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饮血续命
“欧阳清风，你终究不是我们能异人，喝了我的血你又能长活几年？呵！”
欧阳清风家宅地牢内，皮肤煞白，面若死状的男人用怒目嗔视。
妄想用此番言语激怒站他身旁半晌，却没有只言片语的欧阳清风。
由于能异人有长生不老的基因，普通界人饮其血长达百年，就可长生不老，一个叫补能教的组织便以“捉妖邪、除大恶”为名，明里暗里地大肆抓捕能异界人，以能异界人的血为续命的仙酿，妄图长生不老。
而现如今，这个将能异人视若珍宝的欧阳清风，也确凭借这一点将补能教经营成了南城的第一大教。
由于常年被关在昏暗的地下室不见光，男人都不记得如今是何年何月了，手和脚都被铁链磨出了老茧，头发虽长，却掉的差不多了，只有稀疏几根白发。
“哦？那不得劳烦你好生活着。”
欧阳清风轻蔑一笑，满眼坚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脸上没有流露出男人想看到丝毫情绪。
欧阳清风作为补能教的掌教，虽不是能异人，却因在20年前偶然发现饮能异人鲜血满百年者可长生不老，现已年至88岁。
虽说他已经88岁了，但岁月却好像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呸！痴人说梦，你又是哪里找来的女娃娃，与这老贼为伍的都不得好死！”
说话间男人死盯着欧阳清风身旁的少女，眼神间满是鄙夷。
“以后我也就不来和你这个老朋友打交道了，想我航丫头也能把你将养好”
欧阳航16年前在暗海边被欧阳清风捡回来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经出落得格外娇俏。
“对，以后你就交给我了，也不用劳烦掌教。”
一旁的欧阳航满眼清冷，她此刻的神态和她那张娇俏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呵，原本好好的女娃，偏要助纣为虐，白瞎了你那副娇俏的好容貌！”
此刻的男人除了逞口舌之快，别无他法。
不到两个平方的铁笼乃欧阳清风特意找匠人铸就，当真是牢不可破。
“阿航，你为何要参与爷爷的谋划，你分明晓得他的谋划会伤害无辜！”
此刻的欧阳邢无比愤怒，他恼他的爷爷是残害能异人的首领，他恼他自己面对爷爷的种种残暴行径却无能为力，他更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视为亲妹的欧阳航，一步步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第二个无所不为的欧阳清风。
作为欧阳清风的唯一存世亲孙，欧阳邢自然是其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心尖尖。
可就是这样一个心尖尖，对欧阳清风的所作所为却嗤之以鼻。
从记事起就一直拼尽全力制止欧阳清风大肆抓捕能异人的行为，可奈何他自己又是个从小体弱多病的主，阻挠无一次成功，现在甚至连欧阳航都劝慰不了。
“邢哥哥，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道，阿航觉得掌教这是在为世间铲除蛀虫，是在行善。”
此刻的欧阳航和上午地牢里的小姑娘仿佛是两个人。
此刻的笑靥如花，当真是一个活脱脱的16岁小丫头。
“阿航，你见哪个行善者把人绑地牢喂老鼠的？哪个行善者以饮活人血续命的？”
说这话时，欧阳邢的声音都在颤抖。
“好啦好啦，邢哥哥说的对，邢哥哥莫气，待会气坏了身子掌教又要责罚阿航啦。陪阿航去买糖炒栗子好不好？”
欧阳航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欧阳邢，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屋外拖拽着走去。
“哎，你啊，走吧。”
对眼前的欧阳航，欧阳邢当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欧阳府昏暗的地牢内，铁链发出浑厚的铁器碰撞的声音，老鼠在男人身上跳蹿，个大者身长半米有余。
地牢里男人的脚下已经堆起一层厚厚的淤泥，恶臭难闻，窗户的栏杆上附着着一层发黑的灰尘，偶尔有几只蜘蛛在上边爬动，风一吹，满屋的恶臭。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循环往复中，男人无不想一死了之，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可能就是心上人那期盼的眼神了吧。
“嗒！”
只听一声钥匙转动的声音，下午刚来过的小丫头向男人走了过来。
此刻的欧阳航已经换去了和他的邢哥哥一起去买糖炒栗子时穿的漂亮白色纱裙。
而是身着一身黑色的民国男士长衫，头发被她高高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成熟老练。
“呵，好好的女娃娃穿个黑色大长衫，欧阳清风是给你下药了吧！”
男人冷冷地抬起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娃娃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嘴又毒了起来。
“哦？都什么时候了还呈口舌之快，我来看看您将养的可好。”
说话间，欧阳航已经抽出了她事先备好的匕首。
“哼，那你放点不就知道喽？”
“呵～”
欧阳航也懒得和这个老头闲聊，顺势拿起了案板上的玉碗，对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一刀，看着流进碗里的鲜血，她居然觉得无比痛快。
望着血也接的差不多了，欧阳航又放下了匕首，拾起案板上的医疗包仔细地给男人包扎起来。
此情此景，男人已经见怪不怪，毕竟欧阳老儿还需要他养好伤口，以备下次抽血饮用。
“进～”
已在屋内等候多时的欧阳清风开了口，门外的欧阳航便应声进了屋。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手里边刚从男人那里取来的鲜血，生怕洒了一滴。
“航儿，不错！”
说话间欧阳清风已经接过了欧阳航手里的玉碗自顾自地饮了起来。
“掌教放心，航儿一定给地牢里那位好生将养好。”
“嗯，好是好，要是能多捕些能异人回来，我们补能教定能人人长生不老。”
说话间欧阳清风眼里满是盘算。
“航儿已派人暗中查探，听说有个说书的最近总在南市的弄江湖里说关于能异界的书。”
“切莫打草惊蛇，等摸出了门路再行动，时候不早了去歇息吧。”
欧阳清风朝欧阳航摆了摆手，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好似在回味刚刚那碗红艳艳的“琼浆玉液”。
“是～”
话罢，欧阳航便向屋外走去。
“保管好地牢钥匙，切不可给邢儿拿了去。”
欧阳清风虽深知欧阳航不会忤逆自己，但他不能保证她经得起欧阳邢的软磨硬泡。
而欧阳邢又一直以来都反对他的所作所为，要是被他逮着机会，他一定会放牢里的人出去。
“掌教放心，航儿一定好生保管。”
听着屋内的这些对话，屋外的欧阳邢更是坚定了放地牢男人走的决心。
见欧阳航的身影离门越来越近，他也只好偷摸地退回走廊拐角处。
“航儿！”
“啊？！！！”
面对拐角突然冒出来的欧阳邢，欧阳航明显是慌了神的。
她自小被欧阳清风抚养长大，打两岁起就在这欧阳府金尊玉贵地养着，是欧阳府上百号下人口中的大小姐，从未忤逆过欧阳清风的任何指令。
欧阳邢又是打小就视她如亲妹的骨肉至亲，可偏偏他们祖孙二人观念不合。
“航儿大晚上的穿个破长衫晃荡在这欧阳府，也不怕吓着了爷爷。”
欧阳邢已经看出了欧阳航的慌乱，嗓子眼的话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哪有，邢哥哥不觉得好看么？”
此刻的欧阳航满脸娇俏，长衫倒衬得她更娇小可人。
“你啊，快回去睡吧。”
欧阳邢的言语间满是宠溺。
“是～”
欧阳航调皮地行了个古礼便自顾自地欢脱着向自己的屋跑去。
留下欧阳邢一个人在回廊呆呆地望着被乌云遮住了的月亮。