢人鱼肉，像是彻底疯了一般，即便大厅死了人也不管不顾。
“对哦，变成鬼，下了地狱，不就归我管了。”
洛酒歪头残忍地对尸体一笑，“说话之前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死了也是活该。约西亚，你不该让他死那么舒服的。”
约西亚垂首：“抱歉夫人，只是觉得，桔梗染红了应该更好看。”
于是几名剩余警卫朝尸体看去，果然从尸体伤口里流出的血正在将洁白的花瓣染红，便大惊失色。
“儿子，你没事吧？”有了队长的前车之鉴，警卫不敢再阻拦，沈长山忙去查看沈知秋的状况，探鼻息还有气，才松下半口气。
许沉舟也看到了被血染红的桔梗花， 幽暗的眸忽而亮起，没有被杀了仆人的气恼，他竟是拍手叫起了好：“好！这样血腥的场面，搭配红色的桔梗花，是好看。”
几名警卫毛骨悚然。
同时，他们发现更恐怖的还有，那群应邀而来的贵客在哄抢完了人鱼肉之后，食髓知味，竟然开始打起了地上尸体的注意。
“是肉”
空气静默几秒，人鱼肉散发出的异香挑起了人们对生肉的渴望，他们那具尸体咽了口水。
于是，这群身着高定西装礼裙，平日最见不惯平民粗鄙之态的上位者，在对视几眼之后，拿起餐刀餐叉，蜂拥至尸体旁。
锋利的餐刀划开喉咙，取出那只红色的桔梗花，再一路向下，鲜血渗进大理石地板的缝隙，血腥味弥漫在整座大厅。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几名警卫吓得不轻，纷纷向出口跑去，结果其中一名踩到尸体的半截肠子脚一滑，跌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紧跟着就成为了第二顿盘中餐。
“哎，吃东西就吃东西，怎么还破坏花草呢。”许沉舟为那支被踩烂的桔梗花感到惋惜，“这些人啊，平日装扮得像个人，现在还不如我后院养的狗呢。”
他掏出相机，对正在分食生肉的人拍了几张。
血顺着缝隙一直流到约西亚的脚边，嫌弃沾到这种低级的血液，他带着洛酒的轮椅后退几步，“他们中了毒，夫人，鲛人肉过量食用会对神经造成破坏。”
“何止。”洛酒摘下口罩，血的味道鱼腥味好闻多了，“鲛人生活在深海，长年累月的进化，遍体是毒。”
“这，这还是人吗？”沈长山见这一血腥至极的场面，难以相信这群与野兽无异的人曾经居然和自己一起共事。
他把沈知秋拖到身后，打了几个巴掌不见醒，索性将儿子扛了起来，对洛酒说：“洛夫人，这里的人都中了邪了，赶紧逃吧。”
洛酒没有动身，她之前的嗅觉被鱼腥味麻痹，现在嗅觉恢复，她在沈知秋身上闻到了一丝别的味道，面容变得严肃。
“沈会长，您确定您走之后，令郎醒的过来吗？”
沈长山愣住了，“洛夫人，您要说什么？”
“她说得不错，沈会长。非常不好意思，我抓到这两个可疑人员之后，在他们身上注射了人鱼毒素。哎呀，就是从鲛人毒腺里提取出来的一种物质啦，可以让人在昏睡中窒息而亡。”
“啥？”沈长山瞳孔猛地一缩，一个没站稳将背上背着的沈知秋摔在地上。
“会长小心。”约西亚过去将沈长山扶住，却没有管头磕到地面的沈知秋。
儿子中了这样的毒，沈长山怒从心起，从怀中掏出枪对准许沉舟，“首府，现在我还敬您一声首府，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请你立即把解毒剂交出来。”
头被枪指着，许沉舟淡定中带着一丝嘲讽，“沈会长，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无论是你这枪，还是你所学的技法，应该对准的是吸血鬼，而不是我。”
“我还没当选之前就听说过您，您是近几十年来最有天分的吸血鬼猎人。这样的天才，居然会与吸血鬼为伍，我实在感到痛心。”
“别废话！”沈长山怒气冲冲，“快点交出解毒剂。”
“现在还有时间，沈会长别急。”许沉舟端的依旧是一个沉稳，“先听我讲完我的故事，再给你解毒剂也不迟啊。”
他放下酒杯开始娓娓道来：
“我啊，从小生在沿海地区，要说对海鲜的了解，不会有人比我更多。”
洛酒冷然提醒，“说重点。”
“好了好啦，重点来啦。小时候已经把北陆所有海鲜吃遍了的我，一直在想这世上最好吃的海鲜到底是什么？直到有天跟父亲出海，我捕上来了一条女性鲛人。”
说起这些，许沉舟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复杂的陶醉，“那个女性鲛人受了伤，在父亲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把她养在了废旧渔船下的鱼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