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这个声音像极了陈煦川。
叶小柔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身来忽然就呆住了。
陈煦川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内搭灰色休闲服。最让她愣神的是他手里的那束有点蔫儿的红色玫瑰花。
陈煦川走近，抬手把她那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又轻轻的整理了下她的发型。
叶小柔抬头望着他，嗫喏：“你，不会等了我一天吧？”
“嗯。”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叶小柔木讷的接住陈煦川递到她怀里的玫瑰。
“你不是说有事忙吗。”陈煦川突然俯身与她平视，“我怎么敢打扰你。”
这还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叶小柔眨巴了几下眼睛，翘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两人皆是沉默。
还是保安室里的保安大叔先打破他们俩之间的沉默。
“小伙子，你的牛奶，还要不要了？”
保安大叔手里拿着牛奶，站在门边对着背对着他的陈煦川喊。
“等我一下。”陈煦川说，然后人就转过去拿保安手里的牛奶。
牛奶盒皱皱巴巴的，叶小柔有点懵。
陈煦川把牛奶塞进她手里，解释道：“一直给你温着的，反反复复就变成这样了。”
牛奶还是热的，握在手心里暖暖的。
陈煦川看着女孩被风冻红的面颊，摊开手掌哈了几口气，等手热的时候覆上女孩的脸，“天气这么冷，你快喝口热牛奶暖暖身子。”
然后又把瓶盖拧开递回到女孩手里。
叶小柔喝了几口，热牛奶下肚，整个人确实暖和不少。
“吃晚饭了没？”
叶小柔摇头。
“走吧，带你去吃饭。”
“等等。”
“我先把花放家里了来。”
“花蔫了，明天再给你重新买。”
“不要，我觉得挺好看的，还香。不信你闻。”说着，叶小柔就把花朝向陈煦川。
“行吧，那我先去开车，等会儿在楼下等你。”
“好。”
陈煦川离开，叶小柔也转身要走。身后的保安大叔突然叫住她。
“小姑娘，你眼光不错。这个男朋友性格好，白天还帮我们小区检查消防呢。”
“看上去挺专业的。”
叶小柔笑，“大叔，他就是消防员。”
“哎哟，真的？”
“嗯，真的。”
“你眼光好啊。”保安大叔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叶小柔低头拨弄了两下花瓣，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
把花拿回家，叶小柔马不停蹄的就往楼下跑。
陈煦川靠在车门边，看着奔跑的女孩宠溺的笑，张开双臂准备接住向他跑来的女孩，“跑慢点。我又不会消失，急什么。”
叶小柔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仰着头看他，仿佛在说：看，这不停了。
陈煦川上前一步，上手揉了揉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另一只手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
“想吃什么？”陈煦川一边开车一边问。
车里开着空调，有点热，叶小柔就把外套脱了。车载电台还放着音乐，是一首甜甜的歌。
“等我攒够了六便士
就去找月亮
我遇见你
是银河赠与我的糖
……”
“我想吃火锅。”叶小柔跟着音乐小声哼唱，“大冬天的吃火锅最舒服了。”
“好。”
-
车子停在一家火锅店，两人一进去满满的火锅味扑鼻而来，里面很热闹，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有几桌甚至还划起了拳。
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一桌靠旁边的位置，点好菜后就等着火锅上来。
陈煦川拿过叶小柔面前的餐具，帮她把上面的密封袋戳开。
边弄他边问：“明天你还出去吗？”
“应该不会了。”叶小柔摇头，“怎么了吗？你要来找我吗？”
陈煦川不置可否的嗯了声，“明天想不想看电影。”
“好啊，我有好久没去电影院了。”
“明天我去接你。”
“嗯嗯。”
火锅上来了。
叶小柔拉着陈煦川去打油碟。
打油碟的人很多，陈煦川转头对叶小柔说：“这里人太多，你先回去，我来打。”
说话的间隙叶小柔就被人群挤了一下。
“好吧，那我先回去坐着。”叶小柔把油碟递给陈煦川，她又指了指一边的水果区，“那我端点水果过去。”
“去吧。”
她端着几盘水果回去，刚一坐下，邻桌的一对情侣就吵了起来。
女孩指着自己的油碟不满道：“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居然还不了解我的口味。”
“给我放这么多辣椒，没看到我脸上最近又爆了几颗痘痘吗！？”
“那你吃我这个。”男孩把两人的油碟对调。
“我不喜欢吃麻酱。”
……
听着他们吵架的内容，叶小柔不免往打油碟方向看去。
她忘记和陈煦川说自己的口味了。
想着她便起身准备去找他，只是刚刚站起来陈煦川就端着油碟回来了。
那到时候就将就着吃吧，叶小柔想。
陈煦川看到她站起来，疑惑问：“怎么站起来了？”
“啊，我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叶小柔简单扭动了下脖子掩饰。
陈煦川把油碟递过去，“坐下吧。”
“哦。”
叶小柔坐下，下一秒她又惊奇的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的？”
“在中队吃过一次火锅，你忘了？”陈煦川夹起一片毛肚放锅里烫。
“就那一次你就记住了？”叶小柔震惊，震惊过后她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恍然大悟般的哦了声，“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在偷偷观察我了。”
“……”
“你怎么不说是我记性好呢。”毛肚烫好了，他十分自然的夹到了叶小柔碗里。
叶小柔吃着碗里的毛肚，“那你说说董城还有建利的口味是什么？”
陈煦川：“……”
“看吧看吧，说不上来了吧。”叶小柔幸灾乐祸，单手支着下巴，“看不出来啊，你这人挺……”骚啊。
“挺什么？”陈煦川似笑非笑的看她。
此刻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叶小柔把“骚啊”在嘴里转了个弯，改口道：“挺细心，记性挺好。”
邻桌的女孩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愤愤道：“你看人家。”
“你就是不爱我了。”
男孩刚把女孩哄好，现在因为他们的谈话，前面的一切作废，他偏头向他们投来愤恨的目光。
叶小柔：“……”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陈煦川：“……”自己记不住怪我干什么。
-
火锅吃到一半，突然有人唱歌。
叶小柔这才发现他们正对面有一个小型舞台，此时一个乐队正在舞台上唱歌。
唱的都是那些比较嗨的曲目，整个火锅店气氛再上一层楼。
叶小柔也被气氛感染嗨了起来。
“挥动你们的双手跟着我们的节奏一起来好吗！”
主唱趁着歌曲中间的空当对着话筒和大家互动。
叶小柔配合的挥舞双手，跟着主唱唱起来。
陈煦川看着嗨起来的叶小柔笑，专心的给她挑她喜欢吃的菜。
合唱结束，主唱扶着话筒说：“那有没有人想上来唱一首的？”
很快就有几个人被身边的亲友推了上去。
叶小柔一边吃着碗里的菜一边看舞台上的人表演。
“小柔，你想不想听我唱。”
陈煦川忽然说，叶小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好像没听过陈煦川唱歌，说实话她挺想听的。
“可以吗？”她吃着菜问。
“那你想不想听。只要你想听，我就唱。”说着他又夹了一片肥牛到她碗里。
“想听。”
她的话音刚落，陈煦川就起身往舞台走去。
他人本来就高，再加上常年训练，挺直的腰背走在中间的道上，引来不少人观望。
他踏上舞台，转身面对大家，周围的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大都是说他帅的。
主唱准备想站起来的，但观察了一下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身高问题还是坐在位置上。他问陈煦川：“不知道这位帅哥要唱什么呢？”
“《一次就好》。”
主唱点头，“好的。接下来就让我们欣赏这位帅哥的《一次就好》！”
陈煦川接过男人递来的话筒，敦厚磁性的嗓音缓缓传出：
“想看你笑
想和你闹
想拥你入我怀抱
……
一次就好
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他是看着叶小柔唱的。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叶小柔的视线与他在空中交汇，心脏忽地漏掉一拍。
男人的声音源源流出，周遭热闹的环境竟也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听着他唱。
他的歌声没有太多的技巧，只是里面蕴含了满满的情愫。
温暖人心，也蛊惑了她的心。
“世界还小
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落，这首歌也落下了帷幕。
安静的全场突然响起阵阵掌声，还有人为他加油呐喊。
主唱也被他的情绪感染。
“你这是在表白吗？”
“嗯。”
“那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在场吗？”主唱有点兴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深情款款地女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陈煦川也知道主唱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他拿起话筒缓缓开口：“我喜欢那个女孩，她想听我唱，那我就唱给她听。”
“但是，我不希望她被人围观着接受我的表白也不希望是在大家的帮助下、此刻的气氛下答应我。”
“在一起这件事值得她好生思考，我把选择权交给她。”
“我希望她知道，她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