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要迷失在鲛人的鳞片
北陆沿海地区一直流传着一个童谣：
[月亮升起时，波光粼粼的海面，不要迷失，那是鲛人的鳞片。]
[不听话的少年郎啊，为何你还要过去？]
夜幕降临，少年时期的许沉舟，手里拿着一筐小鱼，边唱着这首童谣，边迈着轻快步伐向鱼仓走去。
那只鲛人实在是太美了，他满脑袋都是她那头白色长发，以及透明如雪的肌肤。
跳上渔船夹板，船身晃了几晃，他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才钻进鱼仓。
他的突然造访，把正浮在水面歇息的鲛人吓了一条，鲛人立即钻入水中，露出一对墨绿色的眼睛谨慎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许沉舟将筐里的鱼悉数倒入水中，真诚说道：“你放心，我是好人，不会害你，我是来给你送吃的。”
鲫鱼顺着水漂到鲛人的方向， 鲛人从水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先是用指尖碰了碰，眼睛随之一亮，赶紧将鱼捡起食用。
许沉舟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她上半身的曲线简直比电视画报里的女郎还要美。
于是，一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开始萌动。
“你的尾巴受了伤，我来给你处理一下吧。”
见她将鱼吃得差不多了，许沉舟从兜里掏出从父母那偷出来的消炎药。
鲛人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游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她曼妙婀娜的躯体就这样不着丝缕地展示在他面前。
更美了，许沉舟红着脸，将消炎药轻轻洒在她的伤口上。
鲛人墨绿色的眼睛一直居留在他身上。
“我叫妮拉，是被海啸从人鱼湾卷过来的。”
她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好听，“你叫什么名字？”
许沉舟战战兢兢把药收起来，“我，我叫许沉舟。”
“沉舟？”妮拉沉吟，“这附近的人靠打鱼为生，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
“因为我母亲怀我那年赶上北陆政策变化，一家只准生一个孩子，我家因为我的出生被罚了不少钱，所以他们恨我。”
“不会有父母会恨自己的小孩的。”妮拉晃动着鱼尾，那是一摆淡绿色的鱼尾。
消炎粉末干了之后，她跳入水中。
“今天谢谢你救我，许沉舟。”
“不客气。”许沉舟怔怔望着水面的波纹。
鲛人绿色的鱼尾就像羽毛扎成的蒲扇，轻轻拂过少年的心。
妮拉躲在鱼仓养伤，许沉舟每天都来看她，只是小渔村很难藏住消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趁天黑来和她见面。
如此一来二去，夜晚，美好的躯体，加上两颗悸动的心，他们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在水中，他们用不同的姿势欢爱，妮拉就像一位老师，用温柔和爱意徐徐引导这个未经世事的男孩如何去爱一个人。
许沉舟完全沉浸在与鲛人的鱼水之欢里，与她欢好，成了他世间最美好的经验。
然而再美好的花，终有凋零的一天，少年的哥哥发现少年诡异的行迹，漏夜跟踪，最终撞破二人。
“天呐，居然是鲛人，沉舟，为什么你抓到鲛人不跟家里人说呢？你知不知道外面鲛人肉卖得有多贵，有了她，我下学期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鲛人被许沉舟的父母控制了起来。
他们跟城里的富商商量了一个好价钱，决定第二天将她卖出去。
许沉舟几次想阻挠，都被父亲一句“你欠这个家这么多钱，还想独吞鲛人，真是白眼狼！”给怼了回去。
“还跟一个鲛人做那种事，真恶心。”哥哥也在嘲讽。
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向了厨房母亲正在切菜的刀——
天快亮的时候，许沉舟浑身是血，跌跌撞撞来到鲛人身边。
他脱下带血的衣服抱住她，他们在水中进行了最后一次欢爱，然后他将脸埋进她的发丝，哭了。
“对不起。”
“这不怪你。”妮拉摸着他的头安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小孩呢。”
她亲了亲的嘴唇，“但我爱你。”
许沉舟打开鱼仓的门，“现在不会有人再打你的主意了，你快走吧。”
妮拉露出无奈的笑。
“沉舟，我回不去人鱼湾了。”
她给他看她鱼尾的伤口，那天的消炎药其实没能阻止她伤口的溃烂，到现在，创面已经很大了。
“沉舟，如果我会死，我还是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上。”
“鲛人的肉在人类眼里很昂贵吗？那就用我的肉，为自己一个更好的未来吧。”
许沉舟流下了眼泪，他再次举起了母亲厨房里用过的那把刀。
第二天，许沉舟赶了最晚的一班车从城里回来，他兜里揣着一个银行卡，手里是从富商厨房里偷来的她的边角料。
不仅如此，他还买了祭祀用的冥币和黄纸，回村的时候，村里的人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哎呦，许家那二小子命大哦，家里进贼，把父母哥哥全杀了，结果他因为犯错被关鱼仓，竟捡回来一条命。”
许沉舟到家，现在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或许还有父亲母亲以及哥哥的鬼魂，但那不重要。
他把鱼肉洗好，片成薄片，装盘。
能有多好吃？许沉舟用筷子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当鱼肉与他的味蕾相触碰时，他睁大了眼睛——
“那简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正厅，许沉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那个味道我仍记到现在。可惜后来那些我抓到的鲛人，我无论喂他们什么，哪怕是给他们吃人肉，都无法再复刻那个味道。”
“我一直在思考，那究竟是什么味道，直到我看见了你，夫人。”
“我？”洛酒本就因为这个血腥爱情故事头皮发麻，现在鸡皮疙瘩更是掉落一地。
约西亚表情也不是太好：“此话怎讲？”
“夫人，你简直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有多惊讶。”
许沉舟来到洛酒面前，他痴迷地将她这张脸望着：“你的这张脸，跟她真的是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