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狼奔豕突敌胆寒
言归正传，我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一边注意着赛李广的动向。我并不会因为张婶对赛李广抓小鸟不感兴趣而不再关注它抓小鸟的事。
我认为赛李广抓小鸟，尽管不是梯云重从空中截杀，它是采取伏击战术，并取得最后胜利。但我也觉得这是它的厉害之处，这说明赛李广是懂兵法会计谋的有力证据。如果它不懂得用计谋，它就会费力的去跳去追，正因为它懂得了计策，所以它取得成功用的最少的力气。当我把我感悟到的讲给张婶听的时候，她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干活。我不明白，这么精彩的战争和这么精辟的感悟，她为什么没有兴趣听呢？生活是需要趣味的，生活仅仅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钞票，生活也不仅仅是理想和奋斗，生活还要去享受生活、去欣赏生活。
赛李广相比较喜欢吃小鸟。赛李广一边对小鸟大快朵颐，一边发出“喵喵”的声音，好像在告诉我，它胜利了，它用最低的成本，打赢了这场伏击战。这在整个猫类对外的战争史上堪称一绝，我不由得欢呼：“好一个赛李广！真是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战神！”
张婶连忙问怎么回事让我发出如此的感叹。我连忙说明原委。张婶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这场伏击战不能证明赛李广有多大的能耐。
张婶说，这场伏击战的胜刮，那只不过是赛李广运气好，碰到一只送上门的鸟，这就叫做“瞎猫碰着死耗子”，像这种遇到这种视死如归活腻了的小鸟，任何一只不会功夫的猫都可以生擒这只小鸟。不足为奇！
我说这次伏击战的精彩所在是赛李广的计谋，它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高明的伏击战术。
张婶还是不认输。她说：赛李广如果有过硬的本事，完全可以跳起来，抓住小鸟，又何必苦苦的等待，采取所谓的伏击呢？
我边犁田边聊得起劲，尽管我觉得我是那种可以一心二用的人，只是我一心二用的时候，其中的一件事由于注意力没有集中而会做得有点差强人意。对于这次边犁田边观察我的爱将赛李广，我的注意力大部分在为赛李广加油了。赛李广结束它的伏击点之后，我干活也才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我这时才发现犁得福长田不是一般的辛苦！我的牛已经气喘吁吁，它早己为我的错误决定而受苦了，只是牛没有叫苦叫累，牛那沉默的情怀往往被主人忽略，牛为家庭出的力不亚于猫和狗，但它也远远不如猫和狗那么会引主人注意，也无法像猫和狗那么讨主人欢心。
我是我们家的掌门人，也可以说我是这个家的执行总裁。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我爸妈）已经退居二线了，所以这个家基本上是我说了算，我父母的意见只能说是参考意见。
我作为我们家的“一把手”，在大体上还是做到公平公正的。所以，对于牛，我也是关心的。并不会因为它的沉默而忽略它的感受。
我们家的牛，牛狠话不多，一亩田一口气犁完都不是问题。但这次才干一个多小时，它就累得像狗了：它咧着嘴，大口的喘着气。
我的牛累得像狗，我这时也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了。我也累了。
得福长田土质坚硬，而且，由于张婶在田里施有很多“青杂肥”（湘西一带的农民喜欢砍一些树枝树叶丢在农田中让枝叶腐烂茂增加农田的肥沃，利于庄稼生长）。青杂肥是绿色环保无污染的农家肥料，相比复合肥、尿素、化肥等肥料来说，青杂肥由于是零成本，功效高而深受农民的欢迎，并得以广泛的应用。青杂肥也有一个弊端：犁田时很麻烦，因为树枝能溶于水，它很容易卡住犁耙，增加了犁田难度。
牛累得大口的喘气，我也累得不行。于是我便把犁耙从牛身上卸下，一边把牛牵到田边，让牛歇息一会儿，一边抱怨张婶，田里青杂太多了。
张婶自知理亏，然后以田边的一堆陈年稻草作为补偿，让我背回家给牛补充营养。
我还是有点不高兴。张婶见状便也来休息，她绕开话题，和我聊起了赛李广。
我现在不想谈赛李广的事。因为得福长田里的青杂让我很生气。
我不停的抱怨张婶不懂犁田，把田里的青杂肥搞那么多，怎么犁嘛！
张婶说：“我怎么说你才懂呢？别的不说，就以你家的猫赛李广为例，来说明事情。”
张婶提醒我，说道：“那你分析一下赛李广为什么要伏击小鸟？我觉得它跳起来捕杀小鸟，速度更快，胜算更大。”
我说：“赛李广捕鸟是采取伏击战术。是为了节约体能？再说鸟并不笨，它们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它们早就死就笨死了。赛李广跳起来捕杀他们，赛李广不一定成功，因为跳得再高也不能和飞的一样高。”
张婶的口才在整个鲫鱼岭村也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存在，张婶狡辩的能力，我反驳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张婶说：“那至少说明赛李广不够自信！”
我说：“赛李广是一只敢单枪匹马单挑大白鹅的小猫！它对于狗也不惧！这么厉害的猫，这么多的丰功伟绩，它的实力那么雄厚，这怎么可能不自信呢？”
赛李广并不在乎我们的争论，它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的把小鸟吃下肚。赛李广连鸟毛都掉了，太厉害了！我不得不佩服赛。赛李广真是一只奇猫，它吃鸟居然可以连鸟的毛都吃下肚！
我对张婶说：“张婶，你咋不相信赛李广是一只厉害的猫呢？你看它吃鸟的连鸟的毛都吃得不剩一根，这不足以说明它的奇特之处吗？”
张婶也是体重一百二，反骨占一半。我说的话并不能改变张婶对赛李广的偏见。张婶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最多只能说明赛李广胃口好而已嘛！”接着，张婶又哈哈一笑，说道：“这只能说明赛李广饿了，饥不择！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蹬灰这只老鼠不是赛捕杀的，如果是赛李广捕杀的，那么它那么饿，肯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哪有给懒猫吃的那一份子？”
我理屈词穷了，明明硕鼠蹬灰是塞李广扑杀的，明明塞李广的伏击术是很高明的，这是事实，我却绞尽脑汁了也想不出话来反驳张婶！
我认为，赛李广吃小鸟连毛都不剩，这并不能说明猫饿了，因为就算赛李广饿了饥不择食，它完全可以伺机偷吃我放在树杈上的饭盒里面的小鱼干！它不仅没有偷吃咸鱼干，而且还在草地上打了大半小时的瞌睡。这说明赛李广并不饿。
这是我事后才想到反驳张婶的话，但想到这句话来的时候，张婶已经整理好田坎回家去了，我不可能为了说这一句话而跑回去和她争辩，所以，这句话也就失去了时效性，不说也罢。
关于辩论，我认为我爸爸曾经对我的话是对的，凡事讲究实力，要注重口才，但不能太注重口才。语言是一门艺术，我们祖先把这门艺术发挥绝到极致，证明了我们汉语的博大精深，历史上有很多舌战名场面。最有名的要数诸葛亮舌战群儒。古人云：三寸不烂之舌，能敌百万雄兵，所以大到一个国家的外交，小到一个小老百姓的社交，都是需要花费口才的。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弱国无外交，国力太弱，口才再好也没有用，对于面对别人的导弹，我们有相应的反导系统才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对着别人飞来导弹，我们一顿唾沫横飞，隔空喊话，导弹就能在空中引爆不可能的事。再说，我自己能不能干，或者是我的猫赛李广能不能干，我们是没有必要去向别人争辩什么的，也不用去证明什么的，别人认不认同，我们都要无所谓的态度，做好自己就行了。这就像种庄稼一样，我们没有必要让所有的人都承认我们播种了施肥了，因为收成自然会证明一切。
我想起了如何反驳张婶的时候，此时张婶已走，我也只好算了。
当我的脑细胞，百分之百全部用在犁田上面的时候，我发现田里清渣太多了！其实犁田初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青渣难处理，并因此而生过一分半钟的气。但张婶又和我讲一些关于赛李广的琐事，我当时正忙于和张婶争辩，而忽悠了清渣太多而导致的犁田困难，还不如及时止损的事情。如果不是张婶和我罗罗嗦嗦争论赛李广的实力，我也不至于全全部脑细胞用在口舌之争上面，仅仅留下百分之一的脑细胞未犁田，所以我的脑细脆不够用，就没有想到清杂太多，不如不干，及时止损，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现在进退两难。如果我不把田整完就撤退，等于前面犁田的那个累白吃了，所以真的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当青渣再次卡住犁耙的时候，我下再停下来，费力地把树枝从犁耙上一点一点的往外拽。我累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我灵光突然一现，发现张婶请我犁田的原因！我猜到了牛雷之所以没给张婶犁田，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得福长田太多青渣，犁田很麻烦。得福长田就是因为青渣太多，牛雷觉得太费力，费力不讨好的事，牛雷是不愿意干的。他干什么事都会先掂量一番。牛雷不愿意犁德福长田的原因，跟鬼神和蛇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这种精明的人是不会去考虑鬼神和蛇的因素的，划不划算才是他关注的？
幸好我不傻，不然还真看不出张婶用的阴谋诡计，她和我东扯西扯，主要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她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呢，呵呵，我只是当时大脑没有跟上节拍而已！我当时没有明白过来，但是事后也会想明白的，对于他们的套路，我也是会懂的，只不过不及时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就像张婶那样一样，对我有误解，天真的认为我是傻子，我一再说明我不是傻子，我只是反应慢一点而已，可没有几个人相信我的话，就像我说过有一种鸟的叫声像猫一样。没有几个人相信我的话，都认为我是因为太喜欢的猫耳导致的幻觉。
实不相瞒，有很多问题，我当时不明白，只是，我日后的某一天会灵光一闪，恍然醒悟。
犁田就用大约三个小时，我才把田犁完，还未对田进行耙。耙田是很费力的，对于要把田整理好，犁田不仅只是前戏，耙田才是更费力的重头戏。由于张婶家的青渣太多，耙田更是伤脑筋耙，还没耙几下，青渣就卡住耙里，我不得不还要费力的把卡住耙里面的树枝，一根一根的抠出，无了个大语！我想张婶是善良的，她上有80岁老母生病在床，下有近40岁的儿子未成家。生活中的重担，她哪有那种童心和我聊猫猫狗狗之事，就算她故意贬低赛李广而引开我的注意力，让我觉得可以理解，也是可以原谅的。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不容易！
我后来分析，张婶也不是有意要欺骗我的。我也宁愿事情的真相就是我想的这样，张婶是无奈而为之，并不是有意在欺骗我。她只是为绕开话题而否定赛李广的。并不是赛李广太平淡无奈。因为我可以被人轻视，但我不希望别人来轻视我的爱将赛李广，我可以受点委屈，但我觉得自己可以委屈了，可别委屈了我的赛李广。我是人格局可以大，可以去宽容，可赛李广只是一只猫，一只猫的格局怎么可能有人大呢？
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觉得张婶不好呢？张婶她不仅给我工资，而且还答应把叠在得福长田东面一大堆去年干稻草，赠送给我的牛吃。我觉得张婶提出的条件很优厚，我依然喜出望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