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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井一针驰援急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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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志峰举着塑封袋,对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看了好一会,才颓然的放下了手。又将空袋子还给了井亭。

    井亭扶着他坐在床上。毕竟他的腿现在还不能久站。

    看着坚强那已经开始慢慢收缩结痂的伤口,开口说道:“亭子,你怎么也不知道省着点用啊?哪怕给我剩一点点也好。你个败家孩子,你知道这药有多珍贵吗?”

    “其实……”井亭正要开口,却被钱志峰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是位医生,而且是位真正的医生。你不会考虑药品是否珍贵,你只会把他用在合适的地方,让他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真的,哥哥懂你的。可我就是心疼。”

    “志峰哥,你……”井亭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说一下,可是又被堵了回去。

    “你这种药要是出现在外面,我相信有人愿意用和你一样重的黄金来交换的。当然,我也愿意,可惜我没有。我退伍后就进的缉毒局,你知道我从警的这十九年时间里,有多少同志倒在我的面前,却再也没有站起来吗?二十一位,二十一位啊!一年一个还有多的。其中有十四个人就是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牺牲的。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心疼了吗?要是有这药,应该会少死很多人吧。”

    说完,钱志峰有些意兴阑珊。

    “志峰哥,其实我想说的是,这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贵重的。现在是没了,说不定以后找到了那味药材,就可以再配出来的。”井亭看到钱志峰那失落的神情,终于抓住机会开口说道。

    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这药是你配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倒想说来着,你也没让我开口啊!”

    “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有一味药材没有,所以这个药现在配不出来,对吗?”钱志峰有些急切。

    “对,是个意思。”

    “那个药叫什么,主要分布在哪些区域,我帮你找啊?你也知道,我们天南海北都要去的。我让同事帮忙留意一下。”

    “不知道?”井亭摇摇头。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那味药叫什么,也不知道它生长在哪里。”

    “那长什么样,你总该知道吧?”

    “大概知道,那味药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标本了,夹在书里也不知道多久了。不能确定那是一株药还是其中的一部分,颜色有些发黑,也许因为放置太久的缘故。什么样子,应该可以模糊的分辨。”

    钱志峰掏出的手机,又塞回兜里。

    “亭子,你可真行!我这还正准备打电话让局里的画像师过来,根据你的描述画出来呢。谁知道你看到的就是一个标本,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确定。害我白高兴一场。”

    “志峰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性子太急,不等我说完。”

    “不说这个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以后有这种药,能不能分我点。”看着井亭点点头,他才接着说道:“亭子,你看看我能不能回家了。我也有些想我的父母。他们为了我的腿,伤心了好久。看到坚强,我觉得自己愧为人子。不能堂前尽孝,还总让他们为我操心。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可以站起来了。我想回家给他们个惊喜。”

    钱志峰不知道的是,从他的腿受伤之后的这段时间,是父母最安心,睡的最踏实的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担心哪天会突然收到来自局里的通知单。

    如果父母知道他的腿好了,不定又要担心呢。所以他以为是给父母惊喜,说不定就是给父母添堵。

    老太太坐在床边,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时不时的揉一下眼睛,应该是眼中可以进入的光线越来越多。坚强还在沉睡,也许等他醒了,就可以看到已经恢复视力的老太太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诊所外的路灯从远处开始陆续的亮了起来。

    虽然霞姐抱怨说交不起水电费了,可是还是端着半只炖好的鸡进了治疗室。坚强已经醒了。靠着床头半躺着,和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的眼睛的看样子已经可以看到东西了。因为她正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白的坚强在笑。

    “老太太,看样子你的眼睛好多了。先吃饭吧。”霞姐把饭放在床头,笑着说道。

    “闺女,我们,我们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夫帮我们看病还没收钱,这又给送饭吃。我们怎么消受得了啊?要不闺女,你给我们拿两个馒头,在倒碗热水,没有热水,凉水也行。”老太太的手在衣服上不停的搓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老太太,你就安心的吃吧,这就是专门给你们做的。一只鸡咱们一人一半。大夫可是说了,你得快点养好身体,你儿子这两天行动不方便的,你还得照顾他呢。不好好吃饭哪行?”霞姐搬出大夫说事。

    “哎哎,我吃。”老太太看着碗里满满当当的白米饭,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只有走过漫天的风雪,才会对寒夜中的那一点灯光心存感动。只有看尽了人间冷暖,才会为那只伸出的手满面泪流。

    霞姐看老太太的眼睛已经可以看见了,就转身离开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在这里,两人无论如何是不好意思吃饭的。

    霞姐口中的大夫,此刻正牵着童蕾的手,在路灯下漫步。

    “爸爸说给你做了好吃的,让我早点带你回去吃饭呢!他们现在对你比对我都好。”童蕾一边摇晃着两人的胳膊,一边说道

    “谁说给我做了好吃的?”

    “爸爸。”

    “哎!怎么了,小蕾你有什么事吗?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井亭坏笑着说道。

    “讨厌,都是第五把你给教坏了。”童蕾白了井亭一眼。然后接着说道:“亭子,你今天下午说你感动了的。”

    对于童蕾莫名其妙的这句话,井亭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下午我问你是不是很感动,你点头了,不许耍赖。”童蕾两只手都拽着井亭的手,不让他向前走。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可是这有什么说法吗?”

    童蕾拽着井亭:“我今天给第五打电话了,他说过年的时候公司太忙,年前过不来的。最早也得到年后了。”

    井亭有些不明白。看着用力拽着自己的手,屁股向后坠着的童蕾,问道:“这我知道啊,可是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我就是想说,嗯,就是,你今天感动了,那么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放过我一次啊?我真的不行了,今天起床都十一点了,都肿了,白天一天都疼。亭子哥,求求你了。你今天晚上就放我一马,明晚,我保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童蕾可怜巴巴的看着井亭,眼睛一闪一闪的。

    “行啊,那你晚上就睡你原来的房间,不就好了。”

    “不好,晚上你要不抱着我,我睡不着。你就抱着我睡就好!”

    “凭啥?哪有这样考验干部的?怀里温香软玉,心里还得放下屠刀。我做不到。”

    “那就一次好不好?亭子哥。”童蕾妥协了,伸出一根手指白玉般的手指。

    井亭想了想,还是有点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那就一次。”对于体内有真气的自己,不能决定几次的时候,那就拿质量来代替数量。

    看到井亭答应了,童蕾才站直了身子,看着井亭。

    “走啊 ?”走出两步,井亭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童蕾说道。

    “疼。”童蕾大眼睛看着井亭,撒娇道。

    井亭冲童蕾笑了一下,将背后的医药箱挪到胸前。然后弯下了腰。童蕾趴在井亭背上,将下巴搭在井亭的肩膀上,笑的像花一样。

    童蕾的丰满,对井亭来说,根本就不是负担。反而随着走动,手心和背后,满是享受。

    “你刚才说琳琳年前不会来,怎么了?”井亭突然问道。

    “你说怎么了?不怎么。就是她不会来,没有人帮我分担炮火,你满意了吗?”童蕾在井亭耳朵上轻轻的咬着。

    “好好。我满意,你不要咬我,有点痒。”

    此刻,时间很慢,路灯下的影子很长。童蕾也很庆幸自己的勇敢。可是,这段路终究不长,童蕾已经可以看到家里的灯光了。

    井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打碎了这一刻的温柔,童蕾忙从井亭背上下来。

    “井大夫,你在哪里,这里有个急诊,我有些拿不住,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勇有些急促的声音。

    “刘主任,不着急,我现在荣耀城,马上打车过去,你先说一下患者的情况。”井亭接着电话,对童蕾指了指电话,又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然后转身向小区外面走去。

    “患者女,十五岁,吃完饭后看短视频受到惊吓晕厥。二十分钟之前送诊,患者是因惊吓过度,导致晕厥,所以我下方稳神汤,患者服药后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现在脉象突然出现急促散乱症状。”

    井亭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声“中医院”。然后就对电话那头有些焦急的刘勇说道:“刘主任,我已经坐上车了。患者脉象急促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开始。发现这个情况,我就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

    “我没有看到患者,不好开方。这样,你先让患者平躺,双脚抬起十到十五公分。不要做其他处置。车有点慢,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所以可能会晚到一会,你要有思想准备。”

    井亭所谓的思想准备,就是如果自己晚到,对患者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要有紧急处置的方案。至于更深的意思,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井亭坐直身子,透过两座之间的缝隙,有些着急的看着前面缓缓移动的车流,却并没有催促。因为自己着急的时候,司机师傅可能心里更焦躁。

    “师傅,我听你打电话,说是要去中医院给人治病,你是医生?”司机师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此刻缓缓移动的车流已经完全停止了。他握着方向盘,两只手除了大拇指外的八根手指,都在没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击打着。

    咸市的出租车司机师傅都很健谈的,或许全国都是这样的。井亭也是见惯不怪了:“是啊,有个孩子,情况比较危险,我过去看看。可是赶上这个时间段,也真让人着急。”

    “兄弟,你是中医院的医生吗?看着真是年轻有为啊!”师傅没有回头,只是从后视镜里对着井亭笑了笑。

    “我不是中医院的医生,我是开诊所的。过去就是帮个忙。”井亭看着还没有移动的车,握着前排靠背的手紧了紧,也顾不上琢磨司机师傅的语言艺术。

    “那你的医术肯定很厉害,中医院都请你过去帮忙。你在哪开诊所啊?我要有个不舒服,就找你去看看。”

    “就在草场坡十七号,名叫百草堂。不过咱可不盼着不舒服,最好一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你是百草堂的井一针?”井亭刚说完,师傅就有些兴奋的问道。

    “你认识我?”

    “我就住草场坡,可是你看这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有机会认识。不过总是听街坊邻居们说起你。说你不管什么病,到你这里就是一针,当时就好,转眼该干嘛干嘛,什么也不耽误。所以他们都叫你井一针。”车辆还是没有移动,司机师傅双手离开了方向盘,连说带比划的。

    井亭笑道:“没机会认识我是好事,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认识我。至于其他的,都是街坊抬爱,哪有那么神奇。不是都说,病去如抽丝嘛,怎么可能当时就好,这不符合规律。”

    司机师傅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你是着急去治病救人的,这堵车没有两个小时开不了。我知道一条小路,不过会绕远大概一公里,我带你走那边。不会比现在慢的。你放心,我不多收你一分钱,主要是怕耽误你的事情。”说完就回过头看着井亭。

    “那可真太谢谢你了。只要能及时到中医院,咱就走那边,到时候该怎么算怎么算。早一分钟,对医生来说,就有无限的可能。”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司机师傅才把车从车流里摘了出来,掉头向旁边的小路开去。虽然小路不太好走,可是却一路顺利的将井亭送到了中医院门口。

    “井大夫你好,刘院长在七号治疗室等您,我带您过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看都井亭下车,忙上前付了车费,带着井亭就往医院里面走去。

    “师傅,谢谢你啊”井亭一边快步向医院里面走去, 还不忘回头和司机师傅说声谢谢。

    井亭看到坐在床边把脉的刘勇,眉头紧紧的皱着。同时他也回头看到了进来的井亭,忙站起身:“井大夫,辛苦了,就是这位患者,你来看看。”

    井亭来不及客气,坐在刘勇刚才的位置,将手搭在患者的胳膊上。才有空打量一下患者情况。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脸色乌青,牙关紧咬,正闭着眼睛躺在治疗床上,脚下放着两个枕头,将双脚垫了起来。

    床对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人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应该是女孩的父母。他们看着井亭的神色有些不悦,因为刚才刘院长说是要请人一起会诊的。

    在他们的想象中,比刘院长还要厉害的医生怎么着也要比他大吧。可是谁知道是个小年轻,来了什么也不问,就坐在那里号脉。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个医生是不是会看病。因为看病,不得要先问情况吗?

    男人犹豫着开口说道:“刘院长,这”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刘勇伸手打断:“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不要影响井大夫施诊。”男人被刘勇的气势所慑,没有再开口。

    “有没有看过患者口中?”井亭没有回头。

    “看过,没有异物。”刘勇忙说道。

    井亭点点头,站起身,从医药箱里取出针盒,放在一边。然后又取出纸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安排人照方煎药。”井亭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刘勇。刘勇看也没看,就塞给身后的年轻医生:“快去煎药。”小伙子拿着单子走出治疗室。

    “你们帮忙把孩子外套脱掉,左边胳膊从肩部以下完全露出来。”井亭对孩子的父母说道。

    男人看向刘勇,想要说什么,却被刘勇瞪了一眼:“照做啊!等什么呢?”

    两人才手忙脚乱的脱掉孩子外面的羽绒服,将秋衣的袖子挽到腋下。

    井亭左手握着女孩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抬起到与肩部齐平,然后右手将金针扎进大臂内侧天泉穴,缓缓捻动。大概两分钟后,女孩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浑身绷着。紧咬的牙关松开了,脸上的乌青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刘勇脸上露出了喜色,井亭刚才说让他做思想准备,他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患者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他得做好承担责任的思想准备。也许这辈子就不能再做医生了。好在,井亭及时赶过来了,好在,他的医术终究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在九重天凌霄宝殿顶上扶着避雷针站着,真的很高。

    女孩的父母看到孩子终于有了转机,对视一眼,紧紧握着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井亭没有将针拔出来,一边缓缓的捻动金针,一边在观察着女孩的情况。一刻钟后,井亭从天泉拔出金针,转身拿起棉球,给金针消毒。

    屋内几人不解的看着井亭,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治疗完了没有。没完吧,他已经开始收拾金针。完了吧,小姑娘还没醒。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口中发出一声轻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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