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弄江湖听书
南市的弄江湖以说书闻名，最近新出了个叫巫远山的名角，他说的关于能异界的故事吸引了大批听客。
与此同时，此人的一举一动也尽在欧阳清风的掌控中。
近一月来，弄江湖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听客云集。
“航儿，今天是初一了吧？”
欧阳府大厅内，欧阳清风望着院里的青松，淡淡地如此向一旁的欧阳航问着。
“是，今天是弄江湖里那巫远山说书的日子，他的听客很多，但他只是每逢初一和十五登台说书。”
“嗯，那我们就去做会他的听客。”
说话间，欧阳清风已经站起，径直向屋外走去。
见状，欧阳航也顺势拿起桌上的暖炉紧跟其后。
弄江湖修葺得尤为壮伟，虽只有两层楼，却足有20米高。
牌匾是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牌匾上的弄江湖三字以行书写就，全屋为木材搭建，封窗的是上好的绢纱，好一番“文人雅趣”。
此次前来弄江湖听书，就欧阳清风和欧阳航二人，极为低调。
二人一进屋就在二楼雅间找了个好位置坐下，像寻常人一样自顾自地喝着店小二送来的茶水，丝毫没有素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话说16年前，如今的补能教还是一个不知名的野鸡毛教，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曾将其放在眼里，掌教欧阳清风更是被算命的大师、妙手的医士都笃定活不过七十，可如今，这欧阳老头，嘿！越活越发精神了哟……”
弄江湖的一楼大厅，巫远山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的书，抑扬顿挫间饱含情绪，让在场者都觉得仿佛自己就是亲历者。
可二楼雅间的欧阳航却坐不住了。
只见欧阳航“噔”地坐将起来，说到:“这老头也着实胆大，居然说我们是野鸡毛教，还编排您！”
“哎～航儿莫急，咱是来听书的。”
欧阳清风倒是格外地气定神闲，挥手示意欧阳航坐下。
此刻的欧阳清风内心是狂喜的，毕竟知晓16年前那场屠戮的人不多，他本以为都死绝了，今天瞧来还是有人的。
自己正愁找不到当年入能异界的入口，此人不就是白白送上门的向导嘛。
巫远山的这场说书持续了整整两个多时辰，而他描述的16年前的那场屠戮的情景，当真是和欧阳清风所经历一般，偶有几个他自己胡编乱造的抹黑补能教的小插曲而已。
这场说书听下来，欧阳清风更是笃定了巫远山与那场屠戮的紧密联系，要利用此人重进能异界的算盘也就此打下。
“好，甚是精彩！”
待众人的喝彩声退去，欧阳清风才大声高呼着走出二楼雅间。
闻声望去，巫远山的心着实咯噔了一下。
一眼瞧去，发现来人正是16年前那场屠戮的领头人，虽说他精气神更好了，但化成灰他都是晓得的。
“过奖、过奖！”
即使内心百感交集，巫远山还是硬着头皮对欧阳清风给出了回应。
他虽清楚来者不善，但他也笃定在来者眼里他就是个生面孔。
毕竟，当年他也是躲在海边礁石后窥得所有事情经过，不曾露面。
欧阳清风也不顾他的客套，自顾自地走下了楼，接过欧阳航手里早就备好的赏钱，递到巫远山手里。
欧阳清风握着的手刚松开，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叫到“金条！”
一瞬间，原本打算离开的听客都又转过了身，纷纷往巫远山身旁凑。
“老板出手阔绰，小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说话间，巫远山已经握紧了有金条的手。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眼见眼前人是个爱财的主，欧阳清风不由得嘴角上扬。
毕竟，比起他做倒卖能异人血液的生意收入，这点小钱根本不值一提。
“没成想这南市居然有这好地方，以后这种小钱多的是。”
欧阳清风皮笑肉不笑的回语，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在敲打于巫远山。
见状，巫远山已不想在此处多做逗留，但又怕自己的异常举动惹对方怀疑，只能说到:“今天小人的书说完了，老板十五再来。赏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您说是吧老板？”
欧阳清风没想到巫远山居然是个稳得住事的主，想想人已在控制视线，也就不步步紧逼了，回到:“当然，航儿我们回家去吧，15再来。”
话罢，欧阳航就扒开了围住的听客，和欧阳清风一起出了弄江湖。
“远山师傅，要不您逢年过节也加个数？”
一直在旁边看着事情经过的刘四海见欧阳清风走远赶紧拉住巫远山如此问到。
刘四海，作为弄江湖的老板，人精一样的人物，欧阳清风自进门起就被他认出来了，与其说他是这弄江湖的老板，不如说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渔翁”。
“老朽都是68的人了，要往前500年放放，都该是黄土做被的人了，就初一十五罢。”
虽说巫远山来弄江湖才一月有余，但刘四海的脾性他还是知晓的。
见巫远山拒绝刘四海也不敢动粗，毕竟他是被欧阳清风盯上的人，要是在这弄江湖里出了什么闪失，别说弄江湖的生意了，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晓得会在哪一天不见。
于是，只能说道:“也是，那您老随意。”
出了弄江湖巫远山就不紧不慢地往南市最热闹的胡同里走去。
胡同里挤满了车夫和麻布搭就的茶水摊，茶摊的锅炉往外冒着热气，人来人往间充斥着茶摊老板的吆喝声和车夫话家常的谈笑声，好不热闹。
已经转过了两个路口，身后身穿车夫服饰的男人还是紧随其后，巫远山干脆在路边的茶摊找个地方坐将下来。
“巫老来啦，今儿这茶铺可是忙得很，就劳烦您老自个儿去锅炉边添个茶水。”
说这话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风姿女人，穿着暗黑色的旗袍，旗袍上有零星几朵腊梅花。
“年老板，白喝你这么多年茶水，老朽自当亲自动手，你忙。”
巫远山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扒开茶棚内黑压压的人往最里边的锅炉走去。
见这番景象，那个紧随其后的男人也干脆进了茶铺，找了个最外边、离巫远山大概三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到了锅炉旁，巫远山不是准备茶水，而是半蹲下自顾自地从胸前掏出一张人皮，不慌不忙地往脸上敷。
敷好人皮，又顺势拿起锅炉旁边柜子里漏棉的灰色袄子往身上套，不出一会的功夫，巫远山身上已经寻不出他刚进来时的半点影子。
茶棚口的男人见巫远山半天不出来，瞬间感觉不对劲，立马坐起向锅炉边走去。
“刚刚的老头呢？！”
刚打开锅炉的巫远山被冲进来的男人一把抓起，领口勒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咳咳~什么人？！”
“怎么了？”
茶棚老板娘一边问着一边急切地向二人走了过来。
见状，男人松了手，恶狠狠地看着二人。
“他就是我这茶棚烧水的伙计，你看我这茶棚人来人往的，有时候倒个茶都要把客人扒将开，不知你问的是何人？”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她的大嗓门引得棚内众人纷纷向三人望去。
“刚刚那个六十出头的男人。”
“您看我棚内六十出头的男人多了去了，是哪一个？”
女人的这番话问的男人居然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只能咬咬牙说道：“嗯，想必是他走了没有叫我。”
“哦~那您的茶还喝吗？”
“改天又来。”
说完男人就气冲冲地出了茶棚，旁边的巫远山倒是装得一脸好无辜。
居然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来，可一旁的女人却早已手心冒汗，刚刚只是强装镇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