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开杀戒(上)
诏武楼,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那里聚集着星落商人共和国最强大的修士们,从凡阶到玄阶不等。那里不是洛伐安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但他别无选择。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可以重新体验世间冷暖,而这他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不然,让为师来吧。”
玉牌中发出师父的声音。洛伐安并不是那种要强的人,相反只要可以达到目的他无所谓任何手段。可是这一次,来不及了。他可以忍耐妹妹杳无音讯,可他无法接受明明自己知道洛禾绫所在位置,却无能为力的不甘。
“多谢师父好意,但是徒儿一秒也忍不了。”
洛伐安话毕,潜藏在他身体中的神秘力量强行掐断了言竹桐与玉牌的联系。
对于自己与洛伐安的联系被斩断一事,言竹桐当然能察觉出来。苦于玉牌的可以承受力量的限制,联系暂时不能被强行打通。
“看来,这一次我得亲自前去了。”言竹桐将桌上的卷轴卷起,起身对安氏梦说道。“回去准备一下,今日出山。”
半个时辰后。言竹桐踏出后山的结界,霎时间风云骤变,方才还朗朗乾坤的天气瞬间变得疾风骤雨。那稳坐于各殿的长老们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异常,那凭空剧增的压迫感非七长老不能达到。言竹桐的身旁,安氏梦服侍左右,强大的风场让周围路过的弟子不得不全心动用灵力才不至于被吹倒。
姬孑遗的住所处,士兵与凝栎看着这异常骤变的天气,莫名打了个寒颤。就算他们一介凡人,这一次也实实切切的感受到了真正的强大。那是足以让风云骤变,万物生灵为之颤抖的力量。
“那是谁?”新弟子带着疑惑询问着师兄。
“不知道。”老弟子们双目失神的回答着。“应该是那位长老,隐于后山的七长老,世间至强之人。可那,不是个传说吗”
宗门结界的出口处,众位长老齐聚。
“师祖,所为何事?”掌门询问着。在他身旁的众位长老除赵栾外全部紧绷着神情。
“此事不便多说。”说完,言竹桐带着安氏梦头也不回的走了。风灵息宁,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长老便已然到达千里之外。
此时的洛伐安还在为如何进入诏武楼而发愁。诏武楼可不是什么随便就能进入的地方,除了和他们有些交易的商人们之外,任何人想要进入里面必须拥有,星落河商人共和国总执政秦风夏所赐的令牌。混入商人的货物之内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诏武楼每月采购一次,很不幸这一次的采购在十天前。
那么摆在洛伐安眼前的只有一条路了——从总执政秦风夏手里搞到令牌。但这又有一个难点,星落商人共和国的总执政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公爵,他的地位起码和一些王国中那些实力强大的公爵齐平。就守卫力量之豪华,对比起帝国的皇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伐安在茶馆中咬着手指想破了头都没有一点办法。
“把你们这里最上好的茶叶拿出来!”洛伐安大叫着,发泄着心中的无奈。突然,就那么一瞬间,洛伐安想到一个人——骨弥大师。他如临神启似的将从骨弥大师那里取得的哨子取出来,确认上面的确有大师自己特殊的标记后长吁一口气,心里逐渐有了些许底气。
在这座山的顶峰,有一座府邸,那里是秦风夏的总执政府。星落商人共和国的总执政由全体公民选举产生,当然不同阶级的选票所代表的权重也不一样。毕竟,就连平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嘛。总执政府中,无数的佣人、奴隶保持着这里的整洁与威严。那墙壁使用上好的佘玉砖垒砌而成的,那花草有几样洛伐安在宗门的万花园中都不曾见过,侍卫身披上品材料所打制的盔甲,手持着有大宗门认证的灵法武器。
这一切让洛伐安看的有些吃惊,他不相信这是凡人能有的配置。洛伐安身上那种独属于修士的傲慢在此刻被彻底击碎。唯一可骄傲的,或许就是他自己比侍卫要强大点,或许吧。
秦风夏的办公间中,秘书将洛伐安的求见信递给总执政大人。
“洛伐安?那是谁?”
“不清楚。但他在信上写明要求与您面谈,并且有骨弥的法宝作为身份保证。”
“骨弥吗。大概是那场闹得大陆风风雨雨拍卖的最终赢家吧。那不妨可以见见。”
总执政府的大门徐徐打开,一队身着红色制服的卫队出现在洛伐安的眼前。还没等他反应,只听见一阵响声。像萨克斯混杂着唢呐般的魔音,这声音不是一般的刺耳,可这就是星落商人共和国的国歌《吾将以冒险迎接死亡》。
进入府邸后,洛伐安总算摆脱了魔音的折磨。
“您好,我是总执政大人的贴身秘书。”一个等待许久的男人在洛伐安说着。“大人他,就在二楼的会客厅中等候着您。”虽然有些以貌取人了吧,但是他给洛伐安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大佬身边附和着的斯文败类。有了这种第一印象,洛伐安顿时就感觉秦风夏不好对付。
跟随着男人的脚步一步步的踩着台阶到达二楼,这个家伙的举止实在是让散漫惯了的洛伐安感到生理上的不适。突然间前面的秘书停下脚步,洛伐安还疑惑着什么,只见男人打开门说道。“客人,我们到了。”
洛伐安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尽力保持着气场缓步走了进去。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间,洛伐安莫名的如释重负。
“尊敬的客人,请上座。”远处的秦风夏客气的说着。“对于您希望得到诏武楼通行玉牌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但还请阐明,我们为什么要批准通行呢。”
不愧是商人共和国,从上到下的全是商人的思考方式。洛伐安感叹着,他本来天真的以为所处位置和立场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但他却忘了,秦风夏本身也是个商人,星落商人共和国最大的商人。
“我要找一个人。”
“当然是这样,每个想进入诏武楼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理由。您能得到骨弥大师的法器,足以证明您是个聪明人。像这样的对话我想您早已明白大致。”
让洛伐安没想到的是,骨弥大师的法宝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进入他们圈子的门票。而钱财这种东西就可以证明一个人是否是个聪明人。
“那好吧。那我也诚心露个地,也好下次合作。洛伐安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实名字叫做徽音墨卿。一个来自东方的旅人,为老板来探寻如何训练出最为凶狠的战士。”
“真的是这样吗?客人,那么我们合作可以得到什么呢?”
“我对我的人格发誓,所述皆真实。我这里有一对法宝,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本来呢,对于这种故弄玄虚的法宝,秦风夏是不抱期待的。毕竟强大有什么用,又不能卖钱,更何况会招来修士的觊觎。
“孩童镜。可以将使用者年轻时的面容照出来。”
听到洛伐安这样说,秦风夏顿时就来了兴趣。于是赶忙询问制作图纸是否可以交出。毕竟在他们看来,法宝强大与否不重要。法宝的第一要务是,可以批量生产。第二呢则是是否可以赚钱。很明显,洛伐安所说的还童镜就很有潜力。
商人的本性就是,商人可以卖出吊死他的绳子。这种对于洛伐安作用不大,甚至有些奇技淫巧的小东西这时候就显得很重要了。
“如何。”洛伐安试探性说道。“那么我是否可以买一名战士回去?”
“当然。但是修士们有自己的意愿与自由,他们不是商品。况且,修士是桀骜不驯的,他们骨子里瞧不起凡人。他们地位至今仍未确定。”秦风夏边说着边在通行证明上签着字。
“这样吗。那就不为难了”从秦风夏的话不难看出了他的真正意思。简单来说秦风夏作为总执政只能将修士们约束于楼中,并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修士们想出去他也拦不住。而诏武楼中的修士则为共和国提供着保护。毕竟这样一块富得流油的肥肉,哪个领主会不想啃一口呢?
秦风夏从抽屉中取出一块木板,然后将签好字的纸张卷起来,打开木板的孔洞塞了进去。原先光滑的木板瞬间变得坑坑洼洼,几秒之后那些凹槽逐渐连成了字。
一手交图,一手交令牌,两人的交易很简单的就完成了。洛伐安离开之前,秦风夏特意对他说了句。“人格这种东西,在这里,这个共和国中,不太值钱。”
时至深夜,洛伐安一路小跑到诏武楼,守卫看过洛伐安拿出的令牌后便把他放了进去。洛伐安感叹着这里明显比拉诺斯诺王国少了些人情,但相应的也多了不少金钱的味道。
诏武楼中的景象堪比天府,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水池,池中男女三两成群。洛伐安的面前渐渐浮现出这里的规矩,上面的琐事很多,杀字也有不少。面前的一切单用言语恐怕难以诉说。天堂与地狱的结合,高贵建立在白骨之上。洛伐安可以感受到周边修士的强大不是自己可以应对的,轻举妄动不是明智之举。
“哟!这里怎么来了个凡阶的散修啊?哈哈哈哈~”楼上不知名的修士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洛伐安。“秦风夏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了。”
对此洛伐安只能忍着,面前的修士少说也是妖阶,以洛伐安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未出手就已经倒在血泊中。突然间一声尖叫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位女子倒在这木板之上。还未等洛伐安反应过来,就立马来了一群人将尸首搬走并且把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一旁的修士们视若无睹把玩着各自的奴隶。
这就是天府宫阙,这就是凡人的炼狱。诏武楼中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所有人都遵从着最强大的修士所制定的规则小心翼翼的活着,但这里依然比外面的世界更好,至少对于修士来讲。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在追逐那强大的力量,他们想要的不过是高人一等的享受。
如何才能找到洛禾绫,这成了洛伐安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强烈的欲望让他体内的神秘力量兴奋,不断冲击着洛伐安的身体,莫名中洛伐安好像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一步步顺着声音前进,洛伐安来到一扇木门前。
顾不得思考许多,妹妹的呼喊声让他已经不能再思考。一脚踹开木门后,闯了进去。
“看来,今天又要出命案了。”方才嘲笑过洛伐安的修士自语着。
房间内,男人手持着鞭子,恶狠狠的盯着蜷缩在角落的女人。洛禾绫——一股熟悉感瞬间涌上洛伐安心头。
一颗水晶被洛伐安捏碎,随即数不清的结晶刺,刺向修士。这不是随随便便的散修,这人的修为远高于洛伐安。正当他还想掏出浴火圣莲的时候,面前的修士转身挥了挥手,洛伐安的攻击就成了笑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尽管洛伐安用尽全力,但依然未伤其分毫。
对于洛伐安这种扰了自己雅兴的家伙,修士可不想让他活着回去。修士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千万条白色丝线便已经将洛伐安束缚的动弹不能。丝线不断收紧,就像快刀割肉一般想要将他撕成碎沫。鲜血染红了丝线,那股神秘的力量兴奋至极,那是血的味道,那是不甘的味道,那是仇恨的味道,那是想要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的悲鸣。
修士得意着看向洛禾绫,书生的外表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兽欲。刹那间,他嗅到一股杀意,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诡异的液体从洛伐安的身体中分泌,自己的丝线则被彻底腐蚀。恍然间修士好像看到洛伐安的背后站立着一个幻象。她手持镰刀,面目狰狞,好像随时准备杀戮。
“以彼之血,祭吾魔镰。”面前的洛伐安用沙哑着的嗓子说着奇怪的话。他的手中真的出现一柄巨大的镰刀。闪瞬间,洛伐安出现在修士的面前,这场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修士的身体倒在血泊中,洛伐安的右脸沾满了肮脏的红色液体。
洛禾绫蜷缩在角落,她心已死,咬着牙死盯着他,毫无怯色的面对着面前的洛伐安。人间炼狱般的生活让她早已萌生自我了断的想法,而这次大概终于如愿了。
洛伐安踉跄着走向妹妹,一步,两步,三步,他的体力似乎不能支撑他走到洛禾绫的跟前。
许久之后,当木门再一次被打开。只见洛禾绫死死的盯着倒下的洛伐安。
“怎么办,上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楼层间,刚刚嘲笑过洛伐安的修士自语着。“眼见他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哼。楼塌了。”
洛伐安被搬到诏武楼的最高处,行刑人稍微一脚。不出意外的话,如洛伐安刚进来那般,这里又得多一堆废料。
突然间,一阵狂风骤起,那行刑人反而一个站不稳跌落于诏武楼中。突然的变故惊动了这里的统治者,上座周匕。诏武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女一男两人徐徐进入这不堪之地。
“你是什么人?”一旁的修士嚣张道。可是言竹桐可不是是个好脾气,还没等七长老言说。安氏梦便已经意会,也就转瞬的功夫,那位不长眼的修士便全身筋脉尽断。
这一下子,诏武楼中的各位算是知道言竹桐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要一个人,交出他,你们便可以继续做这里的土皇帝,如若不从,那我就将这里夷为平地。”
“夷为平地?我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口气。就算是那传说中的人间至强言竹桐,到这里也得低头三分。”周匕猖狂的说着。
“是吗?”
如若最强成为了传说,那么人人都不惧怕最强了。这一次言竹桐深有体会。
“你就等死吧,你知道这里的王是谁吗?那可是玄阶五段的至尊。”一旁又莫名的出现一位修士,不过很快他就和前面那名家伙一个下场了。
“现在,就连玄阶五段也敢称至尊了吗?”言竹桐深感自己闭关不出两百年已经落伍于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