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是活宝
毫无疑问的是,言竹桐那一次强行夺过洛伐安的身体,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造成的不可逆的巨大伤害。具体表现有待观察,不过根据言竹桐的经验来看。之后会逐渐发生的会有,他的内心会逐渐分裂出另一个自己,而且大概率会和洛伐安争夺身体的控制权。随着症状的加深还会伴有喜怒无常,嗜血,突然性的疯狂。至于身体损坏只能说是人各有异。
对于洛伐安身体的状况,他心中暗下决定他会帮助解决,但是不是现在。诚然精神的分裂会让洛伐安痛苦不堪,但这有助于他认清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终会被引出来。
缓解症状后,洛伐安忙里偷闲准备离开后山这个宁静的地方,去看看前面的庄严。前往外门的路上,洛伐安偶遇了安氏梦,那个可以被称为另一个姐姐的人。
洛伐安对于这个女人可没什么好记忆。还记得那是过去不知名的一天,洛伐安好不容易偷偷逃出后山准备偷懒,结果还没休息一会儿就被这个家伙给拖回去了。
“不过,好像还有一个人来着”洛伐安努力回想着,但不出意外的,桎梏的锁链开始收紧,他的头开始痛了起来。玉牌微微泛起亮光,一股让人放松的感觉贯通他的全身。
剧烈的痛苦使洛伐安不愿再回想之前的一切。说完一句师姐再见后就很快的没了人影。
“这小子。”安氏梦无奈的摇着头,感叹着这个师弟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可能是因为她年龄的缘故,她看着洛伐安总像是在照看自己的孩子。托七长老的福气有幸吃下了一颗延寿的丹药,虽然最多不过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罢,虽然还不一定如此。
结界外就是虚冥岛了,这是宗门最大的一个岛。据说百年前七长老以已故爱人发簪为信物,才将此岛悬于空中。对于传说的真实性,洛伐安也不太清楚,每次当他问到这个话题,师父他都刻意的回避。
洛伐安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还算朴素,反正是一眼看不出是来于后山,但是细看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他这次出来有两个目的,一来去看看那个亡国的小王子,二来就是来询问五长老收徒的标准是什么。
大梧桐树的叶子一片片落下,门廊里言竹桐看着一卷羊皮卷。正思索着如何破解这上古的玄妙之术时,一片落叶却将他的思绪打断。可能是太过投入,言竹桐甚至没有察觉出一旁站立许久的安氏梦。
“去给我泡杯茶。”
“是。”
言竹桐很清楚她来目的,也了解她和洛伐安师姐,自己的大徒弟,她的好姐妹,巫叶卡之间的恩怨。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几十年来她想要的就是自己的一个答案。
言竹桐也不想隐藏什么了,这一次他准备将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前往五长老寝宫的路上,洛伐安被两个小家伙给拦住了。而且看样子还是两个学艺不精的新弟子。按道理来说,五长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派两个小家伙看门啊。洛伐安还在猜测着各种可能性,却突然被两人的话语给震惊到了。
“闲人免进。”
“等等,他看着可不像什么等闲人等。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打杂的。”
虽说宗门确实找了不少凡人做杂役,虽说洛伐安的穿着确实和他们有那么三分像,虽说
不管怎样这也不该把洛伐安认作一个杂役。
“嗯,确实。杂役好歹也比等闲人等要正式。”
“听着,如果你要进去打扫庭院,那么就请出示令牌。”
两个人在这一唱一和的真是俩活宝。四句话好几个错误,第一为什么杂役比等闲人要正式?第二为什么堂堂五长老的寝宫需要杂役来打扫?第三令牌是什么?
前两个还好,至少逻辑上还算是有迹可循。那么第三个就有点费脑子了。就令牌这个问题洛伐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你们两个不会说的是玉牌吧。”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两人略显尴尬,瞬间改口道。“都一样,拿出来就对了。”
洛伐安随手掏出腰间的玉牌甩给两人自信万分的说着。“这下可以让我进去了吧。”谁知两人拿着玉牌看了半天随后转过身去私语着什么。
“这玉牌的样式没见啊。会不会是大人物?”
“怎么可能,看他的穿着像大人物吗。估计就是哪找来的临时玉牌。”
“那放行吗?”
“这赌一把?”
“赌!”
“好,输的人要当着师姐的面表演易容术。”
“啊?这这不好吧被她看出哪里不合格又要练习五千次了。”
“你就说赌不赌不吧。”
那人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说道。“赌。我赌放行。”
“你!”
“你看,当你决定赌什么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在你面前了。”
两人转过身来将玉牌交还于洛伐安,自觉的让行后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没过多久守门的两个师兄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有没有做好工作。
答案那是肯定的,两人自信的交代着方才的一切。而两位师兄听完后则是冷汗直流。
“你们说玉牌上端刻有永恒二字,最下面还刻有言字。”
“嗯,没错。对了还有,中间的洛字,格外的显眼呢。”
听完后两个师兄差点没当场昏厥过去,那可是后山那位长老亲传弟子才有的令牌啊。只能庆幸那位心胸宽广,不然就随便捏造个理由都能让他们四个难受好几天。
“或许,我们这种蝼蚁他根本瞧都不想瞧上一眼吧。”
五长老的寝宫坐落于主岛旁边的附属小岛上,一般而言没什么人打扰他。令人十分不解的是他明明管理着武修一派,但却少见其忙碌。五长老其名赵栾,出自一个大家族,赵家是个修者世家,而且在西方的星落河商人共和国还颇具势力。
洛伐安的面前,花海的中央,五长老悠闲的练习着武术。就修炼方式而言,修士可以分为三派。以法器至上的灵修,以躯体和内力为尊的武修。最后还有一种异类,一种不屑于依靠法器,同时视武修为莽夫的派别——御灵派。他们自诩为真正的修士,认为自己掌握修士未来的道路。这群人与某种灵物签订共生契约,这种灵物通常是有智慧的凶兽,或者有灵性的各种东西。
对于五长老的武术洛伐安没什么兴趣,但是这片花海那是真的美。正当洛伐安盯着花海入神时,五长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悄悄的伸出一根手指对准洛伐安背部的一处穴位。
“啊!”
“长老,长老,五长老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让人通报就擅自进来的。”见到洛伐安还算是知道错在哪里,五长老也就收了手。
“你小子不跟七长老在后山修炼,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怎么会。”洛伐安一边辩解一边用手揉着后背的穴位。虽说那地方能通络活血,但是真要用足够的力道去按的话,那也是真的痛。
整理好情绪后,洛伐安不紧不慢的向五长老禀明了来意,本以为五长老会以各种要求作为回应,但不料迎接他的却是五长老一脸错愕的表情。
“这这是七长老的意思?”
单论修为与寿命的增益为依据的话,五长老也已到了暮年。言竹桐的丹药的确可以让人延年益寿,但是也仅仅如此了。一百五十年,那仿佛就是一个界限,它对应着修者三阶的玄阶。
所谓修者三阶,分别是凡阶,妖阶,玄阶,还有后来加上的仙阶。仙阶有些例外,因为那是依据言竹桐的实力而制定的阶段,在他之前无人达到此等境界。每个阶段各有二十段,仙阶目前只有一段,所对应着的是言竹桐的实力。再往上那只能称为化神了。虽然离神的境界还过于遥远。
依据过往的经验而谈,走完妖阶二十段突破到玄阶就可以增寿五十年,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就比如言竹桐他增加的寿命就不止五十年。而玄阶到仙阶呢,目前而言只有言竹桐一例,增寿多少尚且不明,不过就言竹桐他自己的感受而言,他预感着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既然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的话,那我就只能遵从了。对于收徒弟这种事情,我可没经验。对了,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也是除了你的师父和你的师姐们来说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
“你就依据着你的判断,帮我找两个吧。”
“这合乎宗门规定吗?”洛伐安刚想以此为理由推却这荒唐的请求,不料却听到五长老这样说。“管它什么宗门规定,要是掌门或者是谁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师父要你这样干的,而且也得到了五长老的同意。”
五长老赵栾就是这样的性情,从不在意有些话该不该说。或者该不该这样说。明面上千裳落雪宗门是掌门决断一切,但是实际上真的遇到大事还得,得到已经隐居后山不问世事,逍遥快活的七长老同意才行。
虽然洛伐安还是觉得有点不合适,可是五长老却直接撂下一句,你看着办别打扰我清修。之后呢就送客了。
也罢,既然是五长老的金口玉言,那自己就照做就完事了。秉持着这样的思想洛伐安也没多少顾虑的准备前往姬孑遗下榻的地方。
静宁泉宫中,言竹桐端坐在湖中央的亭中。一旁是侍奉其品茶的安氏梦,对于七长老的性情她可谓是拿捏的不长一寸,不短一处,严丝合缝。三十年来如一日,安氏梦将修士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抛却,却来这后山侍奉着言竹桐,她为的只是一个答案。
太阳缓缓落入湖中,安氏梦就这样又侍奉了言竹桐一日。
“你和她相比,你太仁慈了。”
对于言竹桐的突然开口,这是安氏梦始料未及的。无数次她只敢幻想着,七长老会给予自己哪怕一点点线索,哪怕真相要自己去找寻
对于七长老的答案,安氏梦内心却没什么波澜。她早已确定了答案,三十年来她真正所追寻的不过是七长老的亲口承认。毕竟自己的猜想和七长老的亲口所述那是有本质区别的。
“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掐死蝼蚁,但你却不行。她想要追寻更强的力量,并且她也有在必要之时摒弃善良的能力,而你不行。她可以为了心中所念对自己的师父下手,即使明知此举无异于蚍蜉撼树。各方面来讲,我不该让这样的一个好苗子沉沦。即使她最后的结局是被流放东蛮之地。”
“你的问题是过于善良。对于居然敢挑战教廷秩序的暴徒你居然抱有怜悯之心。你虽是对的,但处于这条你选择的道路上来说,你根本就不能与她相比。或许比起修士,当个善良的教廷修女更适合你。”
“我乏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
要说掌门给这霜月帝国继承人的待遇还是特别。他下榻的地方都可以和掌门自己的大殿相比了。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不过如今看来这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呀。
洛伐安对贵族这个阶级可没什么好感,更别提还是一个落魄至此的贵族。他原本想用竹杖探出姬孑遗的位置,然后从窗户进去看个究竟,却不料这座寝宫的周围被布置了结界。这下看来洛伐安只能乖乖的从大门进入了。
凭借着暂时获得的栖身之所,凝栎终于过了安稳几天的日子。不过这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只短短休息了一天后,她便开始忙于其它事务。要与剩下的一半产业取得联系并且获得税收,当然最乐观的情况了。帝国境内,境外尚存有一些效忠派,要与他们取得联系为它日的重登大统做准备。
凝栎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也不知道能否在她有生之年成功复国,更不知道霜月帝国到底能不能再现于世。可是她一如既往的坚持着,这仿佛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即使希望若海底捞针般渺茫。
看着面前稚嫩的皇子,凝栎咬紧牙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将心思投入到了复国的大业。
窗户外的洛伐安仔细搜寻着姬孑遗的房间,虽然花了点心思,弄晕了点守卫,不小心触发了些机关,不过还好靠着一身的顶级法宝,他还是完好的摸到了寝宫外。
“这一间不是,这一间也不是,这一间”洛伐安看着屋内的装饰,心想大概就是这间了。废了一点点的时间打开窗户后,他偷偷的摸了进来。
房间内一切正常,并且这里显然不是姬孑遗的房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他旁边那个女人的。只是这屋内的装潢有点过于威严了。正思索着什么,突然间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洛伐安来到那女人的床头,摸着底下的木板,果然有一个机关。千裳落雪宗内所有包括言竹桐的寝宫中,都有这样的一个机关。
“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
洛伐安自说自话着走到已经显现的暗门旁,随后将其缓缓推开一个门缝观察着里面的一切。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只见凝栎穿着暴露的在桌上上写着什么,哈切声连连。
再说凝栎这里,她所写的其实是交给各个皇亲们的信件,为了这些信件,她已经快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写到最后几行的时候她的眼神逐渐迷离,眼前逐渐出现幻觉。幻象中她左手持杯右手玫瑰,泡在一处大温泉中,身旁是美人、美酒、美男、还有姬孑遗。等等,姬孑遗?这突然的画风不符将凝栎从幻境中赶了出来。
“原来是梦啊。”
凝栎脸上的失望肉眼可视,整理好状态后她又全身心的投入进写信中。
门外的洛伐安回想起方才的一切不由说出一声。“这女人,该死。”
就在凝栎昏迷之际,洛伐安这家伙就偷偷的摸了进来。当然她的昏迷也是洛伐安搞的鬼,他的实在是想知道这家伙到底在计谋着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宗门的安全。对,就是这样。
“让我看看你在计谋着什么。”洛伐安将压在信上的凝栎推开,仔细的阅读着信上的一字一句。突然凝栎的两只手臂就抱了过来,嘴中还嘟囔着梦话。“美人,美男,走跟我回床上。”
以为这女人醒了的洛伐安,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冷嘲着。“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的不堪。”
正准备把她和自己分开时,却发现自己胸口部分的衣服全湿了。一股油然的厌恶感瞬间涌上洛伐安的心头,内心中的“自我”不断鼓动着他痛下杀手,洛伐安的眼神中已经冒出一丝杀意。关键时刻洛伐安还是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但是他也陷入对自己的怀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