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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巧送金针度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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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婶家的饭桌上,今天比较丰盛。用三婶的话说就是,咸市再好,总不如在家里。亭子跑了那么远的路,肯定很辛苦,得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金荣虽然在腹诽,可是手上的筷子丝毫不慢,反正只要我吃得多,那就是我妈给我做的。井亭一边吃饭,一边和三叔婶讲着咸市的一些见闻,说一说杨老的身体。

    王霞埋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在听亭子说话。她觉得这几天的生活,是这几年过得最好的。没有争吵,没有攻击,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心安。她希望一直这么平静。

    门外的摩托车声,打破了王霞的平静,村长杨建国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还没有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亭子,亭子。”

    井亭起床后就给杨建国打了电话的,他必须尽快和村长沟通好关于学校的事。

    “亭子,你说你要给村里盖一个学校?”进门后,村长对着井亭嚷道。

    桌上的几人也都目光齐刷刷的照在井亭脸上,出来埋头吃饭的金荣。

    “村长叔,来,先坐下,喝口水,缓口气再说。”井亭忙将村长让到沙发上。

    “亭子,你先跟叔说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想给村里盖个学校?”村长接过亭子泡好的茶水。

    “是,”井亭坚定的说,他必须先让村长叔安心,然后才能谈其他。否则真怕他那一口气缓不过来了。

    建国村长这才坐稳了,拿起茶水呡了一口,然后才说道:“你知道盖个学校得多少钱吗?你准备建个啥样的学校,私立的?小学还是中学?”

    井亭笑着将所有的事情和村长讲了一遍,然后才说道:“我上午给杨总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待会会来咱杨家垣和您商量,当然还有给杨老建住宅的事情。我待会得去诊所,昨天没在,肯定有乡亲们在等我。你们商量着来。村里这里你来,至于需要什么手续,可以和杨总一起去跑,我呆会会和杨总说的。”

    村长满脸的感激:“亭子,叔先替乡亲们谢谢你。然后再替自己谢谢你。”

    如果和杨总一起去跑手续,见到的领导,肯定是自己平时见不到的,只要杨总替自己说句好话,那么,以后村里的好多事就好办多了。领导手里就那么一碗水,哪里多倒点,别的 地方就得少倒点了。可凭什么往你这边斜呢?

    自己现在也没有向上的心思了,但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自己做了几任村长,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如果这个学校建成了,那么将来卸任了,去村委会墙下打盹,也有的吹的。往小的说,谁不得说一句,这是他杨建国在村长任上干的。往大的说,只要这个学校还在,哪怕他杨建国死了,也总会有人记起他的。

    只要孩子还在这个学校上学,他杨建国的在村里的威望,将无与伦比。只要他大手一挥,所有人都会动起来。他记得上次这样的时候,还是亭子爷爷井老大夫去世的时候。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井亭笑道:“村长叔,我现在还是杨家垣人,你谢我干啥。谢谢杨总就好了。另外,你们以后去跑手续也好,建学校也好,麻烦带着金荣哥。如果他有什么不明白,不当的,麻烦您提点一下。”

    村长点了点头,看了看在旁边看着他们的金荣,心里想着,这傻小子,运气真好。

    井亭也不打算等杨思了,准备去诊所,王霞已经先一步过去收拾了。

    三两口将稀饭扒进肚子里,擦擦嘴就要出门,小李带着杨总走了进来。

    又是一通寒暄,井亭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将这些事都推给金荣,自己只要治病救人就好。既浪费时间,自己也不喜欢。

    杨总进来后先向三叔三婶打招呼。

    “三哥三嫂,按杨家垣的辈分,我这么叫没错吧?”

    三叔点点头,三嫂笑着回答道:“没错,我们要管老爷子叫叔的。杨总你吃饭了吗?我现在去给你做点吃的去。”

    “三嫂就别叫杨总了,我叫杨思,你们就这么叫我就挺好。我来之前吃过饭了,想起昨天亭子给两位买了点东西,忘了带回来了,我就给送过来,顺便办点事。”

    说完杨思就从小李手中接过一个纸袋,递给三婶。

    三婶疑惑的看着井亭。井亭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说一句:“是儿欲使吾居炉火上耶?”可是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回头想想自己去了一趟咸市,也没有给三叔三婶带点什么,杨思正好帮自己补上了。心想,这些商人,真厉害。

    三婶看井亭点头,才收下了袋子,放在桌子上。

    “三嫂,你打开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下午回去,帮你换一下。”杨思说道。

    三婶听到后,打开袋子,里面只有巴掌大的两个小木盒,深红色的。拿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一半绿色,一半白色。白色晶莹剔透,绿色水头荡漾。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只纯黑色的手表。

    三婶合上盖子,盯着井亭的眼睛问道:“亭子,买这个花了多少钱?”

    “我哪知道这多少钱?”井亭心想。然后用余光扫了一眼杨思,发现他正在和村长两人说着话,根本没有往这边看。硬着头皮说道:“镯子一千二,那块表九百。”

    不能说太少,太少了他们不当回事。也不能说多了,多了就会让自己退了。

    “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有点钱不会攒着娶媳妇,一天天净瞎买。我们戴着这个能长两斤肉啊?晚上杨思回去让帮忙退了。”三婶的表现不出井亭的意料。

    “退不了的。三婶,我也想买便宜的,可是这是金荣哥帮你们挑的。他说这挺适合你们的。”

    正在听杨总两人说话听的津津有味的金荣,根本没听到父母说什么,正在满脸微笑的点头呢。丝毫没有意识到井亭这个天降的祸。

    井亭忙对杨思说道:“杨总,我得先去诊所了,剩下的是交给您和村长叔了。您待会走手续的时候带着金荣哥吧。”

    杨思答应了,井亭便出了门,越走越快。

    今天大雪,没有下雪。今年冬天,除了半个多月前的那场小雨,就再也没有雨雪降落。咸市比杨家垣稍微暖和一点,可是依然干冷干冷的。

    井亭背着药箱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杨老和杨佳。杨思还在杨家垣带着金荣搞建设呢。井亭昨天还去转了一圈。

    杨老的房子就建在原来老宅的地基上,主体已经完工了,就剩下装修了。学校的教学楼第一层主体已经起来了,都是采用混凝土浇筑,所以速度很快。不过学校已经停工了,因为天太冷了,混凝土会冻住,所以没办法施工。

    金荣这段时间成长很快,杨总说他已经可以独立负责一个面的工作了。

    也许这才是井亭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情。

    杨忆在看到老爷子可以在外面散步的时候,就回了弯弯省。那边也有生意要照顾。就剩下杨佳陪着老父亲。

    “杨老,天太冷了,您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啊?”井亭紧走两步,来到老爷子身边。

    “我这不是算着你今天也该来了,所以迎你一下。”杨老脸上泛着红润,说话听着中气也足了许多。脸上也有肉了,不再像半个月前那样瘦的皮包骨。

    “杨老,您这样我可担不起啊。走吧,咱进去吧。”井亭和杨佳一左一右扶着老爷子进屋。

    进门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室内外两重天。

    老爷子躺在床上,井亭将外套脱下来,跟在后面的小李接过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井亭将衬衣的袖子挽了起来,在准备好的水里洗了手,来到床前,给老爷子把脉。

    “杨老,您的动脉硬化已经基本治愈了,今天就是最后一针了。然后就要开始治疗您的消渴症了。药就喝到今天吧,后天我来的时候,再重新开个方子。”井亭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杨老笑道:“亭子,你只管放手治,我相信你。我以前身上像被人捆住了,而且勒的浑身疼,你这半个月可是帮我把绳子解开了,身上再没有那种被捆住的感觉。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一天多轻松啊。”

    “嗯,只要您松快了,咱的治疗效果就达到了。”井亭点点头,然后起身从药箱将银针拿出来,慢慢消毒。

    杨老侧着身子看着井亭,问道:“亭子,我觉得你的针灸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你们医生用的这针有什么讲究吗?”

    井亭头也没抬,说道:“针的材质不同,尺寸也不同,当然对应的用处也不同。现在医生用的针大多是不锈钢的。工艺简单,批量生产,一次性使用,避免交叉感染。如果仅用来刺激穴道,也完全够用了。

    不过铁中有微量的寒气,寒邪入体的患者,会有影响。不过书上说用马口衔的铁铸的针可以去除铁中的寒气。不过我没有见过。”

    井亭拿着手里的针对老爷子亮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还有银针,我手中的这个就是。银针性能比较温和,导热性也更好,而且还有消毒杀菌的功效,针孔不易感染。我这针准确的说是师祖爷爷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又传给了我,一直在用着。”

    井亭眼中露出向往的光,停下手中的工作说道:“当然,据说最好的是金针,金针当然不是纯金的,纯金太软,会加入微量的其他金属。首先金针性纯无毒。有韧性,不容易折断。因为金的特性,金针的温度不会随着四季冷热而变化,对人体温度的适应性更好,刺入体内后不会变质,没有不良反应。

    据说,金针在制作的时候会在针的表面留下一些小的凹陷,下针起针的时候不会有滞涩的感觉,针感更强。而且进针时相比其他几种,疼痛感更轻。”

    看着井亭一脸兴奋,手舞足蹈的说着,杨老也只是笑着看着。

    “其实金针对我是最友好的,我以前说过,我的行针和别人不一样。会通过银针将部分气送入体内,直达病灶。金针相比银针,传导性更好,损耗也最小。如果用金针,您这个疗程会缩短一半的。”

    说完,井亭收敛了心神,开始给老爷子扎针,除了第一次,井亭再也没有出现用力过度虚脱的情况。当然,这也和需要针的穴位逐渐减少有关系。

    大约两个小时后,井亭起出银针,逐一消毒后,放回医药箱。

    “杨老,今天针完了,您先歇着,我就回去了。”杨老已经昏昏欲睡了。井亭帮忙盖上被子,出了杨老的卧室。

    杨佳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井亭出来,忙打声招呼。

    “井大夫,忙完了?”

    “嗯,今天针完了,老爷子已经睡着了。我就先回去了。”

    杨佳将手中的一个木盒递给井亭,说道:“井大夫,我昨天去参加一个拍卖会,看到这个东西挺稀罕的,就拍了下来。可是我又不懂,您能不能帮忙给看看。”

    井亭看着杨佳手里的木盒,长大概有二十多厘米吧,颜色暗红,而且可能因为长时间拿在手里,所以上面已经包浆了。雕着精美的图案,不过由于反着看,看不出是个什么图。不过光这个盒子,就有些年头了。

    “杨女士,我只是个医生,又不懂古董,给我看,可是问道于盲啊!”

    “井大夫,盒子里面就是一些像你针灸用的针,我也不懂,所以想让您给看看。”杨佳说着将手里的盒子塞在井亭手里。

    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将盒子正过来,这才看清盒子上的图案,图案是唐代甄权的《名堂针灸图》,难怪杨佳非要让自己看,看来的确是针灸方面的东西。

    井亭摸了摸盒子,入手光滑,温润,感觉就像摸到明月的脚。盒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像门栓一样的东西,平着拉一下,就能打开。

    慢慢将盒盖掀开,里面是一层一层的小盒,一共七层。从上到下,一层比一层大。不过小盒边缘很低,只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会掉出来。每个小盒都和盖子联在一起。打开盖子,小盒就一个一个的拉出来,盖上盖子,小盒就都收回去,设计很精妙。

    盒子里放着针灸用的针。每个小盒都有一种,从毫针到三寸针都有一盒,目测大概有五十根。针越长,数量越少,最长的六寸针只有五根。

    井亭从接过盒子后,眼睛就越来越亮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没听。当他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金灿灿的六寸针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井亭两指捏着针,随着体内的气注入,原本还在晃悠的针,瞬间变得笔直。针尖闪着锋芒。随着内气的注入,长针变幻形态,向左,向右,甚者还能弯回来,蹭到自己的手。

    井亭恋恋不舍的将手里的针放回盒子里。他不得不感慨,真厉害啊。自己三个小时前才和杨老爷子聊了聊针灸用针,没有掩饰自己对金针的幻想,现在一盒金针就摆在自己面前。但凡是个别的东西,哪怕盒子这么大的金块,井亭相信自己也能微微一笑。可是奈何给的太多啊!

    杨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缓缓的说道:“拍卖的时候,主持人介绍说这是清代著名御医尤德众的随身物品,我也不知道尤德众是谁,井大夫你应该知道吧?”

    井亭用手轻轻的摩挲着针盒, 缓缓的说道:“清代光绪年间的著名御医,擅长针灸,号称针药并重。看这样子像是真的。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杨佳笑道:“我买这个东西就是看着挺稀罕的,也像个有年头的东西,所以就买了下来,谁知道是针灸用的针,那有什么意思啊?井大夫你能用上吗?你要能用上你就拿去用吧,也没多少钱,再说钱就见外了。”

    井亭手里还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针盒,心中已是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就像吕布,杨佳就是李肃,手里这就是赤兔马。一个好的马对武将很重要,可是这盒针对井亭更重要。有了这盒针,他再以气御针,可以节省一半,再不会出现虚脱了。有了这盒针,治疗的效率,把握也会成倍的提升,你让我怎么选。自己怎么能做吕布呢?自己喜欢的可是关羽啊?

    “我知曹公待我不薄,然关某,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井亭站起身:“姑,别老是叫我井大夫,多见外啊,你就叫我亭子吧!”

    杨佳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好,姑就叫你亭子。这个东西就当姑送给亭子你的见面礼了。”

    “姑,那多不好意思,谢谢姑。”井亭从始至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盒子。

    杨佳回到杨老的卧室,笑着和杨老说了这话,杨老笑的像个狐狸一样大的孩子。

    井亭也开心的一路合不拢嘴,针盒都没有放在药箱里,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刚出了咸市,井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是井大夫吗?我是咱咸市中医院的刘勇。”

    刘—勇?井亭心里转了一圈,想起来了。

    “刘主任,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刘勇笑的很开心:“哈哈,井大夫干啥这么客气?我这里有个病例,很奇怪,想问问井大夫有兴趣吗?”

    井亭也是很感兴趣,随即问道:“刘主任,能具体说说嘛?”

    “是一位女士,年龄三十六岁,两天前突然失语,刚开始先去人院(人民医院)的,所有检查都做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医院就诊断为上火,吊了一天盐水,吃了一天消炎药,可是还是没什么用,依然不能说话。因为不能说话,患者比较着急,人院那帮棒槌一看没办法,就把患者推荐到我们中医院,你说多损。到我这里,我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那是挺奇怪的,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能说话,我也没有见过。”井亭说道。

    刘勇有些着急:“井大夫,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咱俩算是中医一脉的,不能让人院那帮棒槌看了笑话,你放心,行不行肯定不会让你白跑的。”

    井亭知道刘勇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要不也不会又是套近乎,又是激将。自己本来对这种奇怪病例感兴趣,所以也就说道:“行,刘主任,幸好你打电话早点,要不我已经上了高速了,我现在过去,咱俩一起研究研究。”

    刘勇笑着说道:“哦,井大夫你还在咸市?那可太好了,我在医院等你大驾。”

    “好,回头见。”

    井亭坐的奥迪掉了个头,向咸市中医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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