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巨神教会
一夜之间，大都会避难所的地下世界变了天。
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避难者帮派，都遭到外科手术般精准的打击。
帮派窝点被警方捣毁，大小头目也被定点清除，几乎无一幸免。
得益于艾伦提供的定位信息，玛格丽特主持的这次扫黑行动，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沟渠帮的匪首韦伦，带着一帮亲信，摆脱警方追捕，已经连夜乘船逃往外地避难。
“不好意思，小姐，我的侦查能力，目前还没有充分适应泰坦网络，只能锁定城内的目标。”
“韦伦一党已经跑到城外，脱离了我的侦查半径，实在是无能为力，请您见谅。”
事后，艾伦满脸歉意的对玛格丽特说。
“没关系，艾伦博士，你已经帮了大忙。”
玛格丽特宽容的摆摆手，让他不必内疚。
“小姐，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艾伦欲言又止，观察玛格丽特的脸色。
“这里只有你和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玛格丽特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算说的不对，我也不怪你。”
“小姐，从我提交侦查报告，再到警方突击沟渠帮老巢，满打满算不到两个钟头。”
“就是这么短的间隔，韦伦一党居然连夜出城，乘船远遁，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艾伦压低嗓音，语调凝重。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当中出了内鬼，提前给韦伦一党通风报信？”
“呵呵……艾伦博士，你的推理符合逻辑，只可惜，世上偏偏存在不合逻辑的事情。”
玛格丽特笑容古怪。
“小姐……我不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伦博士，你刚从长眠当中苏醒，还不够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所以才会按照旧时代的常理考虑问题。”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
“但是很遗憾，时代已经变了。”
“首先，参与扫黑行动的警员都处于泰坦网络的监控之下，上级有权随时读取下级内心所思所想，而我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有权监控所有参与者的思想。”
“在这种情况下，试图瞒过我，通敌报信，是不可能的。”
艾伦听她这么说，不由皱起眉头。
玛格丽特斜眼瞅他，似笑非笑：“你在想，我的监控对象当中，是不是也包括你？”
艾伦尴尬地点头承认。
“的确包括你，而且我还顺带扫描了一下你昨晚的记忆，包括睡前的性幻想……”
玛格丽特胖乎乎的脸上，浮现恶作剧的笑容。
“艾伦博士，告诉我，在你脑海中频繁出现的那个黑发大胸美人是谁，为什么很像我瘦下来的样子？”
“您误会了！那是……那是旧时代的电影明星，当初很有名的，是我们那一代很多单身青年的梦中女神！”
“呵呵！这么受欢迎的女明星，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年纪还小，认不得也正常。”
艾伦装出心虚的样子，狼狈的辩解。
“嘻嘻……不老实的男人！”
玛格丽特白了他一眼，不再追根问底。
“咳咳！小姐，坦率地讲，我不喜欢被别人读心的感觉，但是职责所在，也没办法。”
艾伦板起脸孔，言归正题。
“既然没有泄密的可能，韦伦一党怎么就逃脱了追捕，总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所谓的……神迹。”
玛格丽特嘲讽地撇撇嘴。
“神迹？”艾伦面露茫然。
“最起码沟渠帮的家伙是真心这么认为。”
玛格丽特低声透露真相。
“我们情报局，在沟渠帮内部安插了不止一个卧底。”
“根据可靠线报，沟渠帮最近来了个新人，自称什么‘先知’。”
“最初，我们没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小子当回事，然而事后再看，我们犯了低估敌人的错误！”
“扫黑当夜，先知突然抽风发癫，口吐白沫，自称神灵附体，预言沟渠帮大难临头，催促韦伦带领亲信，赶紧出逃避难！”
“啊？这……”
艾伦摆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哈哈！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荒唐？”
玛格丽特耸肩摊手，一脸无奈。
“我最初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荒唐可笑！”
“如果我是韦伦，我非但不会信那个先知的鬼话，还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然而你猜怎么着？大都会出了名的黑帮大佬‘鳄王’韦伦，居然听信先知的预言，带着亲信连夜开溜。”
艾伦双手交叉互握，凝眉思索许久，才打破沉默。
“小姐，你认为这是巧合，还是这个先知，真的进化出了某种预言系超能力？”
“这不好说。”
玛格丽特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
“目前为止，在我们的数据库里，还找不到任何一个真正能够预言未来的超能力者。”
“但我不得不承认，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也许先知只是一个凑巧走了狗屎运的骗子，也许他真的可以预知未来，这一切还有待更多的证据来检验。”
“总之，我会关注这个人，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作为。”
玛格丽特双手撑住座椅扶手，把肥硕的屁股从深陷的沙发坐垫当中拔出来。
“艾伦博士，虽然这次没能逮住韦伦，小有遗憾，但是我们已经取得了重大胜利，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
“下周一上午九点，来情报局报道，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能够充分施展才华的岗位。”
“至于待遇，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
“承蒙小姐器重，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艾伦感激地说。
玛格丽特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指了指茶几。
“桌子上那根棒棒糖，我还没吃，算是送给你的小礼物。”
“这……”艾伦捂住腮帮，面露难色。
“哈哈！别怕，这次给你吃的不是酸糖！”
“哦……那还好，多谢小姐。”
送走玛格丽特，艾伦回到屋里，拿起棒棒糖品尝。
果然不酸。
甘甜当中带着一丝凉爽的薄荷味。
……
月色笼罩的海面上。
一艘没有悬挂旗帜的轮船正在夜航。
晶核发电机驱动双发螺旋桨，激荡海水，发出嗡嗡轰鸣。
艾伦站在船头，遥望灯火阑珊的大都会避难所，若有所思。
韦伦挽着儿子的手，静静站在艾伦身后。
父子俩身旁，还有安妮、卡托以及沟渠帮的一众核心成员，都是b级超能力者。
死里逃生的人们，对大都会避难所已经没有多少留恋。
视线更多的集中在艾伦身上。
对这位精准预知未来、带领他们逃过灭顶之灾的先知，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崇拜。
预知未来，趋利避害。
这是普罗大众对先知的朴素印象。
满足大众的这一期待，才能被人们信赖，否则就只是装神弄鬼的假先知。
扮演先知的艾伦，的确可以用“祈愿术”模拟预言系魔法，短暂窥见未来的凶吉。
但是此类法术，无法做到百分百灵验。
就好比天气预报，总会存在误差因素。
没有哪个行当，比先知受到的苛责更多。
哪怕成功预言灾祸，也会被人怀疑——正因为他的乌鸦嘴，才招来灾祸！
倘若预言没有应验，更是会被嘲笑为装神弄鬼的骗子，信誉破产。
艾伦不想冒着信誉破产的风险，采用常规的方法预言凶吉。
况且他也没必要用这种笨方法。
作为先知的他，与艾伦博士共享灵魂，感官共通。
艾伦博士接下玛格丽特的委托，拿到通缉犯名单，先知艾伦也同步获得上述情报。
昨夜扫黑行动展开前，先知突然发癫，自称神灵附体，预言沟渠帮大祸临头。
在场的帮派成员，并不了解他这个人，更不可能知道他预言灾祸的诀窍，大多对他的惊人之语不以为然。
事实上，就连与艾伦相处最久的安妮和卡托，当时也是半信半疑。
在此之前，艾伦虽然也曾屡次展现治病救人的神迹，却没有表现出预言的能力。
只有韦伦，坚定的支持艾伦。
不仅因为艾伦救了他儿子，更因为只有他亲眼目睹艾伦以神乎其神的方式，穿越被他认定为不可能穿越的警戒线。
这样的神人，做出的预言，你怎敢不信？！
此时，韦伦已经成为先知的头号狂信徒。
力排众议，要求所有帮派成员，立刻收拾东西，跟随先知逃离大都会避难所，投奔“自由之翼”。
韦伦是帮派老大，拥有很高的威信。
然而即便是他，也无法强迫所有人，相信一个“神棍”的“疯话”，离开舒适区，去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重建家园。
在场的帮派成员，只有半数愿意跟他走。
不想走的，艾伦也不强求，时间会证明一切。
验证预言真伪的那一刻，来的比人们预想中更快。
就在韦伦一行上船不久，警方对包括沟渠帮在内的地下组织，展开犁庭扫穴式的全面围剿。
事实证明，先知没有辜负韦伦的信赖，的确有先见之明。
当初质疑他的人，遭到警方捕杀，已然追悔莫及。
跟随先知上船的人，得知逃过一劫，庆幸之余，对艾伦的先知身份也是确信无疑。
……
经过两周的海上漂泊，船到自由港。
码头上，巴特勒教授亲自迎接。
众人在自由城安顿下来，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
在此期间，艾伦也没闲着。
率领自己的第一批铁杆信众，在自由城建立起一所教堂。
追随者当中，除了韦伦父子，还有安妮和卡托。
转眼又过去半个月。
自由城“避世网络”的公共论坛上，安妮代表艾伦发布公告，立刻引爆全城舆论！
“明天上午九点整，先知将于巨神教堂举行圣事，履行对巴特勒教授作出的承诺。”
“所有观礼者，将获得一次抽签机会。”
“1000名中签者，免费获得一瓶圣水。”
“饮用圣水，即可获得神力祝福，遏制泰坦细胞癌变，并且不会削弱已有的超能力！”
服用所谓的“圣水”，真可以遏制癌变吗？
全城为之骚动！
迫切想验证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现在，压力给到了巴特勒教授。
毕竟，公告上说的明白，这是要“兑现当初向巴特勒教授许下的承诺”。
在公众的压力下，巴特勒教授发表公开声明，证实确有此事。
“七个星期前，先知曾对我说，遵循神的旨意，拯救世人，免受病痛折磨。”
“七个星期后的今天，就是先知预言的神迹时刻。”
“坦率地讲，我没有检测过先知的圣水，也不知道圣水的抗癌效果，是否像先知承诺的那样，比正版癌变遏制剂更好。”
“但是，我建议有需要的患者都去教堂尝试一下，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
巴特勒教授的态度，谨慎中带着乐观。
正如教授所说，反正抽签不用花钱，试一试也没坏处。
癌变晚期患者，总不至于担心喝下一瓶水会对自己的健康雪上加霜。
如果不灵，先知将会被赶下神坛，背上欺世盗名的骂名。
万一灵验……服用圣水的人，不就占了天大的便宜？
舆论的风向，完全在艾伦预料之内。
其实这种抽奖领圣水的把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玩了。
当初在昆特港治疗兽化症，也是采用同样的套路，获得巨大成功。
如今故技重施，神棍套路玩得更加纯熟。
有时候对着镜子照一照，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浑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忍不住想崇拜自己，夸一句“您真伟大”！
所谓的圣水，有效成分就是艾伦自己的血液，再兑上一万倍的生理盐水。
这种溶剂，艾伦已经在康镇废墟实验过很多次，可以将人体内的泰坦细胞，压制到10以下，顺带清除多余的癌变组织。
事实上，只要艾伦稍微多出一点血，就能使自由城的所有居民，免受癌变之苦。
但他不想那样做。
先知做善事，也要讲究一个策略。
现在把病人全治好，先知还有什么用？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忘恩负义。
趁着圣水引发的舆论热度，艾伦在网络上宣布，正式创建“巨神教会”，自任教宗。
教义浅显易懂，典型的神话二元论：
创造世界的两位巨神，分别是代表光明与希望的泰坦之父，象征黑暗与毁灭的泰坦之母。
当人类社会步入后现代，世风日下，人心腐坏，整个社会已经滑向堕落的深渊。
泰坦之母，对人类的堕落痛心而又愤怒。
降下灭世诅咒，打算消灭全人类。
诅咒的载体，就是泰坦细胞。
于是，灾厄纪元降临。
仁慈的泰坦之父，听见人类幸存者的悲惨祈求，于心不忍，派遣先知来到人世间，引领人们皈依正道，用信仰对抗灾厄，重建文明。
艾伦本人，就是肩负救世使命的先知。
粗浅的教义，在经学家眼中，槽点无数，漏洞百出，根本不值一驳。
然而架不住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辩经，最容易接受这种粗浅易懂的教义。
第一批免费发放的1000瓶圣水，取得了良好的疗效。
服用圣水者，无一例外，药到病除。
事后，这些幸运儿全都来到艾伦的教堂，怀着感激而又虔诚的心情，宣誓入教！
艾伦根据愿力反馈，挑选虔诚信徒，重点栽培。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特别是得益于艾伦博士提供的所罗门公司内部资料，发现一个奇妙而又合乎情理的规律。
在这个魔改的废土世界，目前还不存在真正的术士血脉。
但是，泰坦细胞的感染者，血脉系谱与泰坦-巨人族系的相性……契合度极高！
毕竟，这个世界是始祖泰坦创造。
一笔写不出两个“泰坦”，有此关联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恐怕就连始祖泰坦也没有想到，这个微妙的细节，给艾伦带来巨大的便利！
因为这意味着，泰坦细胞感染者，可以毫无风险的注射泰坦-巨人系血脉觉醒剂，并且有极大的概率觉醒术士血脉！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个没有术士传承的世界里，去哪儿寻找血脉觉醒剂？
答案就在艾伦自己身上。
先知艾伦，肉体来自术士世界。
目前已经觉醒了巨人血脉，并且进化到石巨人阶段。
艾伦抽取自己的血液，提炼血脉精华，就是上好的血脉觉醒剂。
注射之人，修炼返祖冥想法，就能觉醒术士血脉，而且起步阶段，就是石巨人！
之前的食人魔和山丘巨人，直接跳过！
这份恩赐，艾伦只留给最虔诚并且最有潜力的信徒。
经过考察，艾伦从数万名信众当中，选拔出十二位最优秀的使徒。
十二位使徒，集体参加“受洗仪式”。
接受先知赐予的血脉精华，然后通过集会冥想，被先知注入安魂冥想法。
在这十二位令人羡慕的幸运儿里，包括艾伦的四位老朋友。
卡托和安妮，以及韦伦父子，都是第一批受洗的信徒。
时隔不久，十二使徒都觉醒了术士血脉，获得化身为石巨人的返祖形态。
这只是开始。
随着修行的加深，艾伦的使徒还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从石巨人血脉，进化成霜巨人、火巨人、云巨人、暴风巨人、青铜泰坦、白银泰坦、黄金泰坦……
使徒们虔诚的认为，自己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先知的恩赐。
倘若背叛信仰，自己也将被打回原形。
随着信徒越来越多，平均阶位越来越高，艾伦收获的信仰愿力也是与日俱增。
创建巨神教会短短三年，他的修为就提升到七阶前期！
巨人血脉，已经进化到风暴巨人阶段。
更进一步，就是真正的泰坦血脉！
在这形势一片大好的传教事业当中，也曾出现过令艾伦感到尴尬的小小意外。
受洗之夜。
艾伦最虔诚的使徒之一安妮，不请自来，悄然走进他的卧室。
赤裸的胴体，如同圣洁的羔羊。
艾伦从她眼中，看出了奉献的意图，当即表示拒绝，奉劝她不必如此牺牲自己。
然而安妮眼中燃烧着狂热的信仰之火，坚持将自身作为祭品，奉献给她的偶像：
“先知，请听我说！即便是耶稣基督，也不会拒绝抹大拉的玛利亚，用忏悔的眼泪为祂洗脚。”
艾伦一时无从反驳，只得接受她的献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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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