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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咸市明月共“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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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亭推开正屋的门,屋子里摆设和爷爷生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北边靠墙多了个供桌。摆着三碟供果,供着爷爷遗像和牌位。虽然半个月前,爷爷已经过完三周年了,但他依然每天都来,如往常一样,点燃一束香,双手举起插进香炉。然后缓缓坐在供桌前的毯子上,头靠着桌腿,就如同小时候靠着爷爷的腿。秀眉微蹙,低着头,缓缓从袖子中抽出一根五寸长的银针,两指捏着针尾,银针瞬间笔直,针尖开始轻颤,发出轻轻的嗡嗡声,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针尖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开始弯曲,转变好几个方向然后又回归笔直。

    井亭将针缓缓插回衣袖中,轻轻叹息,喃喃低语道:“爷爷,你给我的那金箔,叫《五行针》,五行针对应的穴位必须以气御针才可以行针。我小时候你总说,勤练功就可以成为武林高手,是不是武林高手我不知道,可有气在我体内流转。我可以以气御针了。如果三年前就可以,我至少能将您的寿命延长一年,而不是一周。我知道,金荣哥的事,您到最后也放心不下,只是不想给我压力。我调整一下状态,过两天帮金荣哥看看,应该可以让金荣哥清醒的。”

    井亭想起七岁时背会《汤头歌》时,爷爷轻轻摸着他的头,满眼都是笑“我家小狗娃行”。从此后,再没人叫“小狗娃”了,取得再大的成绩,也没人摸他的头了。井亭低着头,眼泪落在毯子上,溅起点点尘土。

    “爷爷,你夸夸我啊,我好想你啊!”

    良久。

    “亭子,亭子,你在不?”外面传来金荣的声音。

    井亭用毛巾擦了擦脸,一边答应着,一边走了出去。

    “亭子,我妈叫你吃饭。”金荣并没有过来,只是踮着脚,在墙头上露出半个脑袋。

    “好,我马上过去。”井亭正好想和三婶说说金荣的事,背着医药箱往隔壁去。

    “亭子,快洗手。”三婶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对井亭说道。

    井亭坐下,三婶已经将稀饭给他盛好。“三叔呢?”

    “去地里了,我刚打过电话,马上就回来,咱先吃,不等他。你待会还得去诊所。”说着三婶递给井亭和金荣一人一个煮鸡蛋。

    “三叔”,三叔从门外进来,井亭打了声招呼。三叔点了点头。

    “赶紧吃吧。”三婶让着三叔坐下,也剥了个鸡蛋,手伸到三叔面前。

    “就这一个,一人一半。”三叔没接,闷闷的说。

    三婶一把塞进三叔嘴里,“大老爷们,让你吃你就吃,事真多!”

    三叔被噎的直翻白眼,金荣脸埋在桌下笑,井亭也嘴角微微扬起。

    三叔也不恼,只是赶紧喝了一大口稀饭,才咽了下去。

    吃完饭,三婶将碗筷拾掇到一起,拿去厨房。

    三叔回头看着三婶出去,从兜里掏出一盒“金丝猴”,弹出一根,点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井亭和金荣哥凑在一起,说笑着。

    三叔将快烧到手的烟头捻灭,扔进垃圾桶。刚扔进去,三婶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用手扇了扇,瞪了三叔一眼。在井亭看来,这大概就是夫妻之间的默契了,你知道我的调虎离山,我明白你的草船借箭。

    三婶抬头看到井亭和金荣两个还在低声说笑。疑惑的问:“今天不去诊所?”

    “一会去,想跟你和三叔说点事。”拉着三婶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和三婶说。”三叔也在旁边点了点头。三婶看着井亭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有点慌。

    井亭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三婶手里,“三婶,这是我孝敬你的。”

    三婶把钱又放回井亭手里,仿佛那不是钱,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拿回去,三婶不能要你的钱。”

    “亭子,我们不能要。”三叔也说。

    “三叔三婶,你们要是不要,那我明天可就不过来吃饭了。”井亭笑着说。

    “那不行,不过来你想去哪?一个人饥一顿饱一顿的瞎凑合?嗯?你要敢不过来,小心你的皮。”三婶捏了捏井亭的耳朵,咬牙说。

    “那你把这钱收下,您拿我当自家孩子,我现在长大了,孝敬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您要不收,说明您拿我当外人了,那我就不好意思总来了,您说是吗?”井亭又把钱放回三婶手里。

    三婶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钱,脸上写满犹豫。好一会,才问:“这是多少?”

    井亭摇了摇头,“没多少,天慢慢冷了,给你和我三叔买两件衣服,想吃什么买点什么。”

    三婶没搭理井亭,低着头数钱。

    “一万?”三婶数完,瞪着井亭,井亭笑眯眯没有说话。

    “行,这钱婶给你攒着。你今年都二十三了吧,三婶这段时间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给你介绍一个。到那时候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不过话说回来,就我家井亭这样子,还有这身本事,你说得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三婶皱着眉头思索,甚至一只手都拿起手机,好像现在就要打电话。

    “你表哥家的老二还没结婚?”三叔突然插了一句。

    三婶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表哥家孩子个子太矮,又只上到小学,配不上亭子。”又看向井亭:“亭子,你想找个啥样的,跟婶说一下。婶好帮你问。”

    井亭坐在旁边有了拔腿就跑的冲动。要不是事情还没说完,估计现在已经上了高速了。连忙摇着头说:“三婶,我还小,过两年再说。”

    “二十三不小了,你看啊,相亲,定亲……”

    井亭一看三婶掰起手指,赶紧说:“三婶,先不说这个,我主要想和你们说说金荣哥的事。”

    三叔三婶都看了眼乖乖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金荣,又看向井亭,满脸疑惑。

    “我这两天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可以给金荣哥治疗了。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你们的意思。”井亭说完看着夫妻两人。

    “你是说金荣的病?”三婶有点不确定的问。三叔也突然站起来,看向井亭。

    “是的,金荣哥小时候是为了保护我受伤的。爷爷走的时候也是放不下金荣哥的病。以前我的医术达不到,这段时间医术有了进步,可以试一试。”

    “亭子,以前的事就不要说了。我和你三婶这些年也带着金荣去咸市大医院看过,医院的专家都说金荣这个情况最好保持现状。如果做开颅手术,因为脑内张力,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我就想问问,如果治疗失败,有什么后果?”三叔两只手抓住井亭的手,手上青筋鼓起,声音颤抖的问。

    “最坏就是保持原状。三叔三婶,你们放心,我有把握。”井亭认真的说。说出了不该医生说的话,奈何对面不是患者,是亲人。

    夫妻两人这时候就如同两棵枯树,突然有了生机,三叔的腰直了,三婶的眼里有了光。有一种东西叫希望。

    三叔看着井亭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亭子,放手去治,三叔信你。如果真有什么后果,三叔不会怪你。”

    “对,三婶也不会怪你。”

    井亭笑着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有把握。”

    说完就背起自己的医药箱,去了诊所。只留下老两口在家里,忐忑与激动交织,坐立不安。还有一旁看到父母坐立不安就嘿嘿笑的金荣。

    井亭快到诊所时,看到门口停着辆红色的宝马,车旁边轮椅上坐着个女孩,穿着一身浅色运动服,脚上一双小白鞋,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可是精致的脸上一脸憔悴,双眉紧锁,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轮椅旁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和女孩同龄,有点婴儿肥的圆脸,短发,浅紫色上衣,牛仔裤,一只手搭在轮椅背上,正低头说着什么。另外一个女人,看着年龄稍大一点,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不施脂粉的瓜子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露着一丝疲倦,粉色的嘴唇轻抿着,静静的看着两个女孩说话。

    还没到诊所门口,站着的女孩便迎了上来:“井大夫,您怎么才来呀?”

    井亭一边掏钥匙打开门,一边满脸歉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耽误了。等了很久了吧,先进来。”

    “井大夫,您还认识我吗?”帮忙将轮椅推进诊室,圆脸女孩问道。

    井亭一边打开窗户,一边在脑中搜索着,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好在不等井亭开口,女孩就接着说:“我叫李晓曦,我上初中的时候被我妈妈打坏了,是您给我治好的,您忘了?”

    “李晓曦啊,当然记得了,只是你现在长高了,又变得这么漂亮,跟那会区别太大了,我有些不敢认。”井亭终于想起开始临床时那个癫痫患者。

    李晓曦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给井亭介绍:“井大夫,这是我同学明月,这位是明月的妈妈童阿姨。”

    “井大夫你好,您是中医?”童蕾有些犹豫的看着井亭,大眼睛里满是怀疑。

    “是的,我是中医。”井亭微笑着看着童蕾,这种怀疑的目光井亭太熟了。只要是慕名而来的人刚开始大多都是这种目光,所以也不解释。

    大多数人都认为中医当然越老越好,电视广告宣传的时候也都是说“祖传老中医”临床经验丰富如何如何,从来没有听过有说“祖传小中医”如何,总不能夸小中医用药猛,扎针深吧!

    “中医讲究,‘信者医之’。童女士可以考虑一下。”井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

    童蕾美眸微眯,看着正在喝茶的井亭。井亭也没有在意,看着童蕾,等待她的决定。

    “一个乡村的土郎中,又这么年轻,行不行啊?”

    “你如果怀疑我的水平,门就在后面。”

    “要不让你试一下?”

    “千万别,你先得相信我,我才能出手诊治。”

    “可是万一你没什么真本事,要是治坏了,我不能拿女儿的身体冒险。”

    “你说的对,我一看年龄,就知道没什么真本事,怎能拿女儿冒险呢?”

    “看你这么骄傲,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你给看一下。”

    “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就你了。希望能让女儿站起来。”

    “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你的衬衣扣子怎么缝的?”

    “嗯?什么意思?”

    “你的衬衣扣子怎么还没崩开?”

    “滚!”

    “我缝的扣子老是掉,想问一下怎么缝的,我也那么缝。”

    “哦,这样啊,我不知道。”

    两个人同时将眼睛挪开,结束了这次神奇的眼神交流。

    童蕾将轮椅推到井亭面前:“井大夫,麻烦你了。”

    井亭点点头:“应该的。”然后对明月说:“麻烦将手伸出来,放在这里。”井亭将脉枕向前推了点。

    “你半年前就应该就已经感觉到腿疼,脚疼了。半个月前已经疼痛的无法站立。现在腿脚不受力还好,一旦受力,就疼的无法忍受。这种疼是由内而外的。”井亭一边诊脉,一边说。

    “大夫你怎么知道的?”明月问。声音听起来柔柔弱弱,井亭仿佛从中能听出这半年来受到的痛苦。

    井亭没有回答,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童蕾:“为什么现在才来就诊?”

    明月忙道:“不怪妈妈,是我没有告诉妈妈。刚开始的疼的时候,晚上泡完脚,就不那么疼了。我没敢告诉妈妈,怕妈妈不让我再跳舞了。直到一个月前,泡脚也不管用了,疼痛感越来越强。我才告诉的妈妈。妈妈就带我到处治疗。可是没什么用,半个月前,我已经疼的站不起来了,只能坐轮椅上了。”

    明月好像有点累了,缓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井大夫,妈妈带我到处治疗,咸市人民医院,咸市中医院都去过。有的医生都说是骨头坏死,有的医生说是肌肉劳损,还有的说是风湿病。他们都说,我的腿站不起来了。每天吃一大堆药,可还是疼,疼的整晚整晚睡不着。妈妈就整晚抱着我,陪着我,白天还得工作。小曦昨晚打电话,说可以来你这里试试,说你医术很厉害。妈妈天不亮就带我从咸市过来。她好累啊,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明月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井亭的手收了回来,从抽屉里拿出针包,走到明月面前,从针包里抽出两根三寸针,一边消毒,一边对童蕾道:“把明月的裤子挽到膝盖以上。轻一点,尽量别碰腿。”童蕾小心翼翼的将明月的裤腿挽起来,幸好穿着运动服,比较宽松,可以挽上去。如果明月穿的是紧身的裤子,井亭觉得自己只能盲针了。

    看着明月雪白修长的小腿,泛着莹莹的光。井亭心里默念着,“医生眼里没有男女。”然后示意童蕾和李晓曦,稍微再挽高一点。两指捏针,将两根针扎在左右鹤顶穴,又用手同时弹了一下,两根针便抖动起来。

    井亭直起身,对旁边的两人道:“裤腿不要碰到针,”然后去水池洗了一下手。好像刚才手心出汗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三分钟后,井亭走到明月面前,膝盖上的针已经逐渐静止了。井亭将针收了起来,“可以了,放下吧。”两人帮明月将裤腿放了下来,井亭瞬间觉得屋子里暗了。对明月说“明月同学,帮我把东边那个窗户打开,有点暗。”

    三个人瞪大了眼睛对望了一下。李晓曦赶紧说:“井大夫,你是不是喊错了,我去帮你打开。”井亭拦住李晓曦,“让明月去。”

    明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脚放在地上,轻轻踩了一下,然后眼睛亮了,用力踩了踩,轻轻的站了起来,慢慢向东墙走去。童蕾刚想上前扶着,被井亭用眼神制止了。走着,走着,明月用手捂住嘴,呜呜的哭着。但没有停下来,越走越快,走到窗下,将窗户打开。又往回走,走到妈妈面前,两个人抱头痛哭。

    李晓曦惊喜的看着这一幕,看向了井亭:“井大夫,明月好了?”

    井亭笑了笑,摇了摇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我只是暂时让她的腿不疼了。”

    母女两人也听到了井亭的话,同时泪眼婆娑的看向井亭。井亭挥手:“明月同学,你过来坐着。”

    明月乖乖的坐在诊桌前,还未等井亭开口,童蕾急忙说:“井大夫,我相信你,你是神医,您是那个什么,嗯!对,就是扁鹊,扁鹊在世。您一定可以治好明月的,您说个数,要多少诊费,我给您,只求您治好明月。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站起来,自由活动就好。乖女儿,以后咱不跳舞了。”

    明月没有说话,几根修长的手指互相绞在一起,还没有擦干眼泪的眼睛,满眼期待的望着井亭。

    井亭笑着问:“你还想跳舞?”

    明月看了妈妈一眼,然后冲着井亭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会井亭说话,好使。眼巴巴看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反正井亭就是这么想的。

    井亭偏偏没有搭这个茬,只是笑着问道:“明月同学,你是不是有泡脚的习惯?”

    “是啊,我腿不疼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泡脚。”

    “你这习惯坚持了多久?”

    “有四五年了。”

    “那近几年你的腿和脚有没有冻伤过或是受过剧烈的寒冷?”

    明月看了妈妈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在上学,冬天也注意保暖,也没有去过什么寒冷的地方。”

    井亭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看向窗外,眼神发散。

    良久,井亭回过头来,又问道 :“那你泡完脚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习惯?”

    明月一怔,原本因为疼痛折磨而雪白的小脸瞬间红了。

    “井大夫太神奇,号脉就能知道我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可这么当众问出来,我该怎么说呀?”明月低着头,绞在一起的手指有些发白。

    童蕾一看女儿这样,忙道:“井大夫问你什么,你就说。他肯定是为了你的病情。”

    明月头低的更深了。

    井亭一看这样,心里明白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忙道:“明月同学,我没有要探究你个人隐私的意思。我只是想找到你的发病原因,然后对症施治,避免出现病情反复。我刚才的话可能没有说的太明白,就是你泡完脚和睡觉之间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的习惯?”

    明月头微微抬起,没敢看井亭,轻声说:“我一般泡完脚就睡觉的。这之间如果真说有什么习惯,大概我从来不习惯擦脚吧,总是趴在床上,让脚自然风干。”

    井亭点点头,又看了童蕾一眼,才缓缓说道:“你的腿疼,脚疼的病因,就来自不擦脚的习惯。泡完脚,脚上的毛孔都张开了,你又不擦脚,让她自然风干。脚上的水去哪里了?一部分蒸发,一部分随着张开的毛孔渗进身体。夏天还好,冬天温度低,蒸发的水分很少,大部分冷水进入了身体。脚上有六十多个穴位,而且还分布着身体各脏腑的反射区。日积月累之下,就造成寒邪入体,经络疼痛。如果治疗不及时,极有可能造成下肢瘫痪。”

    看着几人吃惊的表情,井亭喝了口水,接着道:“所以,今后泡完脚必须擦干。”

    童蕾忙道:“井大夫放心,以后一定照办。只是还有麻烦您给治疗。”

    井亭摇了摇头:“明月的治疗,得等到三天以后了。”

    “井大夫,我们可以多付诊金的,您看现在能不能给明月治疗。”

    明月也可怜兮兮的一副小狗样:“井大夫,我再也不想坐在轮椅上了。我也不想疼的整晚整晚睡不着。”

    井亭也无奈的说:“后天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患者,我必须养精蓄锐,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另外,明月的治疗得持续一段时间的,且不能中断。所以只能三天后再给他治疗了。”

    童蕾点了点头,又犹豫的问:“那明月这两天怎么办?”

    井亭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这两天就不回咸市了,就住县城。每天来一趟,针一次,先让明月同学这两天不受痛苦。”

    “可以可以。”童蕾忙点头。“那井大夫,您这诊费?”

    井亭摆摆手:“今天就免了,从治疗开始算吧。”

    “行,听您的。”然后对坐在旁边的两个孩子说:“你们等一下,我去车里给你们拿两瓶水。”明月刚想说自己不渴的,妈妈已经走出诊所。

    明月突然问道:“井大夫,那我明天来还用带轮椅吗?”

    “不用,只要明天来,就不用带。”

    “那您看我以后还能跳舞吗?”明月回头看了一眼,看妈妈还没进来,赶紧小声问。

    “哦,你和李晓曦都是大学生吗?在哪个大学?”明月白了井亭一眼,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童蕾进来的时候,抱着几瓶水,给两个孩子每人一瓶,其他的都放在诊室的长椅上。

    “井大夫,那我们就先去县城。明天再过来。”童蕾向井亭辞行。

    “好的,明天就这个时间吧,晚一点可以,别太晚。太晚恐怕明月的腿会疼。”

    “一定一定,您放心。”三人向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井亭的电话响了,他放下手中的书。

    “井大夫,我是明月的妈妈童蕾。”

    “童女士你好,明月怎么了?”井亭第一时间想到是明月的病情出现反复。

    “明月没什么事,只是我在长椅上的水后面放着您的诊费,麻烦您收一下。”

    “我不是说免了吗?”井亭拿起水瓶后面的两沓钱,“童女士,这太多了。”

    “井大夫,请您一定要收下,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只能聊表一下心意。给您添麻烦了。好了,我正在开车,就不多说了。”

    井亭挂断电话,看着手里的钱,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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