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中若有桃花源

    犁田在鲫鱼岭村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劳动。因为我们这里是大山区，对于崇山峻岭当中的梯田，是没办法使用大型的农业机械的，这里的耕种还是使用延续了数千年的最原始的刀耕火种方式。

    对于犁田这门技术，纵观整个集于岭村，也是没有几个年轻人能融会贯通，以此谋生。因为这项工作看起来简单，实则很累。这种累活，而且还不怎么挣钱，所以很多人都是比较嫌弃的这又脏又累的活儿。特别是年轻一点的村民，根本就不去学这种技术，以至于这种技术几乎快要失传了。

    对于犁田，我是主动去学习的，我学习犁田的技术的时间很早，大约在我读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

    犁田是我小时候的爱好之一。说来话长，现在为节约读者的时间和我的笔墨纸砚，我就长话短说，简单叙述一下。

    我为什么要去学犁田？这主要还是在我小时候的兴趣爱好之一。当我看见我爷爷在水田里犁田的时候，风驰电掣，水花四溅，我感觉我爷爷就像凯旋的大将军，威风凛凛。于是我央求我爷爷教我这门技术。我爷爷很高兴，因为这门技术有传承人了。

    我兴致勃勃的跟着我爷爷学犁田这门技术，当时我并不是把它用来做为我长大后谋生的手段。

    小时候的我也并没有意识到犁田是一门谋生的手段，也没有想到过犁田会是我一辈子谋生的手段。我学犁田，仅仅只是我当初觉得犁田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征战沙场的感觉。

    我学犁田的时候有很多乡亲们嬉笑着围观，他们都说怎么一个女孩子学犁田呀？（犁田是很辛苦的，鲫鱼岭村一带，几乎没有女孩子学犁田）女孩子犁田，真是打破旧观念的新时代女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的我当时还好一阵开心。

    我是做梦也想不到我长大以后会是当农民的。尽管我出身农民世家、谷香门地，我出生即是人生巅峰（也有的人形容是人生癫疯，但我不这么认为，武侠小说当中的有很多武林高手也是了却君王天下事之后归隐山林，我等于少走了他们一辈子的弯路），我不奋斗也可以坐享其成当农民，。这并不是我嫌弃当农民这项工作，而是从小就激情澎湃的我最开始的初哀是因为想体验一下“冲锋陷阵”的感觉，因为站在蒲滚上，在田里，来回驰骋，水花四溅，就像驾着战车杀入敌阵。我是尚武的，我有数不尽的英雄梦。我其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我一身戎装，征战沙场，报效祖国，至死方休！我从小就希望自己能够像三国时的德才兼备的五虎上将赵云那样，有截江夺幼主的细致，又有敌百万曹军也要护幼主那样的勇敢和力量，更有赵云那样的忠心，报效朝廷从无二心，成为忠诚之典范。我也希望能够像百骑劫曹营的甘宁那么勇敢。当然，对运筹帷幄，能征善战，神机妙算的诸葛亮，我再怎么狂妄自大，也还是认为诸葛亮是神，我没有他那么有文化和天赋的。我从小梦想着为国征战冲锋陷阵一马当先，以荡平天下坏人为己任，以祖国统一为己任。我的家国情怀是从小刻在骨子里面的。我认为我的一生不应该是平平淡淡和谐生活，我希望我的一生是跌宕起伏的峥嵘岁月。小时候当我知道祖国还没有统一的时候，我就热血沸腾，恨不得杀入战场。我想起抗日名将吉鸿昌将军的一首诗：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所以从小我就认为，我就是为了报效祖国而生的！我就是为了抗日而生的！我就是为了祖国的统一而生的！

    可以这么说，当农民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我也不认为我长大以后是当农民，我认为我长大以后是一个军人，是要为国征战的。

    当犁田成为我一种谋生挣钱养家糊口的手段的时候，我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农民的生活有多艰难！我要怎么精打细算，几乎用完我全部的数学知识，这样才能真的碎银几两，也才能赚的盆满钵满，裤子口袋里全是钱，一张又一张和钞票，要数很久才能数清楚。

    当我接受生活的洗礼，这个我才懂得人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体力活！那种扬鞭子驾驭耕牛在水田里犁田的，绝对不是庄稼人。牛是老实、勤劳而憨厚的，它们只知道埋头干活，一切行动是主人的指挥。这样善良的牛，主人一定要有一个善心去善待它。

    古人云，田要深耕，儿要亲生。暂且不提，儿子是否需要亲生的才孝顺这一话题，是否有科学依据？但田要深耕，这一句倒是真的。对于农田来说，犁下去的土，如果太浅，就保不住农田里的水。

    风门涯的农田，土壤板结得厉害，而且因中泥巴当中有好多小石头，不仅如此，让我更加无语的是得福长田里的清渣太多。（张婶为了节省买农药化肥的钱而降低种田的成本，弄了好多树枝绿叶杂草在田中，让其腐烂，以增加农田里的养分）

    青渣是我们湘西农民为了节省买化肥的钱而采取的一种很原始的施肥手段，我们常砍一些树枝，青渣在农田里腐烂之后成为一种很肥且却无污染的有机肥料，非常有利于农作物的生长。但青渣有一个坏处，那就是犁田的时候容易卡在犁耙里。

    犁耙里卡了青渣，工作就寸步难行，犁不动了，必须把青渣抠出来，再继续犁田。这样一来，增加到了犁田的难度。犁完田，耙田时候，青渣也经常卡住耙，如果耙不去大块的土疙瘩，蒲滚蒲不平，田不平整，就没办法种水稻。因此，对于犁过的田，田的平整度和锁水性是检验犁田的质量是否好的重要标准。

    由于得德福长田土壤板洁，土质坚硬，再加上青渣较多，这也给得福长田整平整度的难度较大。所以，我耙不到两铺地，羊就被清杂卡住了，就连牛都累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时不时用幽怨的眼神看我一眼，见我也一样辛苦，它这才心服口服的继续埋头苦干。

    牛弱弱的看着我，犁田进度又停了下来，因为青渣卡住犁了，我又好停下来，把青渣抠出。牛以为是它自己不好，正为没有把活干好而内疚呢！

    我摸摸牛的头，安慰它，说这的不是它的错，是我太大意了，答应别人犁田太快了，来不及后悔。

    当时，看见我家的牛都被我连累，累得它像条狗，我很想牵着我的牛，背着我的劳动工具，领着我的猫，撂挑子不干了，一起回家，但是，我又答应了张婶犁田，我不能食言，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又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

    我没有对工作环境进行实际的调研，以至于满头大汗，泥水汗水夹杂在一起，早已湿透我的衣裤。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的决策错误，导致我的牛也跟着我受苦。

    歇了一会儿，我又继续干活。牛踩着沉重的步伐，我稳住犁耙，紧跟在后面。有时候牛累了，站一会儿我也绝对不会骂它。因为我也知道：“人在难处，勿加言；马在难处，勿扬鞭。”

    这时我就感觉自己像牛一样，埋头干活，我和牛已经心灵相通了。

    但是，我又感觉有点沮丧了。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心地善良的人，却常常遭到算计。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或者是我在哪里有所欠缺，对于我的梦想，我常常又感觉到遥不可及。我仿佛是在崇山峻岭当中的农田里，已经看到我的诗和远方！我的诗和远方仿佛就在农田里。江湖险恶，干又干不赢，撒也没办法撤。

    我内才平平、外才平平，我离了流水线，还会来到另外一条流水线；离开了这块农田，还会出现在另外一块农田里。

    当我的能力和机遇支撑不了我的宏伟的梦想蓝图，我也是绝对不会躺平听天由命的！我要像牛一样的干活，鲁迅先生说过：俯首甘为孺子牛。

    一个青渣再次卡住犁耙的时候，我费力的把树枝从犁耗上一点一点的往外扯，突然间，我灵光一现，意识到一个问题：张婶和我抬杠，实际上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精力去觉察到这个得福长田比较难犁。

    幸好我不傻，不然我真的相信了张婶的话，张婶以为我是傻子，我是看不出来的。呵呵，我只是常常与他人说话时，大脑没有跟上节拍而已，有很多问题，当时想不明白，事后我还会懂的。

    但是很多人就像张婶那样对我有误解，天真的认为我是傻子，我一再说明我不是傻子，我只是反应慢一点而已，可是没有几个人相信我的话，就像我说有一种鸟的叫声像猫，没有几个人相信我的话，说是因为我太喜欢猫，而导致的幻觉幻听。

    得德福长田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如果我把这活揽下来挣不了几个钱，所以，很多人看一眼得福长田，就放弃了。但我答应了下来，并且没有反悔。再说，我也想多干点活儿，挣点钱，因为我是女性。很多人对我犁田的能力持怀疑的态度，有的干脆武断的认为我犁田肯定不如男生犁的好。

    很多乡亲们都认为我犁田肯定不如男生犁的好。除了我姑姑的那个邻居，只有她对我体力充分的肯定。就在我上学的时候，她就认为我身板结实，完全继承了农耕世家的体魄，长大以后肯定是个装庄稼的好能手。像这样赏识我的人并不多。尽管少年时的我对于来一辈子种田当农民的命运是心存不甘的，我从小就认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至少我也应该当一个丐帮长老级别的大英雄。

    我是一个英雄梦、江湖梦、发财梦填满了整个脑袋瓜子的新时代农民，正因为这些色彩斑斓的梦在我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驰骋，让我的一些言行举止会与周围环境选择格格不入，因此。我周围的人常常有人误认为我就是个傻子。我是我与周围的人最大的矛盾之一。我被别人认为是傻子，但我的闺蜜知道我不是傻子，给予我合理的评价：“阿华并不傻，他只是少根筋。”

    所找出来的坚强的理由。接下来的字就是耙田的环节，具体的操作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楚的。（由于我写的这本拙作《人猫恩仇录》不是一本农业科技方面的书籍。为了不浪费读者的时间，我在此省略若干字，懂农业耕种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我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并且我，也没有多少文化，有些农活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述。大家多担待。）

    走出校门之后，我大部分时间在打工，只有工厂效益不好，放假的时候我才会在家种田，尽管我种田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我会花的大量的时间去学习。我一回到家乡，我就能把田地种得很好，五谷丰登。究其原因，我猜想其中的原因可能只有两个第一，我从小出生在农家，从小耳闻目染，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已经学会了农业生产，第二，我觉得我是天选种田人，在种田方面我的确是有一定的天赋成分在里面的。

    长话短说，且说我快耙完得福长田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忽然间狂风卷来一大片乌云，天地间瞬间失色。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天地失色，我的心也一沉。忍不住想骂，天气不顺人心。但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的这个道理。

    老天让我今天犁不完这块田，我今天偏要不信这个邪！我就是要犁完这个田再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一年之计在于春，我明天还要去沙丘干活，我行程安排的满满的。沙丘是一块向阳的坡地，种辣椒的好地方。向阳的地方种辣椒，收成一般都好。我是一个有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力的农民，尽管没有几个人肯相我在这方面的见解。

    不多时，狂风大作，乌云变成了大雨，吼叫着俯冲下来，豌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铺天盖地的落下来，砸在我的头上，有点痛。

    风雨中，我的牛没有接到我的命令，它依然不言不语的拖着沉重的犁耙，艰难的向前迈步。

    我决定收工，去附近的山洞歇息一下。雨实在太大了，千万别把我的牛淋出病米了。因为这头牛，是我不菲的家产，我放心不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