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复仇之路

    “好了，现在本王妃要你好生对待春茗，做得到吗？”云裳说时将脸一凛，恶声恶气的道，“春茗少了半根汗毛，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薛贵吓了一跳，忙又跪下身去，磕头不止：“是是是，奴才惟云妃娘娘之命是从……”

    此时的春茗已是珠泪乱弹泣不成声了。

    寻着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一群人走过去，只好生安慰春茗几句便匆匆去了。

    出了暗室云裳就此别过，汀兰只身回到兰草阁，私底下少不了抹泪掉珠一场。

    夜。

    月华如水般在屋顶荷池、假山石缝间轻盈地流淌。

    凉亭。

    亭下，荷叶长得正茂，大如团扇的荷叶将池塘层层掩盖起来，好像凉亭是建在荷叶上似的。

    微风过处，碧波荡漾，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无不令人心旷神怡，神思遐迩。

    端王凭栏伫立，手摇一柄斑竹折扇，面色凝重，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远方。

    汀兰立于端王身后，兀自呜咽垂泪。

    “王爷，春茗是我的使唤丫头，她冒犯了王爷，也是我平日疏于调教引起，错在奴妾，请王爷将我一并锁拿暗室，面壁思过，奴妾甘受惩罚毫无怨言。”

    汀兰轻轻抖动玉肩，泪水在脸上恣意横流。

    “兰妃，这事与你没有干系，大可不必代人受过。”

    “不，有干系！要说代人受过的，该是春茗，而不是奴妾。奴妾做错的事，却要春茗来承担，奴妾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等罪过已经搅得奴妾心惊胆寒、寝食难安了，求责慰心之意，还望王爷成全。”汀兰扬起头，亢声对道。

    “这是甚么话，你太不体恤本王的一片良苦用心了！你……”

    端王觉得既意外又无可奈何，脸涨得通红，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半天没有出来。

    兰草阁。

    清晨，汀兰早早起了床，对着铜镜细细梳妆。

    小凤脚不沾地一路生风的在院里狂奔。

    兰草阁的丫头跟在小凤身后跑，上气不接下气喊道：“凤姐姐，你慢点儿，莫惊着了兰妃娘娘……”

    汀兰吃了一惊，忙透过轩窗望向小凤。

    小凤跑到汀兰跟前，也顾不上请安，一边揩汗一边气喘吁吁道：

    “兰妃娘娘，不好了，春茗、春茗被撵出府了，此刻人已在西厢门了。兰妃娘娘，快去看看吧！”

    汀兰大惊失色，脸倏忽变得惨白，踉踉跄跄朝西厢门赶去，手一松，拢起的秀发似瀑布般一泻而下，在清晨瑟瑟的冷风中旋舞翻飞。

    西厢门。

    春茗容颜憔悴，眸子里的一汪泪水被狠命的憋着，满目凄楚的望向朱漆铜钉大门，依依惜别。

    那种衣食无忧冷暖无虞的日子，已然变成过去，以后究竟怎样还未为可知，一切只有听天由命。

    命运不能选择，幂幂之中，它只能沿着既定的轨道踽踽前行。

    人，就像汹涌波涛中的一朵小花，一下被抛到风口浪尖，一下又被重重地甩到深谷浪底，从此湮没无闻。

    当朱漆大门缓缓合上的一刹那，里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发疯似的朝大门扑来！

    春茗一怔，厚实的大门“砰”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重重地关上了。

    是兰妃娘娘！

    春茗的嘴唇不停的嗫嚅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痛苦的不断摇头，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汩汩流下，汇成泪珠，“叭嗒叭嗒”落在黄土上，瞬间湮没不见了。

    春茗就像身体已然虚空，目光呆滞，双膝缓缓跪地，对着大门拜了三拜，哽咽道：

    “兰妃娘娘，咱主仆缘分已尽，春茗再也无福侍候你了。”

    说罢，春茗咬咬雪白细碎的牙齿，艰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甚么结局，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